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止點頭,脫去外衣整整齊齊疊放在椅子上,走了過去。
“那就快點,我時間不多?!?p> “不用,不用。”執(zhí)行長老連忙擺手,哪里敢真的罰他,誰還不知道蘇行止小心眼愛記仇,而且這就是個擺設(shè)。
教訓(xùn)小輩的多了去了,要是都這么罰,那沒有哪個長老不要挨罰的。
蘇行止皺眉,自己取過血刺鞭,“啪”的一聲甩在了自己背上。
雪白的衣服上瞬間透出一片鮮血。
“師尊!”
何一金和宴青都驚了。
何一金看著蘇行止又自己動手打了自己兩鞭,頓時眼淚濤濤,自己挨打都沒這么心痛。
宴青也驚呆了,忍不住有了眼淚。
血刺鞭有個特性,打在低階弟子身上,就是低階弟子能夠承受的上限,打在高階修行者身上,就是高階修行者的承受上限。
蘇行止受了三鞭,就像是一個跟蘇行止修為一樣的人,打了他三鞭。
就為了給宴青報這一個耳光的仇。
顏離清再無二話。
她心中同樣震撼,蘇行止這樣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一個。
“好了,”蘇行止臉色蒼白,身形卻是絲毫晃動也沒有,“我兩個弟子,你來罰?!?p> 執(zhí)法堂長老愣了片刻才去接鞭子。
蘇行止也不走,穿上外衣,坐在凳子上面無表情。
好像這兩鞭子微不足道一般。
宴青和何一金齊齊嚎啕大哭。
這打起來比裂骨竹還痛,是一種連神魂都被倒刺勾出來的痛楚,無法屏蔽,只能忍受。
打完之后,兩個人就已經(jīng)暈過去了,吞風(fēng)獸將了人吞了進(jìn)去,蘇行止帶著一起去了落日孤峰。
掌門聽聞他被血刺鞭罰了,匆忙趕來,趙銘也一起過來,見面就跪下認(rèn)錯。
“都是弟子的緣故,請師叔責(zé)罰?!?p> “與你無關(guān),起來吧?!?p> 蘇行止坐的端正,除了臉色不好,看不出任何挨罰的痕跡。
掌門卻從他身上溢出來的劍氣察覺到了不妙。
連劍氣都無法控制了,還能好到哪里去。
“復(fù)靈丹沒吃?我記得你還有兩粒的?”掌門憂心忡忡。
蘇行止道:“給碎月和一金了?!?p> 掌門愣住,隨后一臉痛惜:“你怎么能把這么珍貴的丹藥給他們吃!他們呆在這里又沒什么事,休養(yǎng)一陣就好了,你看看你!”
這丹藥一粒下去,不管多重的傷都能好上五成。
而且這丹藥所需要的藥材太難得,十年都難得煉出來一爐,眼下乾青宗也只有蘇行止手里有兩粒。
蘇行止毫不在意:“我休養(yǎng)一陣便是,掌門師兄來有什么事?”
掌門道:“是其他十二宗,想要聯(lián)合起來去清繳一次魔魘,這次你別去了,我?guī)渌巳ァ!?p> 蘇行止點頭。
等掌門和趙銘離開,他便去看了看兩個在奮力抄寫的弟子。
挨了血刺鞭,蘇行止竟然還沒忘記要罰他們抄寫靜心決的事情。
他站在門外,看著毫無察覺的兩個弟子正在興致勃勃的作弊。
蓋被子的傀儡人還沒有筆高,卻不得不拖著筆獨自抄寫,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幫忙。
另外還有兩個傀儡人在地上抄。
這兩個就是為了抄寫改造的,動作很快,字跡也學(xué)的像。
而宴青則用靈氣困住三支筆,一篇能寫三篇。
“我試試能不能用四支筆?!焙我唤疬€是嫌太慢了,又多拿了一支筆,鬼畫符似的在紙上狂寫。
宴青道:“你寫的太潦草了,師尊會讓你重寫的?!?p> 何一金道:“不可能,師尊又不會一張一張看?!?p> 蘇行止在外面看著,忽然露出一點笑意。
這就是兩個胡鬧的混世魔王,練劍要死要活,動氣腦筋來倒是快。
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宴青忽然道:“也不知道師尊怎么樣了?”
何一金道:“我們都快好了,師尊肯定也一樣,師尊真好,給我們找回了面子?!?p> “嗯,師尊真好?!毖缜嘞铝丝隙?。
“我愛師尊!師尊是天下第一!”何一金怪叫起來。
“我比你更愛,比你愛一百倍!”宴青不甘示弱。
“那我比你愛一千倍?!?p> “一萬倍!”
“一......一萬后面是什么?”
系統(tǒng):“......幼稚鬼!”
蘇行止看著這兩張花臉,忽然覺得輕松起來,心里被這兩個平庸的弟子所占據(jù)。
他能察覺的到,這兩人正全心全意的愛著他,將他當(dāng)做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
有了這次魔魘大圍剿,蘇行止平靜了三年。
他每天不僅要自己修煉,還要督促宴青和何一金修煉,他們兩人劍法緩慢進(jìn)步。
旁聽生趙銘已經(jīng)在宗門中一鳴驚人,劍法在下三段中已經(jīng)到達(dá)頂峰,只等合適的機(jī)會,就能突破。
冥淵魘魔經(jīng)過三年修生養(yǎng)息,再加上有魔界在背后慫恿,現(xiàn)在反撲嚴(yán)重,蘇行止去救急,將趙銘叫過來當(dāng)半個月代班老師。
趙銘懷著無比榮幸的心情前來,連和自己感情漸漸深厚的左凝雪都扔下不管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落日孤峰才是他想要呆的地方,雖然宴青從不拿正眼看他,他卻覺得在這里是最自在的。
“小師姐,你又偷懶!”趙銘無力的看著宴青。
宴青道:“我練了一個半個時辰,現(xiàn)在就休息了一下,你就說我偷懶!”
趙銘道:“蘇師叔在的時候,你們都得兩個時辰才能休息的?!?p> 宴青道:“現(xiàn)在師尊不在啊,再說一金也偷懶,你干嘛只找我的麻煩?!?p> “何師兄有在用功......”趙銘看著木訥刺劍的何一金,忽然也不能肯定了。
他大步上前,在何一金背上用力一按,一塊靈石從他前胸逼出,何一金瞬間變成一具木頭人,倒在地上。
......
趙銘氣的青筋暴起,暗道自己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么要接這件苦差事?
不過蘇師叔真有耐心,竟然沒有把他們兩個打死。
他的養(yǎng)氣功夫還是比不上蘇師叔,看來這也是一種修行磨礪。
宴青看著趙銘忽然平靜下來,就知道這人又體悟出了什么道理。
主角就是主角,別人吃飯就是吃飯,他吃飯就能想到萬物皆苦,別人打坐就是打坐,他打坐就能想到天道輪回。
修行速度堪稱恐怖。
“趙銘,你要干嘛,裂骨竹是師尊的,你從哪里來的?”宴青看他取出了裂骨竹,一陣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