備受寵愛的白小魚,成長在父母慈愛,兄姐庇護的家中,本該長成的刁蠻小姐的樣子,卻分外的懂事可人。落白堂里里外外千來號人進出,白小魚從未對一個人大呼小叫,失了分寸過。下屬們大多也出自本心,既是隨著白當家待自家小姐的尊敬,更有的是,白小魚的進退有度,從未對手下人有過過分之舉,讓他們真心的疼愛和保護。
若說對于白楊,是對錚錚鐵骨打下江山的敬佩之情,對于白小魚,則是出自本心對于晚輩的疼惜之情。而白小魚之所以得到這樣的好口碑,自然也與她的個性有很大原因。
白小魚眼中的世界,她所經歷的事情,都在她腦子里整體分析過一般,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她自三歲記事起便開始推敲,并沒有人這番教導于她,以她的身份,更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日子,可偏偏她就是不愿別人因她而又閃失,或者被她所累受責罰。想來是小時候掉進魚塘里,后來累及看護的下人被重重責罰的事情,讓她心有歉意,又或者,她本性便是如此。沒有人了解,只有白小魚自己心里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距離上次江邊談心,陸麟已經十多天沒有回過家了,換洗的衣服也是許崇陽從家里送過去的,白悅怕打擾到陸麟,這期間也就在公司陪著陸麟吃了三次飯,至于實習,她倒是按時去,原本楊經理等人并不是很喜歡她,經過上次那么一鬧,白悅竟還大喇喇的回來實習,幾人便也不怎么給她使絆子了,她的工作倒是清閑,可即便在同一個公司,陸麟和白悅卻也很少見到,可見,這次的危機對于公司而言,當真不小。
沉寂了十幾日的公司,隨著大會議室一陣接一陣的掌聲和歡呼后,終于迎來久久不見的熱鬧。白悅聽在耳里,也是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來項目是拿下了,危機也安然度過。
行政部也熱鬧起來,陳岱代表總經辦安排了一個任務,準備慶功宴!
楊經理喜笑顏開的開始操辦起來,定餐廳,飯后娛樂活動,還有酒店等,忙的不亦樂乎。但是這些事,通通沒有經白悅之手,白悅樂得清閑,早早便下班去了。她知道陸麟已經渡過難關就好了,這種熱鬧且需要喝酒的場合,她不喜歡,不如回家溜‘哈哈’。
因為‘東家有喜’,白悅借光早下班了,砸吧砸吧嘴,有點想念顧夜闌上次帶他去的那家店,便徑直去吃飯了。這個時間點,按說是飯點,應該人不少,況且這里的風格和飯食都十分獨特,哪知道整個店里半個客人都沒有,除了,臨窗而坐的顧夜闌。
“怎么這么衰,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來,碰上了不該碰到的人?!卑讗傕粥止竟镜?,轉身打算溜走。
“白小姐,既然來了,就坐坐吧?!狈諉T已經很有眼力見的把顧夜闌對坐的椅子拉開。白悅自知被發(fā)現了,躲是躲不過了,只好硬著頭皮坐過去了。
好在顧夜闌也沒多說什么,兩個人就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餐飯,白悅便匆匆離開了。雖然吃的匆忙,但是餐食的味道,真是沒的說。白悅臨走時還是砸吧砸吧嘴。
顧夜闌瞧著白悅走出門口,正欲起身離去,沒想到白悅又折了回來,對服務員說道“還是再給我打包一份?!表樠矍屏祟櫼龟@的方向,“他付賬?!?p> 顧夜闌處理了三聯會的事情,便連夜來到南市,這才剛剛吃到今天的第一餐,還被人訛了一頓。只得暗暗點了點頭,心里盤算著,這錢怎么從落白堂賺回來。
白悅這打包還真不是為了自己,畢竟家里還有嗷嗷待哺的蘇眠和哈哈呢。
蘇眠也沒有虧待了白悅這份心,一個米粒都沒有剩下,只是可憐了哈哈,伸著長長的舌頭在一旁流口水,饞的直朝著蘇眠吼,吼了幾嗓子見沒有什么效果,便爬到一邊,十分的可憐。
這兩人一狗,日常便是這樣玩鬧的。
第二天一早,許崇陽便來敲門,好容易把白悅和蘇眠砸醒了,他也差點挨了一頓爆錘。
“等等,我不是故意擾了二位仙女的美夢,這不是奉命而來嗎?前些日子,陸麟答應今天去關家吃飯,這事鹿其老早就給我提起,囑咐我?guī)椭嵝岩幌??!碧崞痍P鹿其,許崇陽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笑逐顏開。也難得關鹿其有事需要他幫忙,他可不是得盡心盡力嘛。
