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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所愛

第二十一章 突然的葬禮

不錯所愛 溪楠溪溪 4272 2020-06-16 18:00:00

  南部的空氣有一種魔力,能讓整片天地都是咸咸的味道,海風(fēng)也會借機霸道的卷著能開一整季的薔薇花香忽遠忽近的逗弄著人心。

  每天早晨起床吃完早飯,我都會陪著季遙的爺爺奶奶去海邊散步,然后我就會學(xué)著老人家的樣子煮一壺花茶,舉一本小說,慢悠悠的靜度時光。

  直至李嫂為我送上樓一碗燕窩,這一日才知已是尾聲。

  但是,昨晚爺爺奶奶特意囑咐我今天不用散步,在我還納悶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季遙風(fēng)塵仆仆的進門了。

  聽說他逮住姐姐去探望他的時候,趁機溜走,私自給自己放了兩天假。

  就在李萬安在成業(yè)大樓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季悅下樓的時候,他看見季遙大搖大擺的出來了,而且看見他也不打招呼,直接跑人了。他本想追過去,但是想想嬌妻還在樓上,所以他只能先上樓去找季悅。

  沒想到一上樓就傻眼了,自己只是來給弟弟送晚餐的嬌妻,如今已經(jīng)被困在了會議室里,面前還堆著一攤文件。

  等李萬安給季遙打電話的時候,季遙安慰他要好好工作,因為他的車已經(jīng)開上高速了!

  “蘭一,想家了嗎?向我了嗎?”

  吃完飯上了三樓,季遙就從身后抱住了我。

  “有一點!”

  “就有一點嗎?怎么樣,你也不給我打電話,我可想死你了!”

  “呵呵……”感覺到他的一陣濕吻,我也被他弄得心癢難耐,趁著頭腦還清醒著,于是我趕忙轉(zhuǎn)開話題。

  “季遙,為什么你的房間里到處都是關(guān)于經(jīng)濟的書籍啊,咱們不是學(xué)醫(yī)的嗎?”

  “嗯……你別說話!”季遙的嗓音低沉沉的,貼在我脖頸處的臉龐也是燙燙的,似乎又像上次發(fā)啥暈倒前一樣。

  “你沒事吧,是不是又發(fā)燒了?”

  我掙開了他的懷抱,回頭摸了摸他的頭。雖然他的臉紅紅的,但是卻不燒。

  “奇怪,你等我,還是先找出來藥預(yù)備著吧!不然又讓我手忙腳亂的?!?p>  自從上次來他家經(jīng)歷了一夜的物理降溫法后,我每次跟他出門總是要預(yù)備幾盒常用藥,以防萬一。等我剛想轉(zhuǎn)身去行李里翻找,才邁出兩步,就被一只大手拉回。

  “我沒發(fā)燒,回來!”

  我們就這樣離得很近,似乎我一低頭就能貼上他的胸膛。我不敢抬頭看他,胡亂的想著一些毫無頭緒的事情。

  季遙見身前的蘭一,呆立在他胸前,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邪魅一笑。

  “等著我,我去洗個澡!”

  洗個澡……我呆愣了半天,這個家伙在想什么啊,哎呀……

  我看著火速沖向浴室的季遙,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是不是又想給我看他健美的身軀了,我真的不是女色狼。

  我拿起床頭的一本還沒看完的小說,靠在床邊,細細的品讀起來。

  季遙剛脫下外套,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是季悅。

  “喂,姐姐!”

  “你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才回家,我老公都生氣了。”

  季悅一邊看著黑臉的李萬安一邊假裝的訓(xùn)斥著季遙。

  季遙心里一頓腹誹,不過還是像個聽話的小學(xué)生一樣,老實的回答說,

  “是,姐姐大人,我知錯了,回去肯定登門道謝…還有事沒有,沒有就掛了……”

  “等等,有件事,萬經(jīng)理那個提議你知道嗎,如果房屋結(jié)構(gòu)改變,那咱們整個樓盤都要改動,設(shè)計師說沒有改動的必要,否則咱們得賣點在哪??!”

  “我知道,我贊同萬經(jīng)理的意見,他是現(xiàn)場的負責(zé)人,我昨天也去實地看過,那里的確沒有建造大型購物商場的需求,如果不加固底層承重,上面的住戶很容易出現(xiàn)問題,我們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折損我們的飯碗。”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全部改動了!還有小王出那個事,你怎么看,我明天就要給他答復(fù)了,到底接不接這個案子?”

  ……

  李萬安看著副駕駛上與季遙侃侃而談的季悅,成熟而又有魅力。他不會放手了,怎么能總讓她繼續(xù)為季遙拋頭露面讓人覬覦呢!

