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昉從不遠處的地上爬起來,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房間里一排排的放著書架,安亦昉隨手拿出幾卷,發(fā)現(xiàn)有下達命令的赦牒、有任命官員的冊授、各類公文等。
“原來這是李守貞存放文書的地方,兩人在這里藏了什么?”安亦昉心生好奇,開始在房里尋找。
架子太多,一時間沒有頭緒,安亦昉拿出火鐮,點燃桌上的油燈,用手遮住火光舉目四顧?;叵雱偛艃扇说膶υ挘e著燈走到房間最深處,一番尋找之后發(fā)現(xiàn)角落中書架最底層有翻動過的痕跡,外面幾卷案牘上的灰塵明顯要少。安亦昉把油燈放在地上,抽出案牘,從書架深處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巡邏隊經(jīng)過的聲音,急忙吹滅燈火,知道已經(jīng)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再不回去怕是好引起懷疑,也不管地上的文書和油燈,提著包裹走到后窗邊,跳出屋外關(guān)好窗戶。
安亦昉轉(zhuǎn)身剛要往忠武殿走,忽覺腦后生風(fēng),雙腳用力向前踏出兩步,躲過偷襲之后回頭一看,黑暗中一高一矮站著兩個模糊身影,高個子見一擊不中有些意外,矮個子咬著牙用蒼老的聲音低聲喝道:“大膽賊人,敢到此行竊。”
安亦昉哼了一聲,掄起包裹甩向兩人身后,順勢扭身便走。那兩人目光跟著安亦昉胳膊甩出的方向,許久沒聽到包裹落地的聲音,“媽的,中計了!”矮個子率先反應(yīng)過來,跟著安亦昉追了上去。
跑回忠武堂西房的門前,安亦昉把包裹塞進門口的空酒壇,緩了口氣,推門進去。屋內(nèi)眾人還在飲酒,除了幾個已經(jīng)喝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其他人都在醉醺醺地邊喝酒邊吹牛。
安亦昉走到魯江身邊,抱起酒壇把酒碗倒?jié)M,放下酒壇時漾出一片酒花灑在自己身上,“魯大人,要不小的先把空盤送回廚房?”
魯江這個時候眼睛都喝紅了,臉色更是變成了醬紫,看著身邊的安亦昉,坐直身體,板起面孔,“嗯,退下吧。你叫賈……賈亮,我記下了?!闭f完強壓著胃里翻騰的酒意,擺手讓安亦昉離開。
安亦昉快速把空盤放到食盒最下面一層,提著食盒拎起一個空酒壇走出門外。來到廊下,蹲下身子去抱門口的壇子。兩個酒壇加上食盒,體積太大,安亦昉試了幾次都沒能同時拿住,只能作罷,將門口的酒壇放回原處,往偏院走。
繞過忠武殿走到東門,守門的兩個兵卒見是安亦昉,連頭都沒抬。轉(zhuǎn)過祖廟東墻,從身后吹過來一高一矮兩人,把安亦昉夾在中間。安亦昉往墻邊一讓,“兵爺先請”。兩人也不答話,矮個子奪過食盒和酒壇,高個子把安亦昉緊緊摁在墻上。安亦昉大驚失色,“兵爺,這是為何?”
兩人檢查了食盒酒壇,又搜了安亦昉周身,矮個子聞了聞安亦昉身上的酒氣問:“剛剛可曾有人新入酒席?”
安亦昉翻著眼睛想了想,“不曾”,彎腰提起食盒和酒壇,“倒是有一位兵爺之前離開,回來后直接從側(cè)門走了,應(yīng)該是喝多了?!?p> “是誰?”
“小人今晚第一次去前院,不知道是誰。那人二十多歲,體型跟小人差不多?!卑惨鄷P瞪著眼睛真誠地說。
“我知道是誰了,早就覺得他看咱們的眼神不對。”高個子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矮個子用手指在安亦昉眼前晃了晃,表達了不讓他別亂說的意思,安亦昉無辜地點點頭。兩人走后,安亦昉整了整衣服,把食盒酒壇放到自己房間的門口,又折回忠武殿。
酒席已經(jīng)散了,安亦昉抱起兩個酒壇,不急不緩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