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這么多天,為什么從來不問我,怎么會在這里遇見你?”
“你若要說,我不必問。就像你也沒問過我,白小魚是誰一樣?!?p> 白小魚躺了七天,在醫(yī)生的首肯下,可以下床走走了。陸麟便每天搶著陪她出來散步。顧夜闌從來不爭,但是每每都跟在他們不遠處,卻能做到十分隱蔽。
這番對話便來自于一個黃昏,陸麟陪著白小魚消食散步時。
“對不起?!?p> “對不起?!?p> 片刻的沉默過后,二人十分默契的同時說出了這句對不起。稍微愣了片刻,便相視而笑。
“陸麟,真的是你,黑了我的三白居和泊?!卑仔◆~直白的問道。
“是,包括,包括你這次被牽連綁架,受了這么重的傷,也是我。所以,對不起?!标戺胗杂种沟?。他不想隱瞞白小魚,只是不知如何面對,畢竟,是自己害她受了這么重的傷。
白小魚淡笑,夕陽下的二人,仿佛回到了兩年前,陸麟陪她散步的每個黃昏。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感覺卻變了。此刻的白小魚忽而一身輕松,她心中的歉疚不再有了。而這份情誼,卻是任誰也不會輕易改變的。
“不去說對與錯,你的手段,太不‘陸麟’了?!卑仔◆~了解的陸麟,不是會背后下手的人,即便是再不入流的對手,他也是明刀明槍的正面對決。而這次,他竟用了這樣的手段。想來也是與當年那件事有關。
陸麟低頭不語,他欠她的,更多了。
黃昏的光,停留的很短暫,片刻后,天便黑下來了。
“小魚兒,我要回去了,不像顧會長,在哪都能帶著工作,我那個小公司,我再不回去,就要出問題了?!标戺胍酪啦簧岬?,此刻,堅持賴在白小魚身邊,只會更加尷尬。
“好。”僅僅一個字而已。陸麟有些失望。
“我們,還可以再見嗎?”低聲下去的語氣,不像是那個高傲的陸麟。
白小魚聽到陸麟的問話,沒有直接回復,慢慢的轉身看向陸麟。不同于兩年前,眼底一片淡然,一股子與生俱來般的自信洋溢在臉上。
“當然可以。但你害過我,我不會全然相信你,希望你也能明白?!卑仔◆~就是這般,她不愿對陸麟再表現(xiàn)出一絲對過去的惋惜,也希望他能想清楚。
“不過,你救了我,讓我及時得到醫(yī)治,也謝謝你?!?p> 這幾句話,讓陸麟感覺到白小魚跟他,與白悅跟他之間不一樣了,那份決絕是任何人都聽得出來的,但是他不愿意就這么算了,絕不。礙于此刻的尷尬氛圍,陸麟只得暫時的離開。
“小魚兒,我……先走了,你好好養(yǎng)傷?!标戺肟聪虬仔◆~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的懇求,他多希望白小魚能留住他,只是,他看到得是一雙沒有任何變化的眼睛,依舊自信而堅定。
殊不知,白小魚的手也是緊了再緊,那是陸麟啊,她曾真心喜歡的,第一個男人啊。
“好,再見。”
說罷,在日暮下,二人再一次‘分開’。
陸麟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白小魚的腳步卻停在了不遠處。
“出來吧,跟了這么久,是怕我逃婚不成。”
聽到白小魚的話,陸麟慢悠悠的從樹林中走出來,一副悠哉的模樣。
“倒是不怕這個,只是想跟來看看,便跟來了?!鳖櫼龟@這理由倒也成立,白小魚也反駁不出什么。
兩人慢悠悠的一前一后走著,忽然,白小魚回過身來問了顧夜闌一個問題?!邦櫹壬銥槭裁唇幸龟@???”
