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608公寓。
盧布洗完澡躺在床上唰手機，與圈里幾個哥們兒聊天。
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唱歌的聲音。
他輕輕嘆了口氣，當主播也挺辛苦的。
下午顧兮教他跳舞，幫他發(fā)傳單，還要拍視頻，回來后坐在沙發(fā)上打盹。
他想了一下，打開氣球直播APP，登上會員賬號。
以前在老二張帥的攛掇下，他玩過一段時間直播，還在線下見過兩個看起來很漂亮的主播小姐姐。
只是見了面之后，發(fā)現小姐姐們完全沒有校花香，他幡然醒悟，重新投入學校。
進入直播平臺，在搜索界面輸入了兮兮小仙女。
經常聽顧兮自稱兮兮小仙女，這應該是她的花名。
點了下搜索，得到了一連串的搜索結果。
‘茜茜仙子’、‘吸吸小仙女’、‘小仙女’、‘兮兮’、‘小仙女兮兮’
他點進了‘小仙女兮兮’的直播間，在搜索結果那里有小仙女兮兮的封面照，照片上是一個扎著丸子頭，白色裙子的女孩子，清純可愛，很能吸引一批顏狗。
直播間里，有人打賞了兩百個氣球點歌，顧兮正對著鏡頭唱歌。
忽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消息‘大富豪‘我不是美鈔’進入房間’。
顧兮明顯愣了一下。
在直播平臺上，‘富豪’屬于高等級客戶的身份勛章，首月開通要消費120000，每月續(xù)費10000才能保留這個勛章。
她做主播的時間不長，表演又很保守，直播間人氣不高。
在她的粉絲榜上，只有榜一才有這個勛章，這個游客明顯是個土豪啊。
顧兮暫停了一下，很可愛滴說，“歡迎鈔哥進入直播間！”
“歡迎鈔哥，我們兮兮小仙女的直播間也有土豪光臨，這是要發(fā)嗎？”
“鈔哥，請多支持兮兮哦，她真的很努力！”
“大佬，我們兮兮能歌善舞，有什么要求，只要不過分都可以提哦！”
屏幕上又多了很多粉絲留言。
盧布看看，也不說話。
顧兮的直播間人氣一般，在線觀眾那里顯示的人數又10412人，但是這個人數明顯有水分，真實的活人有五百個都算不錯了。
顧兮一曲唱完。
他直接送了9999朵彩色氣球，就是9999塊錢。
唰~
直播間里升起一片色彩繽紛的氣球。
整個直播間躁動了。
“真是土豪，一句話不說砸了一萬”
“土豪，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哦，我們小仙女會唱歌跳舞，會cosplay，很漂亮哦”
“土豪，你不會是看上了我們小仙女吧，提前說好了，小仙女是個很正經的人”
顧兮也很激動，一萬塊錢打賞，可以分到四千，比某人辛苦一天賺的還多得多得多。
“謝謝鈔哥打賞，鈔哥要點歌嗎，跳舞也可以的”
盧布想了想，這里是直播間，不干點什么，太冷清了。
他打了幾個字，“念首詩吧！”
“什么？”
“念詩不是做詩？”
“新玩法？”
顧兮和直播間的粉絲一臉懵逼，這是什么要求。
“鈔哥，你想聽什么詩？”
顧兮有點忐忑，聽說土豪都很變態(tài)，該不會要求自己念壞壞的詩吧？
她還想著成為大明星，不會在直播中留下什么不好的東西。
“隨便念一首唐詩吧！”盧布說道。
“唐詩？”
顧兮眨了眨大眼睛，這么簡單？會不會有坑？
“你怎么傻傻的，唐詩三百首，一首也不會嗎？”盧布發(fā)消息說。
“會會！”
她紅了下臉，試著念了一首‘靜夜思’。
唰~唰~唰~
‘富翁我不是美鈔贈送主播十個熱氣球’
一個熱氣球五百，十個就是五千。
“我去，來真的？”
“這是什么操作，念一首詩就十個熱氣球？”
“土豪你真會玩兒！”
顧兮確定自己遇到土豪了，忍著激動問，“鈔哥，你喜歡表演嗎，唱歌跳舞玩游戲，都可以的”
“是啊，兮兮小仙女跳舞可美了”
“兮兮小仙女最可愛！”
“跳舞跳兔子舞，兮兮的兔子舞最可愛了”
粉絲又在下面鼓動。
“這么晚了，還不睡嗎？”鈔哥又發(fā)消息道。
顧兮看了，確定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家伙，“鈔哥，我的直播時間：早上9點—12點，下午20點—23點，謝謝捧場”
盧布點頭，這個平臺有規(guī)定，每月直播夠180個小時可以領到全勤。
“再念一首詩吧！”
聽到他提出這個要求，粉絲們暗戳戳地想，鈔哥肯定是看上我們兮兮小仙女了，才會這樣照顧她。
顧兮也想不明白土豪為什么要照顧自己，她又念了一首唐詩。
唰唰唰~
又是十個熱氣球。
粉絲們無語了，一首詩打賞五千塊，土豪你是要鬧哪樣？你是要成為念詩之王的男人嗎？
顧兮暗暗算了下，不到十分鐘，土豪打賞了兩萬，真是大發(fā)！
她忍著激動說，“謝謝鈔哥打賞，鈔哥你想聽我念詩，我可以一直念，不用打賞的”
盧布嘿嘿一笑，“你娃是不是瓜，我，有錢，愿意，不行？”
