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嵐月剛起卻發(fā)現(xiàn)下起了雨,許是到了雨季吧,最近總是下雨。
吃罷飯她便一個人去了蘭心殿,并未讓小喬跟著。
嵐月敲了敲殿門,來開門的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說起話來也是響亮好聽。
“娘娘,來的這樣早,不知所謂何事?”
嵐月想朝里面看看,卻被那小姑娘擋了去。
嵐月略顯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對她說道。
“麻煩與你家娘娘說聲,慶云殿柳答應求見賢妃娘娘。”
“那娘娘先且在這等著吧,我家娘娘還沒起呢,若是沒什么急事可晚些時候再過來。”
說完,那姑娘便把門關(guān)上了。
嵐月有些驚詫這寵妃的侍婢也是如此的自傲嗎。
覺得不受尊重又如何呢,眼下除了在殿外等候,她也沒有別的法子。
可雨越下越大,弄得她的鞋襪也全濕了,她瞬間有些惱怒,從前她是一只狐貍的時候便十分討厭被雨水淋濕毛發(fā)。
大約快到晌午的時候,蘭心殿的門才被打開。
還沒待嵐月說話,那小姑娘便開了口。
“娘娘請進來吧?!?p> 說完嵐月便隨著她走了進去。
進了殿門,嵐月便看到了路兩旁開的各色的月季,覺得甚是好看。
“這些啊,都是皇上命內(nèi)務府送來的,只要是當季開的好的,內(nèi)務府都會緊著送過來,皇上很是寵愛我家娘娘呢?!?p> 嵐月沒有搭話,內(nèi)心卻羨慕著嵐心能有人對她這樣好。
待她到了殿內(nèi),卻見嵐心正懶散的坐在椅子上,想是剛睡醒,正打著瞌睡,似是一只慵懶的小貓。
見她來了,嵐心便讓小青帶著侍婢下去了。
嵐月看了看殿內(nèi),而后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當真是我姐妹,見我來了連裝都不裝一下。”
嵐心伸了個懶腰,一臉的無所謂。
“下這樣大的雨,姐姐過來不是跟我說這些的吧,嗯…..難不成是為了見皇上?”
說著,她似是剛反應過來,開始笑了起來。
“哦對,昨日姐姐那樣丟人,估計也不敢見皇上了吧,哈哈哈…….”
嵐月白了她一眼,她果然還是那個樣子,說起話來惹人嫌的很。
“自然不是,再者昨日若不是你,我何故那樣丟臉。”
嵐心‘呵呵’笑了一下,仿佛知道她要如此說。
“姐姐,你如此弱還想做顏寒的寵妃?我每日受的算計可比你的厲害多呢?!?p> 聽她這樣說,嵐月竟覺得她有些可憐,不自覺的同情起來。
嵐心感受到她的眼光,皺起眉頭,有些不快。
“姐姐,可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對我來說她們的招數(shù),可太過兒戲,但你今日來必不是來關(guān)心我的吧,說吧,找我何事?”
嵐月這才想起來忘了說正事,急忙說道。
“姐姐這次來,是想讓你收了舞坊一個叫莫玲兒的姑娘,讓她來你宮里當差,她幫過我,她現(xiàn)下有求于我,我必也得應允了她?!?p> 聽到這,嵐心有些遲疑了,一個舞姬怎么會想來做宮女。
“一個跳舞的舞姬,何故想來當宮女,宮女可比舞姬操勞的多。”
嵐月還真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看她那樣子不好意思拒絕罷了。
“她說是自己舞藝不佳,便不想留在那里,許是太過自卑的緣故?!?p> “你當真是單純的緊,姐姐往后還是多留心點吧,罷了,既你開口了,我且?guī)湍氵@個忙,不過我也不能白白答應了你,為我受些皮肉之苦,姐姐也不算虧吧?!?p> 說完她便抓亂頭發(fā),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臉,眼里瞬間塞滿了淚水。
嵐月有些驚慌,不知她想做什么,但還是本能的想去扶她,卻聽后邊顏寒大聲道。
“愛妃!”
還沒待嵐月反應過來,他便推開嵐月將嵐心扶了起來。
“怎么了愛妃?發(fā)生了何事?”
此時的嵐心正倚在顏寒的懷里,梨花帶雨的看著他,一臉的委屈。
“柳答應她打了臣妾!嗚嗚嗚嗚……..”
嵐月當真是無語,好過時的手段,好拙劣的演技,顏寒不會這也信吧。
見嵐月待在原地,沒有絲毫反應,顏寒有些氣急。
“大膽,柳惜言,你什么身份竟打賢妃!”
嵐月頓時語塞,這狗皇帝居然信了。
顏寒見她還是如此呆滯,便大聲說道。
“你給我跪下!”
聽罷,嵐月便急忙跪了下來,內(nèi)心不知道罵了他兩多少遍。
“臣妾沒有啊,皇上?!?p> 見狀,嵐心假裝委屈的癟癟嘴,聲音還帶著哭腔。
“臣妾沒有冤枉她,皇上,昨日她在宴會上想要勾引皇上,沒有得逞,今日她便來求臣妾,可她昨日那樣失儀,臣妾怎會答應她,見臣妾不允,她便打了臣妾,嗚嗚嗚…..”