從沒有人問過顧夜闌這個問題,他愣了片刻,不曾想過白小魚這問話有何深意,“‘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有什么問題嗎?”出處竟是這首詩,白小魚原來是想到顧夜闌,顧夜攔,夜里出來攔人的,本想揶揄顧夜闌幾句,不曾想,他這么認真的回復了自己的問話,自己便也不好開玩笑了。
“這聽著很有軍旅風,給你取名字的人,也是鐵血一般的人吧。”白小魚只得把準備好的玩笑收了起來,隨意的補上一句。
不料,顧夜闌倒是十分認真聽著白小魚的評價。“是我爸給取得名字。”言語中的落寞,任誰都感受得到。
“倒也是個不錯的名字,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叫白小魚呢?”若是兩年前的白小魚,定然會追問顧夜闌爸爸為何給他取這個名字,但是隨著自己勢力的擴張,白小魚也很留意信息的搜集,尤其是顧夜闌,這個自己的未婚夫,也不能不留心。
不過,顧夜闌的事情隱藏的都很好,白小魚也是用了許久的時間,才查出了一些事情。顧夜闌是個孤兒,準確的說,是十歲那年才被送到孤兒院成為孤兒的。因為在他十歲那一年,父母雙雙身故,至于為何,便查不到了,想來是被顧夜闌故意封鎖了消息。只是,這畢竟是傷心事,白小魚不愿隨意觸碰。
剛剛有些陷入低沉情緒的顧夜闌,也是順著白小魚的話問了一句,“你為什么叫白小魚呢?”
白小魚笑笑,“我呢,原本叫白愉,愉悅的愉,我們家這一輩孩子的名字,都是爺爺取得,都有積極向上意義。而白魚是我落戶口那天,被戶籍管理人員聽錯了,寫上的名字。我爸一心照看著我媽,根本沒注意名字是不是寫錯了,就確認了。等到后來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媽卻說,這是上天給的名字,是天意,就不改了?!?p> 哪有這么糊里糊涂又隨性的父母,顧夜闌瞬時有些感嘆,白小魚被好生照看著長大也實屬不易啊?!澳悄阕约?,就不曾想過改個名字?”小魚確實是有些隨性的名字了,道不像是個世家小姐。
“我改了呀,中間的那個小字,就是我自己加上去的。這是五歲那年的事了?!蔽鍤q時,白小魚便像個小大人了,她總聽著家人叫她小魚兒、小魚兒的,便以為自己就叫做小魚,誰料白景淵拿著戶口本教她認字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名字寫的是‘白魚’,一點也不好聽,便自己偷了戶口本去改。
五歲便知道去哪里改戶口,著實也是不簡單。只是,她那一次溜走,險些把白景淵和洛晚急壞了,派出了很多人去尋她,最后還是派出所的人打電話給他們,才知道白小魚人在哪里。
得知她的去意,便索性為她改了名字。
顧夜闌沒來由的大笑起來,白小魚起初還不覺的有什么,但是顧夜闌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止不住。這才讓白小魚感覺,自己仿佛講了什么丟人的事,一時氣惱,也顧不上身上的傷,抬手便是一擊,卻牽動了傷口,顧夜闌也是立即住嘴,把白小魚攬在身邊。
“你瞧你,真是條閑不住的魚。這骨頭剛長好一點,就給傷到了?!?p> 關切的語氣,讓白小魚幾乎不認得眼前的人竟是顧夜闌了。
“讓你笑,笑個夠好了。”白小魚置氣道。
“我不是笑你改名,只是,白魚,聽起來真的很像一道菜名,加上,我有特別愛吃魚,自然有些聯(lián)想,也是難免的。你也不至于生這么大氣?!?p> 看著白小魚擰巴的神色,顧夜闌也適當閉嘴,“好好好,我不笑了,我抱你回去吧,你這個樣子,還是得靜養(yǎng)幾天了?!?p> 雖然十分不愿,但是白小魚現(xiàn)在動一下,胸口就牽著疼,也不能逞強,任由顧夜闌抱起她。心里卻想著,白魚很像菜名嗎?
白小魚的人生從這一日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故事發(fā)展方向,而顧夜闌,會帶著他的故事走進白小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