  等季遙掛了電話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后了,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蘭一,他只能輕嘆出一口氣。然后輕手輕腳的上床,鉆進了她的被子里,摟她入夢。

  已經(jīng)習(xí)慣了早起,雖然季遙的臂彎很暖,但我依舊起的很早,李嫂的早飯還沒做好,我也還不餓,就一個人走了出來。沿著我們每天的路線,穿過后院的草坪花房和那爬了滿墻的薔薇藤,靜靜地在海邊散步。

  此時的海浪不大,海風(fēng)卷起了我未束起的長發(fā)和衣裙,我張開雙臂,呼吸著來自天空的蔚藍。

  這種靜謐只維系了幾秒,就聽身后傳來了季遙的聲音。

  “蘭一,你的電話…”

  我轉(zhuǎn)過頭,季遙還穿著浴袍正要穿過小公路沖我跑來。帥哥就是帥哥,連跑起來的樣子都甚是迷人。

  “給,你的電話響了好幾次,是你媽媽打來的,讓你回過去?!?p>  看著季遙累的長舒一口氣舉著電話放到我手里的時候,突然我做了個決定。

  不過,我覺得要先打完媽媽的電話,然后再給他這個驚喜。

  “喂,媽媽?”

  “蘭一…”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但是電話那頭媽媽聽見我的聲音,卻像是病了一般,說話毫無力氣。

  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媽媽,您說啊!”

  “蘭一,你爸爸去逝了!”

  媽媽像是提盡了力氣一般,說完了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我一頓,死了,死了好啊,那樣,媽媽的痛苦便能少了一分吧,可是為何我總感覺媽媽更痛苦了呢!

  媽媽是當(dāng)時醫(yī)學(xué)院的才女,而爸爸只是學(xué)校食堂的一個幫工,看似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卻因為爸爸收錯了媽媽的錢在一起了。

  但是他們的愛情并不幸福。

  爸爸的學(xué)歷和為人深受岳父岳母的詬病,媽媽的小資與浪漫也不討公公婆婆的喜愛。

  后來,媽媽畢業(yè)分配到了中心醫(yī)院做了一名婦科醫(yī)生,而爸爸也在食堂辭職自己開了一家小飯館。

  他們倆像所有的小夫妻那樣,相互關(guān)愛,期許著未來,等待著我的降生。

  可是,那一天我來了,爸爸卻走了。

  爸爸是家中的獨子,那個鄉(xiāng)下的爺爺奶奶見媽媽生了女兒就更不愛了,于是偷偷給爸爸塞了一個他現(xiàn)在的妻子,很快就又有了一個兒子。

  但是,這些事是我媽媽不知道的。

  爸爸奔波于鄉(xiāng)下老家和榮成之間,與其說是奔波,不如說是三五年才見一次。媽媽從來不說爸爸的壞話,但是我們彼此卻過著這樣畸形的生活。

  也許媽媽一直都知道,她只是默默的再為自己的青春無知買單。

  我還清楚的記得,在我十歲那年,大概是在那個男孩八歲的時候,爸爸一家三口來到我和媽媽的家,門口已經(jīng)放著收拾好的行李箱了。

  我叫了一聲爸爸,但是他并沒有回答我,他看了一眼媽媽,帶著離婚證和那對母子走了。

  我只知道是那個女人偷偷找到了媽媽,她希望媽媽可憐她們母子,孩子該上學(xué)了,卻因為沒有戶口遲遲不能上學(xué)。

  當(dāng)時我恨透了那對被封建殘余思想束縛的爺爺奶奶,我想等他們死了就好了,爸爸就能回來跟媽媽在一起了。但是有了那本離婚證我知道,我永遠沒有爸爸了!

  但是,看著媽媽越來越沉靜的面容,我想,他們之間肯定還有我不懂的無奈。

  可是如今他死了。

  我曾經(jīng)多恨這個爸爸,我恨他傷害了那么優(yōu)秀的媽媽,恨他讓媽媽孤獨多年,恨他從沒看我一眼,恨他不愿救治我,恨他這么多年的無情。

  可是現(xiàn)在他死了。

  心里似乎一下子全都空了,我知道十歲那年的沒有應(yīng)答的爸爸始終是我爸爸,我知道這個世界總會有很多遺憾。

  “蘭一,你在聽嗎?那個女人打電話來說,你爸爸給你留了點東西,希望你能過去一下?!?p>  “嗯,我知道了!我一會去!”

