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災荒多嚴重,軍營里的人總是短不了吃喝。
韓楚輕易分到了一處精致的帳篷,吃食用度都不算太差,還分到了兩個侍女。
只是韓楚的嘴養(yǎng)刁了,一般的美女伺候不了他。
即使這樣,韓楚的桃花運依舊延續(xù)著。
拉開簾幕,楊鶯兒闖了進來,她今天換上了淡黃色的衣裳,腳上踩著小蠻靴,辮子末端系著兩條搖搖晃晃的流蘇。
韓楚的相貌不算絕世無雙,卻是諸天萬界通行的俊臉。
不靠才華,光靠這張臉,再惡劣的開局,再兇險的環(huán)境都餓不死他。
黑虎門三傻是沒見過世面的單身狗,楊鶯兒又何嘗不是。
她自小在山寨長大,臉上沒有刀疤的男人就算是少有的俊男。
最近攻下弘陽縣,見了不少小白臉,可又有哪一個比得過韓楚?
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就是什么都不干,只是發(fā)呆,也算是難得的享受。
“我父王今日午時就要登基,你趕快換衣服吧!”
楊鶯兒拍了拍手,兩個美婢抬著一只木箱走了進來。
“換什么,這身青衫就挺好。”韓楚不愿麻煩。
楊鶯兒揮揮小手,讓婢女退下,嬌笑道:“我親自給你換?!?p> 韓楚撓撓頭,“你替我重新挽一個道髻就好了?!?p> 他身上的紅塵味愈發(fā)濃重,這種情景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楊鶯兒替韓楚扎好了頭發(fā),拉著他出了營帳,蹦蹦跳跳地,仿佛三月初盛開在燕山上的報春花。
兩人來到演武場,這里已經(jīng)圍了一層層的兵甲。
土壇擴建了六倍,成了一座高臺,鋪上精致的大理石磚,四角插上旌旗,弄得有聲有色。
高臺之上,楊雄左邊站著紅衣美婦,她身后打著一面旌旗,上書玄清道極娘娘。
右邊站著三四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他們手里捧著禮器,弓著腰,沒有半點氣節(jié)。
“午時已到,行大禮!”
楊雄不知從哪找來一個見過大陣勢的老太監(jiān),短短幾句話,倒被他喊出了皇宮里的氣勢。
高臺之下,所有人都單膝跪地行禮,以示臣服。
韓楚因為在楊鶯兒身邊,不必惡心自己,他東瞧西望著,忽而發(fā)現(xiàn)黑虎門的三個刀客有些不對頭。
那三個人只是虛跪下去,膝蓋沒有碰到土地,心中沒有敬意,眼底略有反意。
“請三位世子上臺!”
三個披著戰(zhàn)甲的青年人緩步走上高臺,他們是楊雄的兒子,楊鶯兒的哥哥。
韓楚看到項季在朝他打眼色,于是和楊鶯兒低聲道:“我感覺有些不對,去看看情況,今晚你去我營帳里待著?!?p> 楊鶯兒只聽到后半句,不疑有它,心中十分欣喜,“你早去早回,我在營帳里等你。”
韓楚于是朝項季走了過去,“項大哥這幾天有什么收獲?”
項季瞧了楊鶯兒一眼,不留痕跡地收回目光,酸溜溜地說道:“老哥跑斷腿,老弟自己美,我哪有韓老弟的收獲大。”
楊雄的死期已至,這是兩人的共識。攻滅楊雄軍之后,這剩下的士卒怎么處理?
新兵還好說,從青壯里面擇優(yōu)充入各營,其余或者當做后勤輔兵,或者拉回自己的地盤搞生產(chǎn)。
但是,兩千老營精銳就不是那么好收下。
他們跟在楊雄身邊久了,自己成了一股勢力,若是打散,戰(zhàn)斗力肯定會急劇下滑。
但若是全盤照收,如何安撫?
楊雄和他的兒子肯定會死光,到時候誰掌握了楊鶯兒,誰就能掌握這兩千精銳。
項季自知實力不足,顏值太低,沒法讓楊鶯兒死心塌地跟著他,這才果斷放棄。
“燙手山芋不是誰都能握得住的。”韓楚淡然道。
項季擠出張笑臉,“就算那個人想要把楊鶯兒一起吃了,他終究還是要給足老弟好處的,畢竟老弟也是個刺殺高手?!?p> 韓楚搖了搖頭,笑道:“我身邊的人,沒有我點頭,誰也對付不了。”
“韓老弟好大的氣魄,看來老哥以后說不得要跟著你混了?!表椉拘Φ?。
“禮畢!”
高臺之上傳來了聲音。
“本王初登大位,不勝惶恐,今晚我們?nèi)姾葌€痛快,不醉不休!”
軍營里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項季把韓楚拉走。
“黑虎門的那三個,是馬家堡的人,他們約定會在明天凌晨時分發(fā)起突襲,老弟小心了。”
韓楚想了想,說道:“老哥可知道,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隱藏大軍?”
“我營帳里堆了一座沙盤,老弟過去一看便知?!表椉镜坏?。
韓楚奇道:“項老哥竟然懂得軍事?”
項季苦笑道:“不瞞韓老弟,老哥這輩子就毀在見多識廣上了,什么都會一點,什么都不精通?!?p> “算術(shù)會么,煉鐵會么?”韓楚拋出問題。
項季露出一副狂傲的樣子,“三百六十行,不說全會,大半是會了的?!?p> 韓楚笑道:“這么說,以項老哥的人品才氣,人情練達,倒是個做官的好材料?!?p> 項季紅了臉,“誰要一個糟老頭子做官呢?”
兩人來到營帳,撥開簾幕,里面氣味比韓楚想象中清新多了。
看來項季挺知道分寸,不該胡搞的地方,能夠壓抑下自己的欲望。
沙盤里面的情形,是軍營以及周圍的環(huán)境。
楊雄把軍隊分成兩部,大頭在他那里,老營也在他那里,小頭就是韓楚他們所在的地方。
整個軍營的防御都不算太嚴整,內(nèi)營沒有設置梯次阻擊,只要擊破外營,里面就會亂成一團。
“南邊北邊都是高山,東邊是密林,西邊是沼澤。唯一能通行大軍的地方就是東邊。怪不得馬家堡要等到凌晨再進攻?!?p> “韓老弟也知曉軍事?”項季問道。
韓楚呵呵一笑,“我會的東西也很多,出去看看軍營里面的情形吧?!?p> 兩人出了帳篷,沿著軍營里四通八達的小路走著。
粗略地逛完一圈之后,已經(jīng)到了黃昏,軍中的宴飲開始。
項季當然不會錯過這種享受的好機會,他的目標只是保自己一命,在亂軍之中認清方向就夠了。
韓楚則是另有打算,他要打出自己的威風,就得多花些心思。
宴飲結(jié)束時,已經(jīng)到了晚上九、十點,韓楚走在返回營帳的路上,忽然看見三道黑影進了自己的營帳。
這里本來就人少,現(xiàn)在更是寂靜無聲,楊鶯兒應該在帳篷里等自己,有三道黑影跟著她后面闖進去。
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好么,要在自己的營帳里,睡喜歡自己的女人,這三個人是真的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