“哈哈哈，聽到有人罵我們小仙女傻瓜，我笑出了豬聲！”
“壕無人性！”
“小仙女，土豪喜歡聽你念詩，你就從了吧！”
顧兮看到他的消息，暗暗地咬了咬牙，行，我念詩，我念死你，土豪是吧，我看是唐詩多，還是你錢多。
她拿著手機搜索到了‘唐詩三百首’。
“哈哈，小仙女拿出了法寶，土豪戰(zhàn)栗吧！”
“小仙女，快念魔法咒語！”
“小仙女快念，念詩之王要扛不住了”
其實念詩表演真沒什么看點，有看點的是土豪的要求很奇怪，出手又很大方，觀眾們就想看看土豪能有多壕，會不會一直打賞下去。
也許是這里的表演很奇怪的原因，兮兮直播間的人氣很快從10412人漲到了21235人，直播間的留言也越來越熱鬧。
顧兮很高興，這是要火的節(jié)奏嗎？
她又念了首詩。
唰！
鈔哥反手又是十個熱氣球。
顧兮又念詩。
某土豪打了個哈欠，再反手打賞。
如是者再三。
他的粉絲牌也沖到了榜二。
‘念詩之王’的名頭不脛而走，在小范圍內火了。
直播間的人越來越多了，直接從兩萬沖破五萬，小直播間第一次這么熱鬧。
還有別家的主播跑來串門，她們聽說有土豪要求主播念詩，一首詩十個熱氣球，十首詩就是五萬，簡直是壕無人性。
她們本來不相信的，來看直播的，有幾個不想看點刺激的，聽主播念詩算是怎么回事？
可看了一會兒，還真是。
主播念了十首唐詩，土豪打賞了十次，這這種節(jié)奏叫人看不懂呢。
有美女主播暗戳戳地勾搭‘念詩之王’。
她們自稱某大學文學院研究生，腦子里裝了成千上萬首詩，國內國外，各種題材，她們可以用各種詠嘆調念詩，水平比兮兮小仙女高多了，還有眾多人發(fā)了衛(wèi)星號，要求私聊。
盧布打了個哈欠，對此壕無性趣。
他看了下時間，又打賞了十個‘豪華飛艇’，沖到了榜一，然后發(fā)消息說，“快十一點了，主播不下嗎？”
“啊？”
顧兮念詩已經入魔了，一首詩五千塊，剛又是10豪華飛艇就是一萬，土豪太壕了，讓她一直沉浸在亢奮的情緒中。
“鈔哥要休息了嗎？”
有土豪在，主播必然要延長表演時間，哪有人跟錢有仇呢？
“睡了，明天還要去工地搬磚呢！”
某土豪發(fā)了消息就退出了直播間。
“搬磚？”
顧兮傻傻地愣了一下，好像還沒加衛(wèi)星呢，也沒有管理員，這個土豪真奇怪。
土豪退了，直播間的人氣直線下降。
顧兮關了直播，靜靜地想了一下，今晚上得到了多少打賞呢？七萬還是八萬？分賬可以拿到四萬？
“啊啊啊啊~哈哈，發(fā)財了本姑娘發(fā)大財了！”
砰砰砰！
顧兮興奮地跑過來砸門，“盧布，小布布，本姑娘發(fā)財了！”
“嗚啊~”
盧布打了個哈欠，不滿到底打開了門，“大半夜不睡覺，你干什么？”
“哈哈，盧布，剛才我直播遇到了一個傻乎乎的土豪，我念一首詩他就打賞十個熱氣球，十個就是五千呢，你猜猜我一晚上賺了多少錢？”
顧兮仰著小臉，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太興奮了。
“多少？”
“八萬，分成之后，我可以拿到三萬多呢”
“哦！”
某傻乎乎的土豪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關門，蹲在墻角畫圈圈。
“我真傻，真的！”
玩直播的時候，他只想顧兮休息一下，別跳舞了，完全沒在意錢的問題，手一點一串熱氣球。
剛聽顧兮說那傻土豪打上了八萬，他一瞬間冷靜了，默默地算了細賬。
今天收入：328
支出：80000+一頓扒雞。
凈收入：負80000
財政赤字??！
還沒掙錢就大手大腳，以后日子還過不過？
他舉著手爪子對著窗外的月亮發(fā)四，再玩直播就剁手！
“盧布盧布，我們去逛街吧！”
某個傻萌傻萌的主播還在門外搞事。
“不去！”
“盧布盧布，我們去吃燒烤吧？”
“不去！”
“盧布盧布，我們去看月亮吧！”
盧布黑著臉打開門說，“再敲門就拉你暖床！”
砰！
關上了。
“哼，小樣兒，看你怕不怕？”
盧布彎著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咚咚咚！”
門又被敲響了。
該死！
她是在玩火嗎？
盧布氣呼呼地拉開門，“顧兮兮，你鬧哪樣？”
顧兮嚇得縮了下脖子，從身后拿出一罐水淋淋的啤酒，弱弱地說，“火氣太大會失眠的，要不你喝一灌冰啤去去火？”
盧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回屋，拿起外套向外走。
“你去哪兒？”
顧兮急忙拉住他的衣服，這是要離家出走嗎？
“看月亮！不會是你說的嗎？”
盧布咬牙切齒地說道。
“??？”
顧兮愣了愣，真去？去就去！
“嘻嘻，等等我，我們帶上啤酒烤肉蠟燭...”
“要不要帶皮鞭？”
“帶皮鞭干什么？”
“打蚊子”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