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給全體員工發(fā)了當月的工資,秦芳在辦公室里整理著剩余的資金和帳目,正要去附近的銀行辦理相關(guān)業(yè)務(wù),久未謀面的齊雨亭打電話里來好一通戲謔調(diào)侃:
恰逢她休息日在街頭閑逛,進到一家著名的品牌母嬰用品店,觸景生情就想起秦芳這個低調(diào)的準媽媽來。
“你一個人嗎?”秦芳驚奇的問道。
“自然是一個人,不然怎會叨擾你這個大忙人呢?”齊雨亭笑意盈盈的,聽起來她的心情就像窗外晴朗的天空,瓦藍瓦藍的,萬里無云。
“哦,我正要外出辦事呢!那么一會兒我們在中心廣場見吧!”
當她興沖沖的自銀行輾轉(zhuǎn)而至時,一頭清爽短發(fā)的齊雨亭正在廣場雕像旁的長椅上悠閑自得的品味著奶茶,一邊笑咪咪的專注的刷著手機短視頻。
溫暖明艷的春光照耀著空曠的廣場,音樂噴泉在碩大的圓形池塘里此起彼伏著。水池邊是伸展開去的無邊無垠的碧綠草坪,三三兩兩的人們坐在一起或下棋對弈或閑話家常,廣場上一派怡然自得的生活景象。
“看什么呢?”秦芳走近前來隨口說,在她身旁坐下。
“哦,你總算來了!”
看了看女同學隨身攜帶的一只干癟寥落的購物袋,秦芳困惑蹙眉道:“你好像什么也沒買呀!”
“家里什么都有,還買什么?”雨亭微微一笑,“雖然老公寬容的從來不說什么,但我也不能太敗家吧!總要計議長遠的過日子?!?p> “最近你沒和元春江他們見面嗎?”秦芳贊許的笑了笑,忽然說。
“即便不見,我也能猜到他們在忙些什么,左不過就是工作和談戀愛唄!”
“上次我們在足療店聚會時,我看蘇總對元春江挺熱心的,但好像他們也沒有下文??!”
“元春江會看上蘇總?”齊雨亭冷笑道,“她那樣的心高氣傲自命不凡,能入她法眼的非富即貴,你覺得蘇總占了哪樣?”
“我覺得他……也還行吧!”秦芳沉吟著不愿表明態(tài)度,“就他這個年齡的男人來說,他算是比較成功的了?!?p> “呵呵!可惜元春江的眼光很高,她不會像你這樣看問題?!?p> “我不得不承認,所有女生挑選結(jié)婚對象的標準都不盡相同。”秦芳羞愧不安的微笑說,“對我來說,經(jīng)濟條件必須考慮,但它并不是最重要的?!?p> “是嗎?那什么最重要呢?”
秦芳思忖著卻答不上來,猶疑不決道:“一個男人必須經(jīng)濟獨立,能夠養(yǎng)活自己,當然能夠養(yǎng)活老婆孩子就更好了,但對男人來說這并不是致命的因素?!?p> “哈哈!秦芳,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你對婚姻的認知真是幼稚!經(jīng)濟條件恰恰是男人的致命因素,一個男人能不能掙錢養(yǎng)家,決定了他的婚姻是否穩(wěn)固。他的脾氣再好,對老婆再溫柔體貼,再怎么顧家,只要他不能掙錢,一切都是白瞎!你信不信?”
“這種說法太極端了吧!這只是代表了你個人的看法。我決定嫁給嚴主任的時候,壓根就沒考慮他的經(jīng)濟條件?!?p> “那是因為嚴主任原本就有穩(wěn)定的高薪工作,他家里也有錢,你用不著考慮這點?!?p> 秦芳激動的辯駁道:“不,不是這樣的!世間最不缺乏的就是隨處可見的高富帥,但有責任心的男人卻很少。當今社會閃婚閃離的普遍現(xiàn)象,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人們視婚姻為兒戲,缺乏家庭的責任感。”
“或許吧!我們這代人,早就不是父母那輩的保守思想了,一不小心就離婚,甚至一言不合就離婚的多的是!”
“愛和信任,是決定婚姻幸福的重要指標,甚至信任比愛情更重要。我猶豫了那么久才決定結(jié)婚,就是因為缺乏對他的信任,他不能給我安全感。”
“哦!現(xiàn)在你有安全感了嗎?”
“不好說。我覺得危機隨時潛伏在我的周圍,婚姻里沒有絕對安全的時候,就像股市——”
“呵呵!你這個比喻簡直……既然如此,你干嘛急于懷孕生子呢?你應(yīng)該給自己留條后路呀!一旦有了孩子,你想抽身退步就有了掣肘,難道你沒想過嗎?”
“想過,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和托付。”
齊雨亭感慨萬千的嘆了口氣,忍不住調(diào)笑道:“哎呀,說白了,你就是被男人的花言巧語蒙騙而嫁人了吧!女人頭腦發(fā)昏就是結(jié)婚的婚字,老祖先發(fā)明的文字真是精髓呀!誰能想到,你竟會奉子成婚呢?這種感情沖動的結(jié)果,按理說像孟小云那種毫無主見的小女子才會有呀!真是不可思議,令人大跌眼鏡??!”
羞愧的臉上紅潮涌動的秦芳忍不住打斷她:“你說完了嗎?”
不自覺的斂起唇邊的微笑來,齊雨亭一本正經(jīng)道:“我聽說你家嚴主任一向很風流,而你一個嚴謹自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嫁給他真是吃虧了!難怪他不能給你安全感呢!”
“你聽誰說他很風流?你都沒見過他?!鼻胤紤C怒不滿的蹙起眉頭。
“蘇總啊!他們不是彼此很了解的老同學嗎?”
“你們素昧平生相交甚淺,他居然向你揭老同學的底?這人品也是沒誰了!”秦芳憤懣的嘀咕。
“大家聚會聊天時,無意中說出來的,也不算刻意的揭底吧!誰人背后無人說?誰人背后不說人?一切均屬正常,你別太介意!”
“所以我不愿參加什么同學聚會,不愿扎進人堆里,人多的地方總是是非多?!?p> “這是你的個性。但那天蘇總真不是故意的,我們紛紛議論著你和嚴主任奇葩的婚事,順嘴他就說出來了。”
“呵呵!拜他所賜,現(xiàn)在同學們都知道嚴主任是個風流成性的浪蕩子了?!?p> “一個人的人品是藏不住的,大家總有一天會知道?!饼R雨亭寬慰她道,“無論蘇總是不是妄加評論,無論大家的看法如何,你自己覺得幸福就好!”
“但你會容許別人敗壞你老公的名譽嗎?”
齊雨亭瞥了她一眼說:“既然你覺得風流這個詞都算是敗壞,就證明你是真的愛他欣賞他,至于他是不是真的風流,根本不重要!就沖你對他的感情和態(tài)度,我們寧可相信他一點不風流!”
“只是他交往過的女朋友比別人稍多些罷了?!鼻胤夹呃⒛樇t道,“但你絲毫不疑心,蘇總那樣說他是出于男人的嫉妒嗎?”
“我覺得他們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是一丘之貉。你看蘇總見了女人那份殷勤,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口才,那夸夸其談……他肯定沒少哄女孩子上手,他交過的女朋友恐怕更多!“齊雨亭輕蔑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說,”他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秦芳勉強的笑了笑沒說話,但心情舒暢多了。
婚前還對嚴冰恒的風流多情心懷疑慮,婚后卻在人前為他辯護。這是秦芳自己也沒察覺的巨變,無論她的辯護是出于對丈夫的真心愛護,還是維護她自身尊嚴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