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闕巷后面緊挨著的就是納垢街,誰也不知道這條街的名字怎么來的,但是十分符合在納垢街住著的乞丐和蠅營狗盜之徒的身份。
路銘年幼時沒少和這里的人打交道對納垢街是熟門熟路。提著幾人一路不停的到了一個廢棄不知道多少年的院子后路銘輕車熟路的搬開放在地面的石板,一個黝黑的地窖顯露出來。
冥元入體如果不是修士的話,那種疼痛感根本無法忍受。在路銘剛放出一絲冥元時楚海就感到身體像是被千萬根扎的一樣,疼得深入靈魂。
晃了晃頭,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漆黑的地方而且整個人都被吊了起來,楚海怒喝,“這是哪?是誰綁的我?你可知道我乃是楚家的人?”
“楚海,父親楚豹,楚雄是你伯父,我說的可對?”路銘坐著凳子上,開了眼竅后即使沒一點光亮也能清晰的看到眼前這個胖子色厲內苒的神情。
楚海瞇著眼勉強看出來前面坐著個人而且聽聲音年齡也不大,“既然知道我是誰,這位兄弟你這次踩到釘子了,趕緊放了我還有的談。”
“呵,不是我想踩釘子,是你們楚家先動的手啊”。
楚海腦子急轉,一一回想楚家近些年的仇人,“你是武靜安的兒子,武天徒?”
路銘一愣,瞇著眼笑道:“不是?”
“那你是張封的弟弟,張仇?”
“不是,你楚家的仇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會把我這小人物記在心上,別動你那豬腦子亂猜了!”
路銘站起身走到楚海面前,拿著把匕首笑著慢慢的插入楚海的手掌。
“疼,疼,住手,別插了!”,楚海瘋狂扭動身體,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瞇著眼的陌生年輕人,鼻涕眼淚流滿一臉。
路銘邊笑邊攪動匕首,淡淡道:“疼嗎?這才是一刀啊,我弟弟身上可是被你們楚家的人砍了幾十上百刀?。磕憧?,阿遠都不喊疼,你倒是喊個不停,好意思嗎?”
“路銘,你是路銘!你怎么回來的,我們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楚海聞言才猛然想起來前幾天被自己堂兄楚寶出手教訓的路遠,當時自己也在場只不過并不知道那是誰,以為只是一個下賤胚子惹了堂兄罷了,等到第二天在龍祥酒樓楚寶喝醉之后說出來前因后果自己才明白打的是誰以及為什么要打他。
對路遠下手一是報一年前的仇,二是讓路銘知道后逼著他主動脫離魂宗,就堂兄楚寶的心性做出來這種事絲毫不過分。
“哦,原來我還是有在楚家值得提上一句的資格的???”
路銘笑了笑在楚海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
在手心的疼痛感慢慢吞噬掉楚海作為楚家人的豪橫后,楚海不停的哀嚎道:“不關我的事啊,我沒動手啊,我只是聽說而已啊,饒了我吧!”
路銘一巴掌扇在滿是冷汗的楚海臉上,“安靜一點,叫這么大聲音干什么,指望著有人能來救你出去?”
楚海瞬間閉上了嘴,想到眼前這個人可是在魂宗選拔時敢第一個拔刀殺人的存在后就連呼吸都弱不可聞。
“說說楚家吧!”,路銘坐到椅子上,又淡淡道:“我現(xiàn)在只是對你用了點凡俗手段罷了,自己考慮考慮該怎么說,說不對了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我在魂宗一年的時間都學到了什么!”
“說,我說”,楚海連連點頭。
路銘笑了笑,看來所傳非虛,楚海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現(xiàn)在一試果然禁不住威脅拷問。
“你想知道些什么,路銘你問吧”。
“聊聊楚家的修士吧!”,路銘翹著腿,用手拄著下巴淡淡問道。
“行,修士,我家...不,是楚家的修士,現(xiàn)在共有十二人,老祖五境,我大伯楚雄四境修士,另外四個堂叔都是三境修士,家里的客卿有六人全都是二境”。
路銘笑了笑,瞇瞇眼把一道冥元打入楚海體中,后者脖子間青筋瞬間透過肥肉凸起,想叫出來可是只見張嘴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
“感覺怎么樣,冥元入體的滋味不好受吧,不過這也沒啥。以前啊,我就是這么過來的,而且還不是像你這樣就一會兒,而是持續(xù)了半年,每一天每一刻都是這樣,如墜冰庫,如針入骨!”
難以言明的疼痛感漸漸消失,楚海面孔扭曲喘著粗氣道:“我都說了,你還要我說什么?”
路銘站起來用火折子點亮放在一旁的油燈,噼里啪啦的燭芯燃燒的聲音伴隨著楚海的喘氣聲顯得地窖里十分的詭異。
“我這個人啊,向來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而且有點什么好東西都喜歡藏著掖著,所以才能在這個能吃人的世道活這么久,才能在那么多人中爭出來個頭名。你們楚家家大業(yè)大,這點道理不會不懂吧?還是說你真不知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路銘扭過頭冷冷的看著楚海,一字一句的說道,“說不對或者說的沒有價值,你,就,去,死,吧!”
楚海抬起頭,看到路銘腳下兩人的尸體后瞳孔瞬間收縮心臟突突直跳,急忙道:“我說,我說實話,我有價值!”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說吧,這個地方只有我知道,你要是說謊話,讓我死在外面你就在這等著慢慢餓死吧!”
楚海嚇得連連搖頭,“我說,我說,說實話,不騙你!”
“我家老祖已入六境,二祖也尚在人世!”
路銘目光一寒快步走到楚海面前,“楚家二祖?人屠楚絕?”
“是,就是二祖,他還活著!”
路銘心里一沉,人屠楚絕的威名即使百年過去依舊在守闕城極具威懾力,百年前的楚絕驚才艷艷但當時的楚家只不過是一個小家族而已,楚絕從一個三流小門派走出后不足百年就已是六境修為,實力橫壓整個守闕城方圓千里,但真正讓他出名的還是他的為人手段,一人惹我全家滅絕,殺的當時整個守闕城無一人敢有絲毫不同意見,甚至連當時的城主都得附身相迎。
但正當楚絕人屠的名號如日中天時卻忽然傳出修煉走火入魔,暴斃而亡的信息。
路銘坐下來沉思良久,一個死去一百多年的兇人還活著而且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了七境,一個一直傳言的五境老祖卻瞞天過海悄無聲息的入了六境,這楚家藏得這么嚴實的事情怎么可能會讓一個子輩廢物后代知道的這么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路銘冷冷的看著楚海,后者縮了縮脖子小聲道:“聽說的,聽我爹說的!”
“不能莽撞隨意出手,如果不是故意流出來的蒙騙外人的假話,恐怕安叔也保不了我!”路銘低著頭喃喃自語。
本來整個計劃核心都依靠于安若云,現(xiàn)在突然問出來這個信息后路銘也不敢再按照原計劃行事,萬一出了意外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再拉上安若云就真是恩將仇報了。
“你在這呆著,我會讓給你送吃的,等什么時候楚家完了你再出去吧!”
路銘說完后對楚海的求饒視如無睹起身出了地窖。
再次回到醫(yī)館時天色還很灰暗,路銘去看了看弟弟路遠后獨自坐在院子里愣愣出神,過了好久嘆口氣呢喃一句“七境,六境?!焙笥帜_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