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夜到這里來,總不可能是為了嚇唬他?!?p> “你以為我是來做什么的?”
深更半夜來訪,能懷好心才有鬼了。
“我只當(dāng)是被狗啃了?!?p> “不用激將法,你還太嫩了,各種意義上……我來問問你,你們還有一支援軍去哪了?我在外面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第二條大魚上鉤。”
馬玉瑩眼底泛出一縷異色,她之所以不著急,就是因?yàn)槟侵г姟?p> 只要他們能夠按時趕到,她再趁機(jī)逃出去,組織那些俘虜,來一個內(nèi)外夾攻,就能反敗為勝。
“據(jù)情報,你們應(yīng)該還有一支萬人部隊(duì),我的偵察兵前幾天還見過他們,現(xiàn)在就找不到他們的位置了?!表n楚淡淡道。
馬玉瑩笑靨如花,“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韓楚搖搖頭,微笑道:“你不會以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吧?我不動你,那樣吃相太難看。畢竟我是個體面人。但你要是不說,待會我給你哥哥喂上幾包春藥,再點(diǎn)了你的穴道。你能不能把這個,也當(dāng)成是被狗啃了呀?”
“你個卑鄙無恥下流的賤貨,你要是這么干了,我馬玉瑩豁出一輩子,也要把你家族殺光!”馬玉瑩顯然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后果。
韓楚翻了個白眼,南陳皇室傳承這么些年,血脈牽連者沒有上百萬也有幾十萬,一天殺一個,她十輩子也殺不完。
放嘴炮不如行動來的有威懾力,韓楚點(diǎn)了她的穴道,笑道,“那是你的事,反正你要是不說,今晚在這里就要演一出倫理大劇,我再給你找一個說書先生,編成戲文,相信感興趣的不會少?!?p> 馬玉瑩沉默下來,她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早就瞧出來了,救援行動都是你在指揮。麻煩姑娘想一想,馬家堡人才零落至此,拿什么去爭天下?就算爭到了天下,那位子是你坐還是他們坐?”
“關(guān)你屁事!”
“不要掙扎了,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你的資質(zhì)不錯,再進(jìn)一步,就能躋身正道一流年輕弟子,何必在這小水潭里打滾?言盡于此咯。”
韓楚開始給馬俊聲喂藥,他似乎真的敢這么做。
“等等……你贏了。上一次我收到他們的回信,是在劉家集。”馬玉瑩心力交瘁,終于說了出來。
“劉家集?多謝了。”韓楚大步走出去。
“等等,你還沒處理我哥呢!”
馬玉瑩親眼見到馬俊聲已經(jīng)吃了藥,她又動不了,立刻著急道。
“嗯?這是哪?”馬俊聲轉(zhuǎn)醒過來,一副茫然的樣子,他被嚇斷片兒了。
馬玉瑩又急又氣,忽然發(fā)覺穴道不知什么時候解開了。
那混蛋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最后一支援兵,也必定逃不過他的絞殺。
她越想越氣,抬起玉腿,一腳把馬俊聲踹飛出去。
從旁邊拉過來一層被褥,昏昏沉沉地睡了。
枕戈待旦至天明,剛剛集結(jié)好隊(duì)伍,韓楚就見到了朱毅派了的信使。
“什么,有人去勸降了?”
“大帥命你火速前往劉家集十五里小廟,給使者壓陣?!?p> 韓楚驗(yàn)看了文書印鑒,確定不是偽造的軍情,默然半晌,回答道:“我知道了,回去報告大帥,必不辱命!”
使者走了之后,楊鶯兒才從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出來,“你不是常說不戰(zhàn)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嗎,怎么現(xiàn)在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p> 韓楚悠悠嘆道,“那也是建立在實(shí)力完備的情況下,麾下的士卒勝仗沒有打夠,離脫胎換骨還遠(yuǎn)著呢?!?p> 楊鶯兒挑起峨眉,“還嫌勝仗打的不夠多?你也不看看他們驕縱成什么樣了,昨夜要不是你站出來,他們差點(diǎn)違抗我執(zhí)行軍法?!?p> “就是勝仗沒打夠。打夠了,見識夠了的老兵,才會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會像他們膨脹成這樣。”韓楚答道。
“那怎么辦?你心里肯定想好了怎么坑死劉家集?,F(xiàn)在總不能違抗朱毅的軍令?!睏铤L兒問道。
韓楚沉默半晌,終于說道:“本來想示敵以弱,現(xiàn)在卻要吹氣球。讓洪岳山上水路,沿途采辦旌旗,封鎖消息。我們帶著本部騎兵趕往十五里小廟,每匹馬的背后都綁一截樹枝,塵土宣揚(yáng),聲勢越大越好?!?p> “俘虜怎么辦,我們空不出人手管他們?!?p> 韓楚瞥了楊鶯兒一眼,“殺降不詳,小女兒家家的,別總想著殺人。我們沒必要跟一群農(nóng)夫過不去,運(yùn)走他們的糧草輜重,拿走他們的兵器旗幟,打散他們的戰(zhàn)斗序列,就地遣散就行了。”
……
十五里小廟就在劉家集西邊十五里處。
對于慢騰騰的步兵來說,也只是正常速度半日腳程,對騎兵來說,就是近在咫尺。
劉家集的援軍,見到那遮天蔽日的塵云涌過來,差點(diǎn)嚇破了膽,連忙派出騎兵斥候前去查探,結(jié)果還沒靠近就被滅了。
又瞧到河邊涌來載滿精銳士卒的船只,旌旗招展。光看聲勢,起碼得有兩萬人。
難倒是朱毅親帥大軍來了?
他們當(dāng)了幾天的鴕鳥,早就不不清楚外面的情況,要是朱毅來了,那就說明馬家堡已經(jīng)不在了,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抵抗下去。
半敷衍、半推脫的勸降進(jìn)程飛速進(jìn)展。
不到半個時辰,一個身穿大紅袈裟的年輕和尚,帶著帶著馬家堡最后一支援兵走出劉家集。
他們脫去鎧甲,放下刀劍,收起強(qiáng)弓硬弩,喘喘不安地走出來。
韓楚孤身一人撥馬上前,朝和尚笑道,“大師佛法高深,不知是哪家的高徒?”
那和尚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貧僧如凈,受秦師妹之托,前來助大帥一臂之力。”
沒想到秦若思倒是舍得給舔狗發(fā)狗糧,朱毅估計(jì)已經(jīng)感動地不成樣子。
“你就是韓楚?看來也沒長三頭六臂嗎!”旁邊一個馬家堡出身的武者獰笑道。
喪家之犬也敢亂吠?
韓楚策馬回轉(zhuǎn),略微偏過頭,用眼角的余光,睥睨身后這支喪了膽氣的萬人部隊(duì)。
長嘯一聲,嚇得那武者連連倒退,整支部隊(duì)也一陣騷亂,軍氣為韓楚所奪。
“不是大師好意,愛惜生靈,你等早就做了我的刀下亡魂!”
如凈瞧著韓楚霸氣外露的表現(xiàn),暗暗記在心里。
他見過朱毅,本以為那就算是英雄豪杰,沒想到今天看他的手下,竟有如此氣魄。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有雀占鳩巢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