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季尋祖父忽略了一件事,就是由于他有意無意對顧勁的疏離,已經給府里的下人造成了顧勁并不受寵的現(xiàn)象,下人們一貫會見風使陀,等顧季尋祖父發(fā)現(xiàn)顧勁在府中遭到苛待時,顧勁也在府中待了快十年了。
顧季尋祖父因此一直對顧勁懷有愧疚,以致于之后的數(shù)年,都在補償顧勁。
顧勁十八歲那年,在外偶遇了顧允前的母親,白家小姐白予秋。
據(jù)說是一見鐘情,非卿不娶。顧季尋祖父于是請人上門提親,還以為白家會看不起顧勁,畢竟當時的顧勁無功名在身,只在政府謀了一份差事,老老實實的做一些基礎的事。顧季尋祖父都做好了再次誠懇上門的準備,結果意外的順利,白家甚至沒提出什么對聘禮的要求。
當時顧季尋祖父只欣慰于顧勁終于成家立業(yè),并未仔細探查這其中的事??申幉铌栧e之下,顧季尋之前在查顧允前時,發(fā)現(xiàn)他在查自己母親的事,于是便跟著查了查,這一查,就發(fā)現(xiàn)些陳年舊事。
顧勁對白予秋并不是什么一見鐘情,非卿不娶。相反,顧勁對白予秋這種典型的大家閨秀厭惡得很,覺得無趣又古板。至于為什么非要求娶白予秋,則是顧勁精心考慮之下,認為白予秋是能給他最大助力的人,因為疼愛白予秋的外祖父,是顧勁在政府的上司的上司。
就這樣,帶著目的去接近白予秋,四處打聽白予秋的一些愛好以及平日里都常去什么地方,故意去“偶遇”,制造出他們很有緣分的假象。白予秋這樣天真爛漫的閨秀,從沒見識過這樣的事情,只真的以為她和顧勁很有緣分,又看了些話本子,里面才子佳人的故事很是吸引人,由此對顧勁芳心暗許。
顧勁見時機成熟,便請顧季尋祖父上門提親。白家的確是看不上顧勁,奈何白予秋喜歡,又悄悄打探了一下,覺得顧勁除了出身以及現(xiàn)在的工作不怎么好,其他的都還不錯,想著若是嫁一個出身不那么好的以后也能給白予秋撐腰,如此便應了這門親事。
白予秋剛嫁過來的時候,顧勁對她還不錯,兩人也還的確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不知怎么回事,白予秋嫁過來好幾年,肚子都沒有什么動靜,白予秋內心委屈,但自小的教導卻讓她明白,這個時候她應該主動跟顧勁提納姨太太的事,只是她剛提起來,顧勁就厲聲打斷了她,說此生只會有她白予秋一個妻子,絕不會再納什么姨太太。
白予秋自是萬分感動,覺得自己真的是嫁了個極好的丈夫。由于愧疚,白予秋和白家都極力補償顧勁,因此顧勁的政途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可從顧季尋查到的來看,顧勁與白予秋成親幾年無子,根本就不是白予秋的錯,而是顧勁,是他自己吃了藥,白予秋才懷不上,以此來換取白予秋和白家的信任與愧疚。
又好幾年過去,直到顧季尋父親顧銘要娶妻了,白予秋才懷上顧允嚴。
白予秋懷孕期間,又出了事。白予秋的貼身丫鬟外出時看見顧勁跟個女人拉拉扯扯不清,覺得奇怪,就打聽了那個女人的身份,居然是有名的寡婦。那個寡婦早年死了丈夫,又接手了丈夫的大筆遺產,有點小聰明,生意做得不錯,不過別人都說她風騷得很。
丫鬟一看這個事情就不簡單,回去之后就告訴了白予秋。白予秋一開始不相信,可自己的丫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便試探著問了問顧勁。顧勁沒想到白予秋會知道這件事,然后就耐心跟她解釋,說只是那個寡婦生意上有些事需要政府的幫忙,他才會跟那個寡婦有些交際,又說她在孕中,別胡思亂想,又問她是誰跟她說的,是不是在挑撥離間。
白予秋向來很相信自己的丈夫,沒懷疑就信了,見丈夫有些不高興,就急忙說是自己的丫鬟無意看見的,絕沒有其他意思。
顧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可誰知道,那丫鬟沒過多久竟然不小心掉進小荷池里淹死了。白予秋很是傷心,那丫鬟是同她一起長大的,就這樣沒了,她自然難過。當時她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由于悲傷過度,不小心絆了下椅子,摔倒了,由此早產。
顧允嚴剛出生時虛弱得很,叫聲很微弱。白予秋一度害怕他會養(yǎng)不活,偏偏丈夫在政府又忙得不行,她不敢去打擾他,只能自己一個人不分白天黑夜的照顧著,別人勸她她也不聽。就這樣,雖然顧允嚴是成功的活了下來,但白予秋沒有坐好月子,也傷了身體。
顧允嚴畢竟是顧勁的第一個孩子,在顧允嚴兩歲的時候,就把他放在身邊親自帶著,雖然白予秋有些舍不得,但丈夫親自帶孩子是好事,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攔的,結果就養(yǎng)成了顧允嚴一板一眼,嚴肅的性子。
之后白予秋又懷孕了,懷孕四個月時,出門看見了顧勁和別的女人在一處,姿態(tài)親密。白予秋雖然心底難過不已,卻安慰自己,自己的丈夫已經夠好了,成親幾年都沒有納姨太太,連懷孕時都沒有,如今已經是懷第二個了,也怪自己,竟沒有想到這一層。于是她在晚間小心翼翼的跟顧勁提起這個事,顧勁卻一下子翻臉,說讓她好好養(yǎng)胎就行了,少管那么多事。白予秋委屈的咬著唇,卻不敢說話。
白予秋懷孕六個月時,母親上門明面上是看望自己,實際上確是求助。原來白家遇到了很嚴重的事情,白家經商,能做到這么大自然需要處處打點,可誰知前不久得罪了一個新調來的政府高層人員,一下子遭到了打擊。白母來是想讓白予秋跟顧勁求求情。
白予秋自然不能拒絕,可一跟顧勁提起這件事時,顧勁卻大怒,一反常態(tài),讓她不準再提這件事,也不準跟白家求情。
白予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