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剎悄無聲息地站在鎮(zhèn)宮鈴前,看到鎮(zhèn)宮鈴中彼此相擁的二人,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欒靡夭如瀑的秀發(fā),還有她那瘦削的倩影。
封云潯調(diào)息完畢,他與欒靡夭準備起身。欒靡夭先起,低垂的扇羽微微上抬,被發(fā)絲擋住的側(cè)顏也漸漸顯露出來,她一轉(zhuǎn)身,便于千羽剎四目相對。
她眉目如畫,膚白若雪,素白的臉上透著一絲清冷,幽幽的雙眸少了幾分屬于少女的靈動,看著她的眼,仿佛懸溺在深海之中。眼角處綴著一顆淚痣,倒是令她多了幾分輕靈之氣。
這眉眼為何如此熟悉?千羽剎試圖在腦海中找尋關于這副面孔的記憶,卻一無所獲。對她的印象更多的是一個淡淡的輪廓,當他想要攫取更深的記憶時,便感覺到頭部的無力,伴隨著神經(jīng)上的刺痛感,令他十分不適。
千羽剎眉心微凝,索性放棄了思索。
“千羽剎,你若是想要取阿欒的性命,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封云潯看到千羽剎勃然變色,他將真氣匯作一團,隨即變出了蒼云破緊握手中。
“就算要殺,也不是現(xiàn)在動手,讓你們死在鎮(zhèn)宮鈴之中,豈不是讓我玄燁冥皇在六界落下趁人之危的口舌。不過我正好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若是我破了這鎮(zhèn)宮鈴,便不會惹出非議,所以能否活著走出鎮(zhèn)宮鈴,就要看你們的修為和造化了?!?p> 千羽剎勾起薄澤的唇,他饒有興致地開始執(zhí)行這個有趣想法。
一旁的五大護法都有些云里霧里,以往冥皇通常是暴戾恣睢,殺伐果決,絲毫未有憐憫之心,更不會玩這些揶揄的小把戲。這次竟然一反其道,他們也不敢言些什么,只好在一旁為千羽剎坐鎮(zhèn)護法。
千羽剎的掌中騰起絲絲縷縷的魔氣,他素手一抬,攤開扇面。羽扇在千羽剎的手中靈巧地回旋著,他將魔氣注入其中,只見他輕揮寬大的袖擺,羽扇在他的掌控之下不停地舞動著,鋒利的扇羽在鎮(zhèn)宮鈴上留下了深刻的劃痕。
羽扇因快速地旋轉(zhuǎn),掀起了一陣颶風??耧L大作下的鎮(zhèn)宮鈴晃動不止,各種各樣嘈雜紛擾的聲音充斥著欒靡夭和封云潯的雙耳,他們痛不欲生地捂著雙耳,跌倒在地,頭部的每一根神經(jīng)仿佛被緊擰在一起又被撕裂,反反復復,沒有盡頭。
在羽扇的助攻下,使原本就有裂隙的鎮(zhèn)宮鈴加速了破裂,鐘罩上布滿了支離破碎的裂痕。眼見即將大功告成,千羽剎便將更多的魔力注入羽扇,以給鎮(zhèn)宮鈴最后的一擊。
千羽剎源源不斷魔氣的輸入,使得鎮(zhèn)宮鈴難以承受,晃動地愈來愈烈,欒靡夭一下子陷入了天旋地轉(zhuǎn)之中,漸漸地暈了過去。
“阿欒,阿欒!”封云潯忍著頭痛欲裂的痛苦,來到欒靡夭的身旁,雙手緊緊地捂住欒靡夭的雙耳,以減輕聲波對她的傷害,他心急如焚地看著雙目緊閉的欒靡夭,不停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亦沒有回應。
封云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硬撐了幾波鎮(zhèn)宮鈴的氣波攻擊。此時的他,頭部痛得已經(jīng)喪失了知覺,他的眼珠脹痛,仿佛下一秒血管就要從中爆裂開來。
幾波下來,冰冷的藍血從封云潯的嘴角四溢,內(nèi)力受損、真氣也尚未完全恢復的他本就虛弱,這次更是損耗了他心臟的精血。封云潯終究還是倒了下去,可他貼在欒靡夭雙耳的手卻始終都沒有放開。
欒靡夭的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突然畫面一轉(zhuǎn),她又再次回到了那個她生活了十余載的山洞。自己剛剛明明是在婆娑嶺,怎么又回到了山洞之中?
“娘,云潯,你們在哪?”欒靡夭見四下無人,心頭頓時被不安和恐懼所占據(jù)。
在黑暗的深處有一個緋色的人影隱隱約約地向她走來。
“不要怕,你還有我?!贝┲p色羽衣的女子與欒靡夭的面容十分相似,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她的瞳孔里燃燒著血紅色的火焰,赤色的長發(fā)披在肩的兩側(cè),眉宇間懸著一團黑色的煞氣。
緋衣女子烈焰紅唇,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威嚴而不可侵犯,帶有很強的震懾力。她抱著一張古琴,站在欒靡夭的對面。
“你到底是誰,為何你與我長得這般相似?”欒靡夭下意識地后退,與緋衣女子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暫且不必急著知道我的身份,待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曉。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你不表明你的身份,我不知是敵是友,又如何信你?”
“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就連辰黛也無法替代你我之間的關系?!本p衣女子薄唇輕啟,淡淡道,眸子里透著陰冷的氣息。
“怎么會……”欒靡夭睨著緋衣女子半晌,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與她素未謀面她又是如何知曉娘的名字,自己從未聽到娘提起過自己有孿生的姊妹,她也實在無法理解緋衣女子口中的最親近的意思。
緋衣女子一笑百媚生。她將手橫放在欒靡夭的眼前,掌心沖內(nèi),她的手掌幻化成一面皎潔的明鏡。鏡面上映出了與緋衣女子一模一樣的輪廓和面龐,幾乎別無差別,略微不同的是欒靡夭的眼如幽幽深潭,而緋衣女子則是猩紅的血海。
“你好生看看?!?p> 欒靡夭怔了怔,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匪夷所思,不過她能夠感受到緋衣女子對她并無敵意,雖然若即若離,但她對自己還是十分關心的。這世間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眼見為實,她也不由得相信。
“那你為何要幫我,我需要一個答案?!睓杳邑彩掷潇o地問道,她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這種好事,就算是至親之人也沒用理由義無反顧地幫助你。
“因為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步我的后塵,你可以過得更好?!本p衣女子的話語意味深長,她睨著面前與她有同樣容貌的欒靡夭,薄唇緊呡。
“重蹈覆轍……”欒靡夭若有所思,仿佛面前的這位緋衣女子洞察了天機抑或陪伴了自己走光了悠長的道路,只不過自己并未察覺到她的存在。
緋衣女子忽然收起掌心的鏡面,欒靡夭的身子猛地一震,這時她才緩過神來。不知何時,她已悄然無聲地出現(xiàn)在欒靡夭的身后,化作一道虛影鉆入欒靡夭的皮囊之中,生生占據(jù)了她的身子。
欒靡夭雪白的衣裙變成了緋色,墨色的眸子泛著猩紅的光,黑色的煞氣在她的周身縈繞,她從黑暗中蘇醒,法力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一個全新的欒靡夭巍然崛起,她輕而易舉地震碎了殘破的鎮(zhèn)宮鈴,款款落地,掃視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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