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晨自從那天從外面回來就變得很不一樣。
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一連幾天不出來,也不像之前那樣粘著寧晚晚,甚至故意躲著她。
這種事情雖然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但寧晚晚明顯感覺這次有些不一樣。上次時晨為了給她準備生日驚喜故意躲著她,而這次,她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時晨他——怎么了?
寧晚晚心事重重地坐在大廳,手里拿著一本書卻一點都看不進去,她的眼神不停地往樓上時晨的房間瞟,心里懸著一塊大石頭,坐立不安。
時晨的房間門突然拉開一條縫,寧晚晚見了眼睛一亮,趕緊起身往二樓跑,她跑到時晨的房間門口,他剛好從房間偷偷摸摸地走出來。
“時晨”
時晨聽到寧晚晚的聲音,身體明顯一抖,他頓了頓,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眼神飄忽,始終都不落在寧晚晚身上。
“時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為什么這幾天都不理我?”寧晚晚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的臉質(zhì)問,一只手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腕。
時晨抽回自己的手放到背后,然后搖搖頭,說:“晚晚不要多想,畢竟我是個畫家,需要有獨處的時間捕捉靈感?!?p> “……真的?”
時晨輕咳一聲,然后點點頭,也不去看寧晚晚,直接扭頭逃走,快跑幾步走到畫室,關(guān)門,順便上鎖。
“誒,時晨!”寧晚晚追到畫室門口,不管怎么敲門里面都沒動靜。
“他不會出來的,你不用敲了?!?p> 林頌這時出現(xiàn)在旁邊,寧晚晚扭頭看向他,手上的動作停了,朝林頌走過去,一臉擔憂地問:“林醫(yī)生,時晨他好奇怪,是他的病情惡化了嗎?”
“正相反,他的病情在以我意料之外的速度康復。”林頌輕輕勾唇笑著說。
寧晚晚一愣,沒懂林頌什么意思,但林頌好像也沒打算繼續(xù)跟他解釋,他轉(zhuǎn)移話題,說:“寧小姐,前幾天你和阿晨從別處偷溜出去,我們都是知道的?!?p> “?。磕銈兌?、都知道……”寧晚晚突然一陣心虛,她咳嗦一聲,顯得有些窘迫,“我說怎么那么輕松就逃出去了呢,不過時晨不能離開別墅不是時景的死命令嗎,就算你不攔著,那管家爺爺那個老頑固怎么也——”
“很簡單,時景他也知道,就是因為有他授意,我們這些人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霸道總裁竟然不攔著!
寧晚晚的心快從肚子里蹦出來了。時晨反常就算了,他本來就不怎么正常,怎么英明神武雷厲風行的時總也跟著破了戒?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疑問頗多,但你也不用過于去糾結(jié)時景是怎么想的。那天放你們出去,其實時景派了好幾個保鏢暗中跟著你們,就怕時晨他出事?!?p> 林頌說完這話就走了,從寧晚晚身邊擦過。寧晚晚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總有一種被老狐貍算計的感覺。
時總他……是不是早就想找個借口放時晨出去?他只是在等一個好的執(zhí)行者和好的時機,然后她正中下懷。
寧晚晚搞不清楚,也不敢多猜,畢竟霸道總裁心里的小九九可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理解得了的。她現(xiàn)在更擔心畫室里面的那個人。
她又將視線轉(zhuǎn)向畫室的門。
他……真的沒事嗎
時晨一直待在畫室里,從上午到下午,再到黃昏、深夜。凌晨一點的時候他終于出來了,畫室里一片漆黑,畫室外的樓道因為掛著小燈,微弱的亮光讓人基本能在黑夜中看清腳下的路。
時晨的眸光看向房門旁邊的墻面上掛著的一盞小燈,隱約可見的燈光映襯在他的雙瞳中,似乎是照亮了他的瞳孔,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晦暗。
這亮光,照不到他的心底。
他的視線漸漸下移,焦距猛地一縮——他看到寧晚晚就坐在旁邊,倚著墻睡著了。
“晚、晚晚……”
時晨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怕吵醒她所以盡量把聲音放低,慢慢蹲下身,原本無光的雙眼染上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焦急與擔憂。
晚晚怎么坐在地上,難道她一直都在畫室門口等他?
想到這兒,時晨感覺心里一陣抽痛,他輕手輕腳把寧晚晚抱起來,朝她的房間走去。
他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他蹲在她的床邊,靜靜地注視著她的睡顏,在面對寧晚晚的時候,時晨的目光永遠都是柔和的,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溫柔都給她,可是現(xiàn)在,在溫柔的背后,還夾雜著絲絲不舍與憂傷。
“晚晚,我好糾結(jié),既希望你記得我,又希望你忘了我。”
時晨勾起一抹難以言說的苦笑,低頭在寧晚晚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后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在關(guān)門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往里偷偷看了一眼,眸間泛起絲絲波浪,最終還是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