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帶她到你哥那里安置?!?p> “是?!?p> 金寶回宮時蕭塵正在沐浴。
金寶隔著屏風說道,“殿下,那婦人安置好了。”
“殿下,恕小的多嘴,這事兒,您不應該管。”金寶忍不住多這一嘴。
“誰說孤要管了?只是這事來的蹊蹺。清倌從小進了青樓就和家人斷了聯(lián)絡,訓練數(shù)年才會亮相,現(xiàn)在跑出這場母女情深的大戲演孤看,那孤便看看?!?p> 蕭塵皺起眉,“你就不想想她怎么知道這是孤的馬車?”
“殿下懷疑她是受人指使的?”金寶一點即明。
“不排除這種可能,讓你哥查一下。還有,讓你哥看好她,不許她出府。”
“是。”
自從日日去京都道觀,蕭塵能免的俗事都免了,但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蕭塵之前聽到綠蝶清倌這事也沒放在心上,他和蕭德又不熟,在原主的記憶里,蕭德就是一個縱情聲色的混賬,原主很不待見這位三皇子。
所以每月十五之約這種風雅的事根本沒人會叫三皇子蕭德來。
蕭塵的頭微微后仰靠在浴桶邊上,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誰讓你來的呢?”
蕭塵就不信了,如果無人指點,一個無可以依靠,什么都不懂的婦人就敢攔他的車。
雖然白天蕭塵和清心道人說起皇室斗爭輕描淡寫,但誰喜歡這種自己的背后隨時被插刀子的感覺。
“殿下,晚上您去哪里?”
蕭塵想了想,“還是去煙云殿吧?!?p> “是,我這就叫人去通傳,讓煙云殿準備著?!?p> “去吧。”
自從上次聽清心真人說蕭塵并非真正的太子后,司馬氏便和蕭塵的關系變得若即若離。
司馬彥昌吃不準這事的厲害程度,蕭塵若真是假太子,一旦事發(fā),司馬家多少要受牽連,四個女兒肯定是折進去了。
可是清心真人卻讓太子隨他修煉,也就是說,蕭塵可能就是下一任的觀主。
司馬彥昌感覺這件事有點亂,所以讓司馬學智只定時探聽下東宮的動向,私下司馬家和蕭塵再無接觸。
蕭塵覺得這樣挺好,也省得應付他們,但該寵幸司馬家的女兒還是要寵幸,免得她們在東宮里亂打聽消息。
煙云殿中司馬瑩茹讓婢女將她的妝容都卸下,放下自己如瀑的長發(fā),素粉色的衣衫似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清麗。
司馬瑩茹早就發(fā)現(xiàn)了,蕭塵更喜歡她素顏的樣子,不必過于粉飾,簡簡單單便好。
蕭塵也并非不喜歡女人化妝,只是晚上等她們卸妝真是太久了,等的什么心情都沒了。
司馬瑩茹雖然沒猜中蕭塵真正的心思,卻也是用心了,至少另外三位就沒領略到這一點。
蕭塵自從和清心真人修煉后,變得更謹慎。
清心真人告訴蕭塵,一旦修成正果,軀體就會發(fā)生變化,不可能再育有子嗣,所以蕭塵要提早考慮這個問題。
當年清心真人還沒有考慮這個問題的機會就修成正果了,看起來似有遺憾。
但蕭塵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生在皇家未必是幸事,而且他護得了兒子,護得了孫子,難道還要護曾孫,曾曾孫,一代代護下去?
他可不想當守護神。
所以,蕭塵想得很清楚,修仙本就是一個人的旅程,前塵盡斷才是正道。
蕭塵進煙云殿時,一路上侍女伏身行禮,司馬瑩茹正對著妝鏡梳著長發(fā)。
面對四個司馬家的女兒,蕭塵盡量一碗水端平,這場聯(lián)姻本來就是一樁讓彼此安心的交易,本就不存在誰喜歡誰這個問題,蕭塵以為他完全可以處理好。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日子久了,難免有了些傾斜,蕭塵自己也知道來司馬瑩茹這里多了一點,并不是因為司馬瑩茹的美色,而是呆在煙云殿最舒服,因為司馬瑩茹就是一朵解語花。
“殿下?!彼抉R瑩茹起身行禮。
“起來吧?!?p> “殿下今日累了吧,不如早點安寢?!?p> 蕭塵拉過司馬瑩茹的玉指,“你怎么知道孤累了?”
“殿下今日來的比平時晚,想是處理了什么事?”
蕭塵微笑道,“確實有件事,對了,你舅舅在刑部如何了?”
“妾身也不知道,但舅舅為人甚是勤勉,想來應該盡心盡力。”司馬瑩茹的回答滴水不露。
蕭塵微微頷首,“我有件事,要你舅舅替孤查一下,他在刑部,做事方便一些。但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明日回家看看你的母親,讓她親自叮囑你舅舅來辦這件事?!?p> “妾身明白?!?p> 蕭塵在司馬瑩茹的耳邊私語幾句,司馬瑩茹微微蹙眉后點點頭,“殿下放心?!?p> 三天后金元這邊先來了結果。
綠蝶八歲就進了燕春樓,她母親余氏早年喪夫,在綠蝶進燕春樓之前就改嫁了,只是這女人似乎克夫,第二任丈夫沒多久也意外死了,第二任丈夫死后才賣了女兒。
綠蝶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婦人要養(yǎng)育兩個孩子確實困難,看起來倒真像是無奈之舉。
不過燕春樓管理嚴苛,進了樓里,除非亮相后有點地位,否則便不可能和家人再有聯(lián)系。
所以,余氏如何這么肯定綠蝶的心思?這讓人有點懷疑。
“她這幾日在府里安分嗎?”蕭塵在金府前廳的首位上坐著。
“還算安分?!苯鹪氐?。
“她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
“是,但她說她兒子早年送給別人做養(yǎng)子,那家人離開了京都,小的查了一下,那家人確實離開京都了?!?p> 蕭塵指尖點了點桌子,“那就暫時把她留在府里做事吧,她若鬧事你自己看著辦?!?p> 說完蕭塵帶著金寶離開。
不管這個女人背后有沒有人,有何冤屈,從蕭塵讓金寶把余氏送到金元這里時,那她就不可能再離開金府。
余氏已經(jīng)知道金府的所在,既然來了自然就要留下,難道放她出去胡說嗎?
而且余氏消失了,也許時間久了就能平息物議,蕭塵才不會趟這渾水。
皇子犯法與庶同罪,別說皇子,就是權貴子弟也有一百種方法脫罪。
連他這個太子被人暗算,命都差點丟了,還不一樣要吃啞巴虧。
有些話說的好聽,聽聽就好,認真,那在這世上活著就太辛苦了。
但若不信這些話,也許也是另一種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