“那你砸我們家門干嘛?你找陸麟去不就好了。”蘇眠沒好氣的說道。
“這不是他們公司慶功宴嘛,陸麟估計是喝高了,一夜未歸,電話也打不通,眼看約定時間就到了,我得給他送衣服換洗,像個流浪漢似得,也不怕熏著鹿其。嘿嘿,那個,我想著白悅不是在他們公司行政部實習,想著過來碰碰運氣,看她知不知道?!痹S崇陽弱弱的回復道。
白悅這才想起來,楊經理他們確實準備了酒店,在哪里她手機里有備份的地址,便翻看起來。叮叮,過了半分鐘左右,許崇陽的手機便收到定位。許崇陽正要走,忽然想起來什么似得,“小悅,男朋友一夜未歸,你這個當女朋友的不跟我去查房?說不定那小子金屋藏嬌了,咱們正好去捉奸?!痹S崇陽開了這么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當時他并沒有多想,卻不曾預測到會一語成讖。
蘇眠聽到這個話,直接出拳了,許崇陽一看這架勢,拔腿就跑,不巧的是,正好把腿撞到門框上,當即劃了一個大口子,血瞬間便流了出來,疼的許崇陽抱腿哀嚎。
蘇眠一看這情形,算是惹禍了,立刻把許崇陽薅進門,給他清理傷口上藥。
“我說蘇大小姐,你下次動手能不能輕一點?!泵髅骶褪窃S崇陽礙于蘇眠的淫威,著急逃跑才弄傷了的自己,直接怪到蘇眠的頭上。
“這下好了,我這腿,今天怕是開不了車了,兩位幫我去找人吧,順便把換洗衣服給他送過去啊?!碧K眠倒是會開車,可白悅不會,但是蘇眠去給陸麟送衣服不是很奇怪嗎,于是便形成了蘇眠開著許崇陽的車,帶著白悅去送衣服,然而,許崇陽又心疼自己的愛車,巴巴的跟著來了的奇怪場景。
“到了,我跟許崇陽先去停車,小悅,你按照楊經理給的房間號去給陸麟送衣服吧,我們一會兒上去跟你匯合?!碧K眠又發(fā)揮了指揮的職能。白悅和許崇陽安然領命。
到了酒店大廳,白悅簡單詢問過前臺,壓下了工牌,因為是他們公司包下了那一層的房間,所以要工作證明才可以進去。白悅交代后面會有兩個同伴上來找她,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放行。白悅想著,送個衣服,用不上那么多人,不過被攔住,以她叔的性格,肯定要發(fā)脾氣的,所以特地囑咐了一句。
白悅根據前臺的指引,來到了酒店頂樓,找到陸麟所在的房間后,先是敲了敲門,沒有人應和,卻發(fā)現門口的勿擾牌掉在地上剛好夾住了,門并沒有鎖上,白悅試探的推了一下房門,便打開了。
一進門,白悅便被眼前的景象搞得一頭霧水,這是一個套間,廳廊里散落了不少衣服,房間門也是虛掩著,并未有一絲懷疑的白悅,大喇喇的把門推開,隨即,眼前的一幕便讓白悅的大腦瞬時頓住,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清晰的可以聽見。
那臥室正中間的大床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熟睡的陸麟和陳岱,瞧著床邊散落一地的衣服,還有床上的一片狼藉,此刻的場景,不言而喻,即便白悅再不懂人情世故,她也知道在這房間內發(fā)生了什么。
雙腿好似灌鉛了一般,挪也挪不動,這一幕給她的震撼太大了,片刻的冷靜之后,白悅恢復了理智,可是內心的沖擊太大,她急需一個支點才能安靜下來。所以,當許崇陽在蘇眠不情不愿的攙扶進來時,便看見這番景象。
白悅安靜的坐在窗前的梳妝椅上,正對著的是昏睡中的陸麟和陳岱,赤身裸體相擁而眠。
蘇眠立刻沖過去捂住白悅的眼睛,“小悅,聽叔說,不要看了,不要看了?!毙奶鄣难蹨I奪眶而出,蘇眠那么個剛強的女生,看到眼前一言不發(fā)的白悅,內心涌出來的憤怒感,竟沒有心疼多。
白悅就任由蘇眠在自己眼前抱著自己,捂著自己的雙眼,不發(fā)一言。許崇陽原想沖過去叫醒陸麟,他不信自己的兄弟會做出對不起白悅的事情,但礙于腳傷還有床上的陳岱,只得大喊了幾聲,“麟子,麟子,陸麟,你給我起來。”原本只是玩笑一般的話,竟這般一語成讖。許崇陽甚至有些責怪自己。
可床上的二人也僅是微微一動,并未完全清醒。蘇眠徑直沖向洗手間,接了一大盆水沖出,無一滴浪費,全部潑到二人身上,冰涼的水突然的刺激,讓床上兩人猛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