  “媽媽……”

  我還想說些什么,想勸勸媽媽,可是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說,該怎么說,可是,到最后我還是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媽媽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也許這就是母女的心靈感應(yīng)的,她知道我的擔(dān)心,我知道她的傷心,但一切就如同死去的爸爸一樣,世間有太多的事情都能抹去他存在過的痕跡,彼此只是需要一段時間而已。

  ……

  掛了媽媽的電話,季遙還在旁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

  我覺得我現(xiàn)在眼淚憋在眼眶里就是流不下來的樣子肯定丑極了。

  但是我還是要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要牢牢記住他的模樣。我曾思考過一對戀人的無數(shù)種相遇,但是他們定是要有一段共同的經(jīng)歷來撐起兩人整個人生的過往,否則就會像爸爸媽媽一樣,只會誤了終生。

  我伸手扶上季遙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那里有一股只屬于我的溫?zé)帷?p>  “怎么了,蘭一?”

  季遙看著已經(jīng)主動扎進他懷里的人,但是剛剛那淚眼朦朧的樣子還浮現(xiàn)在眼前。

  “你還沒見過我爸爸呢吧?我一會帶你去見見。”

  ……

  我無數(shù)次的幻想過爸爸的家,可是這樣的遇見竟讓我有些意外。

  爸爸的靈堂設(shè)在他村里的老家,遠遠的看著那座有些浮夸的歐式建筑,放眼望去,這大概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座小別墅了,看來這些年他過得不錯。

  當(dāng)我們的車停在院子門口的時候,一個長相頗似我小時候記憶力那個爸爸的男孩出走了出來。

  “姐姐,你來了?!?p>  我沖著他點點頭,扯起了一絲苦笑。

  院子的正中央是為爸爸搭建的靈堂,靈堂不大,但足矣宣泄一個人的悲傷了。

  里面桌子上擺著一張不大的黑白照,等我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眼睛像爸爸。

  我拉著一臉無措的季遙走到他跟前,突然發(fā)現(xiàn),桌子后面還端正的擺放著一口棺材。

  我該怎么給他們介紹呢?

  季遙這是我的爸爸,爸爸,這是我的愛人。

  我想爸爸此刻已經(jīng)在里面睡著了吧,他還如我十歲那年一樣,永遠只會忽略他的女兒,親生女兒。

  季遙上前點燃了兩炷香,遞給我一炷。我咬了咬唇,隨手把香插進了香爐里,那香晃動了兩下,就繼續(xù)燃燒了。

  我轉(zhuǎn)身想走,但是季遙拉住了我,跟他一起跪在了地上。

  這時候一個一身粗布麻衣的婦女穿過靈堂過來拉著我的手。

  “蘭一,你來了,快起來,你爸爸看到了,快起來吧!”

  “阿姨!”

  我心里滿是苦澀,實在受不了這里的氣氛,在他們跟季遙說話的時候,一個人轉(zhuǎn)身出了靈堂。

  村里的人圍在一起,指著我站著的地方說著,看,這就是老徐城里那個女兒,還真像他說的那樣漂亮……

  聽到他們的議論,讓我才從窒息中走出的心又是一緊。

  我叫著季遙,想就這樣吧,我們該走了,但是,那個披麻戴孝的女人拉住了我。

  “蘭一,你跟我進來,你爸爸給你留了很多東西。”

  我很想告訴她我什么都不想要,可是季遙拉著我的手已經(jīng)隨她進了屋。

  當(dāng)我進到屋子里的時候,一屋子用大紅布包裹起來的包袱跟整個家里黑白相間的布置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前段時間,你爸爸說看到你有男朋友了,這些特意給你準備的嫁妝。我們鄉(xiāng)下地方嫁女兒講究這些,希望你別嫌棄。還有這個,是他死前給你留的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他說這是給你救命用的。那年你媽媽唯一一次打電話來要錢他卻拿不出來,是因為那時候剛蓋完這房子又給小風(fēng)辦婚禮都用光了,他特別后悔。這些年我和你爸爸開飯店賺了些錢,他就給你提前存了一些……”

  爸爸啊,爸爸,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我的雙眼,但是,我依舊能看清這裝了滿滿一車的大紅嫁妝,似乎這已經(jīng)足夠彌補我多年的父愛了。

  也許媽媽至今單身也是因為愛吧!

  今天的蘭一看著很讓季遙心疼,這種悲痛他曾經(jīng)早已領(lǐng)教過,所以他才更心疼蘭一。

  在靈堂上他也算拜祭過了岳父了,雖然他不了解這一家人的往事,但是,似乎他的蘭一在看到這些并不名貴甚至很普通的嫁妝后,已經(jīng)沒有來的時候那么傷心了。

  甚至有時還會朝著身后那一車的嫁妝笑,朝著他笑,雖然還是淚眼朦朧的,但是已經(jīng)不見了悲傷。

  季遙收緊了右手一直握著的那只有些潮熱的小手,心情無比舒暢。

  人的生命就是這樣,也許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它已經(jīng)開始慢慢流逝了。

  認真感受它們吧!并不一定都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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