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的最右側(cè)有一張畫像,畫像上畫著一個雙瞳深幽的女子,神色肅穆,驚為天人。旁邊還有幾列篆文,系對畫像中人的介紹。
“欒靡夭,婆娑嶺人士,生平不詳,寡母辰氏,千年狐妖,法力高深,天生異象,乃不祥之人,煞氣纏身?!?p> 瀏覽完這幾列文字,晏嘉靈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想到欒靡夭的歷史如此豐富,母妖、異象、不祥、煞氣,這些隨便放出去一條足以讓她在神垕城身敗名裂、淪為人人唾棄之輩。
也不知克柔知道了會作何感想?既然他們不再有交集,這件事就當做一個秘密永遠埋沒。
欒靡夭倒是一個神秘的存在,乾坤百錄局人界宗族志沒有她的記載,婆娑嶺記錄居民眾的卷宗亦找不到她的名字。這一手資料還是晏嘉靈花重金,派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線人情報者,喬裝于此才深挖出來的東西。
“主兒,線人幾乎踏遍了婆娑嶺,詢問了最老的原住民,才打探到了這些,也是寥寥無幾。據(jù)說她們母女二人一直隱居于山洞之中,不知是真是假?!膘`姝又補充道。
“那都不重要了,不過是個山野丫頭,激不起什么浪花,這些就足夠了。”晏嘉靈嫵媚的眸子里透著陰冷,讓人寒意陣陣。
“主兒英明神武,量那個丫頭也不敢在您的面前造次。今天若不是少主在場,您又怎會給她薄面!”
“克柔是我的夫君,我自當?shù)媒o他這個面子。倘若他沒有遵守諾言,再與欒靡夭糾纏不清,我亦不會對他們輕饒!”晏嘉靈鄭重其事道。
“主兒放心,少主最聽您的話了,什么事也都依著您,絕對不會招惹那個丫頭了!”
“最好如此!”晏嘉靈收起攤開的簡書,扔在一側(cè),靈姝默默地將腳邊的簡書收起。
“主兒,您也累了一天了,不妨先閉目養(yǎng)神一下,待到了武神殿,我再叫您?!?p> 靈姝看著晏嘉靈眼中細微的血絲滿是心疼,她從車廂內(nèi)拿出一個刺繡精美的蠶絲枕墊在晏嘉靈的頸后,晏嘉靈酸痛的脖頸頓時舒服了許多。
“你幫我把頭上繁重的頭飾卸下吧,換一套輕便淡雅些的,褂子也收起來吧,拿一件素一點的紗衣?!标碳戊`眉心微凝,她卸下了發(fā)間的盤龍柱簪,脫下了珠圍翠繞的褂子,此時的她才真正地松快了許多。
靈姝為晏嘉靈卸下了金絲鳳冠,簡單地改了一下發(fā)髻,烏發(fā)散在肩的兩側(cè),溫潤的玉梳梳理著柔亮的發(fā)絲。
靈姝將鳳冠收在楠木盒中,又取出了幾件翠飾,花瓣上綴著青色和粉紅色的玉髓,額前佩著翡翠制成的綴飾,素凈淡雅,又不失俏皮。
晏嘉靈在靈姝的服侍下?lián)Q了一身輕便的行頭,她將紗衣披在身上,仔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看看妝容是否得當。
“主兒,您看還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靈姝輕聲詢問道。
“姝兒,你做事我放心,甚好。我有些倦了,小憩一會兒,等快到武神殿時將我喚醒,我還需補些唇脂。”晏嘉靈收起了面前的銅鏡,囑咐了幾句,便合上了眼。
靈姝貼心地為晏嘉靈蓋上了薄毯,怕她著涼,受了風寒,胭脂盒子也放在一旁,一切準備就緒。
另一邊,天極鏢局的堂廳早已空無一人,南宮克柔將晏嘉靈留下的侍人全都送回了天辰鑒,僅留下了些收拾打掃的偃偶。
早在多年前,南宮克柔研制出偃偶之后,天極鏢局便進入了半自動化的時代。遣散了大部分的侍者,大部分的日常工作都是由偃偶代替,像廚師、護院等對智力或武力值要求比較高的工作仍采用人工。
南宮克柔返回到了若虛塔,坐在金屬操作臺前,他將真氣匯于掌心,多面球體狀的磁件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南宮克柔將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到磁器中,在真氣的加持下,成千上萬的磁件不停地運作著。原本光滑的表面跌宕起伏,磁器上的圖陣發(fā)生了變動,呈現(xiàn)出“探”的字樣。
真氣縈繞的手指一起一落,只見操作臺變成了另一般模樣。九州大陸和五湖四海紛紛浮現(xiàn)其上,栩栩如生,氣勢磅礴的山河壯闊之感撲面而來。
南宮克柔的指尖落在一座仙氣環(huán)繞的城池之上,那正是神垕城。他不停地將神垕城放大,直到所有的街道住宅都清楚地顯現(xiàn),不能繼續(xù)放大為止。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馬不停地竄動著,仿佛親自置身于街道之中,整個神垕城都被南宮克柔用偃術(shù)復(fù)刻于操作臺之中。
磁器懸浮于操作臺的頂部,為整個偃術(shù)的運行提供能量,是各個磁件的動力之源。南宮克柔再次用真氣驅(qū)動磁器上的磁件變換成新的圖陣,他屏氣凝神,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出一張素白的面龐,還有那雙深幽而又堅定的眸子。
欒靡夭靈動的身形漸漸地完整地出現(xiàn)在南宮克柔的面前,磁器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字“尋”。南宮克柔傾盡全力,幾乎用了大半的真氣,終于在偌大的神垕城中找尋到她的身影。
此時的欒靡夭正坐在納蘭城主的馬車上,身旁是封云潯,與城主對坐,三人談笑甚歡。
南宮克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欒靡夭的臉龐,目不轉(zhuǎn)睛地睨著她的一顰一笑,指尖試圖觸碰那一團虛渺的幻影。
倏地,若虛塔內(nèi)出現(xiàn)一抹偉岸的身影,墨色的麻布罩住他的頭部和面部,僅露一雙冰冷的雙眸。透過他的眼中,無法察覺到任何情感上的變化,也感受不到絲毫溫度。他的右眉上有一道深刻的疤痕貫穿整個眉眼,眼眶中不再是完整的肉眼,取而代之的是偃術(shù)制成的金屬眼。
南宮克柔發(fā)覺到了他的存在,他急忙揮袖,抹去欒靡夭的身影,回到坐榻上,泰然自若地坐下。
“清池兄此去跋山涉水,途中驚險萬分,真是辛苦了,我一定要好好為你接風洗塵!”南宮克柔見到他欣喜若狂,一改往日冷峻的面龐,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露出了一排皓齒。他一個健步?jīng)_了上去,想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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