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閣,十二樓內(nèi),檀香四溢。
柳陌調(diào)息了片刻,便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與沐南風一戰(zhàn),他的功力似乎增進了不少。許是太久沒離開山門了,許久未曾高手切磋過,一下子松散的經(jīng)脈強勁了許多。
沐南風看著他周身的氣息開始凝聚,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沈知洲靠在窗板上,一臉不屑的看著他。
“多謝師弟收留陳時!”沐南風隨即一禮,以謝之。
“師兄不必謝我,收留陳時的是家父,與我無關(guān)?!绷笆照疲従彽?。
“對!師兄,你不必謝他!”一旁的沈知洲還是忘不了方才之恥,憤懣道。
柳陌邪魅一笑,“哦~居然開始贊同我的話了,師弟真乖!”
“你……”沈知洲認栽,不與他爭辯了。
沐南風與柳陌相視一笑,怎么會與他無關(guān),劍爐可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若不是柳陌看在沐南風是他師兄的份上,豈會讓外人留宿劍爐。
“我已修書給給家父,讓他好生看緊陳時,以免他沖動復仇,最后慘死于紅衣女的劍下。”柳陌拿起茶杯,細嘗了一口。
“怎么你也知道紅衣女!”沈知洲驚訝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得出山門?!绷皞?,又開始打趣他。
沈知洲作勢要打他,看見柳陌那不屑的眼神,又緩緩放下了。
“那紅衣女,據(jù)我了解應該是千機閣的四層主——寒笙?!绷伴L嘆一口氣,嚴肅的說道。
千機閣……蘭樓國太子的私立組織,還是四層主。沐南風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修為,不虧是世間公認的習武天才?!?p> 沈知洲內(nèi)心也唏噓不已,雖未曾下山,但江湖格局,前朝史事他還是知道些許的。
千機閣是蘭樓國唯一屹立于云沙城的高閣,就連蘭樓國皇城也不過短短雙層,而千機閣確有五層,足以見的其地位的高深。千機閣每一層都有自己的領(lǐng)主。各領(lǐng)主之間可隨意發(fā)起挑戰(zhàn),哪怕是下屬,也可以向領(lǐng)主發(fā)起挑戰(zhàn)。贏者便得到相應的獎勵,成為新一代的領(lǐng)主。相反,輸了的那人,必須死。
這便是千機閣的生死賭注。
而地位最高的五層主和四層主,從未被輪換過。江湖傳言,五層主雖沉默寡言,但有俠義之氣。唯獨這四層主,所到之處不是血流成河,就是枯骨遍野。
所執(zhí)的輕劍劍下的亡靈比掌管殺生的天玄劍還要多!是和毒醫(yī)朔望一樣談之色變的狠角色。
“那師兄從她劍下逃脫,實在是萬幸中的萬幸??!”沈知洲癱靠在墻上,背后一陣寒涼。
“確實不易,此女劍法非同尋常??v使我已達醉吟,我依舊不是她的對手?!便迥巷L回憶起當晚的情形,長嘆道?!坝谐蝗?,你若是能出山,莫遇到這樣的高手!”他看了一眼沈知洲,眉目中滿是擔心。
“遇上此等高手,一覽他人的劍法,死也暢快?!鄙蛑尢煺鏁晨斓恼f道。
沐南風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憨蛋,就你這境界,不出三招,你就嗚呼了,哪里能看到什么劍法!好死不如賴活著!好好學習《凌波》吧,指不定還能跑一下。”柳陌嘲諷道。
但又不無道理,好死不如賴活著,能跑為何要去送死,來日方長,再戰(zhàn)即可。
只可惜,少年不識天高地厚,不撞的頭破血流,不會回頭。
“師弟說的對,知洲,闖蕩江湖不是易事,運氣好,一路破鏡,成為高手;若時運不濟,便是劍下亡魂?!便迥巷L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像是一個老者般,囑托著。
“不行!我得戰(zhàn)!”
眾人扶額嘆息。
……
慕寒城內(nèi)。
朝堂之上,大臣們都在竊竊私語。
“國主近日身體抱恙,許久未上早朝,怕是……”一個瘦弱的老者喃喃道。
“可不是嗎,此時就該側(cè)立太子之位,方可穩(wěn)定朝局??!”另一個瘦弱的老者小聲道。
“想想蘭樓國,三皇子十五歲便冊封為太子,現(xiàn)在這位太子把蘭樓國治理的井井有條,重新繁盛起來。咱們國主也該為此做打算了?!?p> “二位大人在討論些什么呢?不妨說給本王聽聽?!币幌谏鄢霈F(xiàn)在二人的視線之內(nèi)。
兩位大臣紛紛行禮,“齊王殿下?!?p> 此人便是刀月國的三皇子,齊王沐南淵。
“剛剛二位大人的話,本王聽了覺得十分有趣,不知二位大人心中可有適合的人選?”氣宇軒昂的沐南淵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問著他們二人。
齊王沐南淵多年來一直在籠絡(luò)朝中大臣,要的就是有朝一日為己所用。朝中的格局有一大半是支持他的,甚至手里握著重兵。
二位大人倒還有些識趣,“自然是齊王殿下更勝一籌?!?p> 另一頭,一身暗紅色蟒袍帶著身后的朝臣緩緩步入大殿,那人便是刀月國的七皇子,瑾王沐南陽。當今寵妃——嫻妃娘娘的幺子,更有圍谷國一國在背后撐腰。最關(guān)鍵的是當今國主最寵愛這個七皇子。
雖恃寵而驕,橫行霸道。但還是有一半的朝臣愿意跟隨他,畢竟國主寵愛,比什么都重要。
朝中立刻便形成兩大陣營。
唯有一人,風雨不動,堅守本心。
那便是本朝的太師——鶴九。他站在兩大陣營中間,是齊王和瑾王最想得到的一票,有了他的支持,就等于坐上了皇位。
臺下的唏噓聲還在繼續(xù),他們商討著等會如何提出側(cè)立太子之事。
只可惜,朝臣們自詡聰慧還是抵不過老謀深算的國主。
掌事公公一聲令下:“國主到。”
文武百官齊齊下跪行禮,“參加國主!”
等到他們抬起頭來,國主已經(jīng)坐上了寶座,面色蒼白,還有些抓痕。
朝中大臣欲提側(cè)立太子之事,抬頭定睛一看,龍椅周圍遍布宗門的使者。各個提著劍分布在國主的周圍。
宗門是刀月國最有權(quán)威的一個秘密組織,高手眾多,且只聽一人的命令,那便是刀月國國主。
“眾愛卿可還有奏本要上?”國主打量了他們一眼,沉沉的道。他好歹也是一代國君,奪嫡之戰(zhàn)的獲勝者,又怎么看不出他們在想些什么呢。
朝中大臣皆面面相覷,不敢多言。此時上奏,彼時就是宗門來滅口!
“臣有本奏?!碧珟燏Q九上前一步。
“太師請講。”刀月國國主對這位太師可是獨到的信任和尊重。
“前些日子蘭樓國靖州刺史陳政因貪污重罪,被千機閣滅口,其長子陳時逃匿于劍爐。昨日收到書信,蘭樓國太子懇求國主命劍爐交出陳時?!?p> 千機閣無法得罪劍爐,便讓刀月國來做這個屠夫,此舉是在是妙。國主在心中感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