嵐月還沒來的及解釋,顏寒就已經(jīng)青筋暴起了。
“來人,柳答應以下犯上,掌嘴二十,罰抄佛經(jīng)二百,讓她好好洗滌這骯臟的心腸?!?p> 佛經(jīng)?嵐月徒然間有些害怕,她是妖,是碰不得佛經(jīng)的。
這時,嵐心卻突然說了話。
“皇上,還是不要讓柳答應抄佛經(jīng)了吧?!?p> 聽嵐心這樣說,嵐月自然是驚喜,果然妹妹還是疼愛她的。
可嵐心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
“這樣柳答應不會長記性的,不如讓柳答應,去浣衣局勞作三個月,當是給臣妾賠禮道歉好了?!?p> 果然,還是一樣的壞。
顏寒摸了摸嵐心的頭,眼里全是疼惜。
“只要愛妃高興,愛妃想怎樣就怎樣?!?p> 說完,他便看向嵐月。
“聽到了嗎!明日便去浣衣局服役,若無其他事就滾吧!”
“那臣妾先退下了?!?p> 說完,她便拿著傘離開了。
可還沒走出殿門口,她便聽到了他兩的笑聲,此時嵐月內(nèi)心響起了狗男女這樣污穢的詞。
她從前可是從不失手的,在長相上來說,她也算的上是個美人,為何在顏寒這里得不到半點疼惜?
她有些懷疑的盯著鏡子看了半天,卻是想不通這個問題。
想著想著,她便怪起了葉楓,他竟不告訴自己顏寒如此的難搞。
正在她發(fā)呆之際,小喬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張字條,說是葉楓來信了。
信的內(nèi)容便是約她在薈萃園碰面。
等他兩見著面,嵐月說起了這一個月來發(fā)生的事情。
葉楓聽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著這一月來,你竟發(fā)生了這樣有趣的事情,哈哈哈…..”
嵐月覺得他甚是欠打的緊。
“若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也不會如此丟人,而且你怎不告訴我他如此難搞。”
葉楓吃了一口花生,一臉的不屑。
“當初可是你打包票說他會對你神魂顛倒的。”
嵐月一時噎住沒了話,當時自己憑著自己的美貌,是很自信的,可眼下,自己已沒了信心。
見她如此,葉楓想著她必是沒了勇氣,那自己確實該推她一把了。
“去浣衣局也未嘗不是一個契機?!?p> 嵐月右手托腮,一臉的沮喪。
“去干重活怎么叫契機了?”
葉楓給她倒了一杯酒,眼神堅定的看著她。
“你可在那里打探各宮娘娘的消息,知己知彼,說不定還有意外之喜呢?!?p> 嵐月思來確實是個機會,干活的時候完全可以施法偷懶嘛,想著嵐月便高興了些。
第二日,嵐月早早到了浣衣局。
本以為浣衣局的嬤嬤們會對她冷嘲熱諷一番,沒成想他們很是熱情。
雖然活歲粗重點,但她卻與那些浣衣侍婢相處的很好。
與嵐月處的最好的便是一個叫碧兒的姑娘,人很是穩(wěn)重,據(jù)說之前是侍奉棋嬪的,可棋嬪后來不慎小產(chǎn),人也變得瘋瘋癲癲,而后上吊自殺了。
碧兒便被分配到浣衣局了。
“李嬤嬤,我來拿德妃的衣物,你且快些取來,娘娘等著穿呢!”
說話的正是德妃的貼身侍婢佩兒,人雖然不大卻潑辣的很,人人都對她避而遠之。
李嬤嬤見這小祖宗來了,聲音也變得軟了許多。
“德妃的衣物,你昨個才送來,現(xiàn)下還沒晾干呢,你明日再來取,可好?”
碧兒自然是不同意的,音調(diào)比之前也高了許多。
“那自然是不可的,我家娘娘的衣物向來都是最著急的,你又不是不知,說不定是你們偷懶怠慢了,才誤了功夫!”
李嬤嬤見狀,急忙解釋道。
“怎么會呢,德妃的活我們都是第一時間做的,怎敢偷懶呢,佩兒姑娘你且通融通融?!?p> 佩兒雙手叉腰,不依不饒的說道。
“不行,今日我必要拿走,否則我便在這不走了?!?p> “那你且在這等著吧,正好在住上一晚,明日你再取走便是,你若這樣無理取鬧,我們浣衣局也沒有法子?!?p> 嵐月驚詫是誰敢如此跟佩兒說話,卻見趙嬤嬤走了過來,臉上未有任何表情。
佩兒一見是趙嬤嬤,氣勢也下去了不少。
“原來趙嬤嬤今日也在啊,可我家娘娘……”
趙嬤嬤理了理衣袖,氣勢不減。
“若德妃娘娘衣裳少,可讓尚宮局加緊做幾件,省的總是著急穿,若姑娘今日一定要拿走,那你便把那濕衣裳拿了去,讓你家娘娘穿!”
佩兒一時吃了癟,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可眼下若服了軟,豈不是丟了面子。
這時李嬤嬤出來打了圓場。
“佩兒姑娘你且先回去,明日我便差人給金玉殿送了去?!?p> 佩兒看有了臺階下,輕哼一聲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