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矗立在偏遠的恒隆四季城小區(qū)邊緣的零點酒吧,開業(yè)不久,就以裝修豪華和僻靜安全著名,幾乎吸引了全城熱愛自由灑脫不羈的年輕人。
但遺憾的是,嚴冰恒暫且還未光臨過。因此在幽暗的燈光朦朧的走廊里尋找著趙剛指定的包廂時,他覺得身臨其境新奇而不可思議。
殷勤的服務(wù)生將他帶進樓梯拐角處的一間狹小包廂,一身家常便服的趙剛親切有禮的站起來迎接他。
他濃眉大眼氣質(zhì)儒雅的臉龐略顯憔悴,嘴角隱含的微笑不知為何在嚴冰恒的眼里充滿了輕蔑的嘲諷。隨和的請他在身旁的沙發(fā)里坐下來,趙剛開始熟練的徐徐給他斟酒。
墻壁上的投影開著曖昧低沉的聲音,濃妝艷抹的辣妹在其中扭動著性感嬌軀。
嚴冰恒漫不經(jīng)心的四顧著,未免冷笑道:“原來趙總也喜歡這種環(huán)境!醉生夢死,奢糜頹廢?!?p> 趙剛揚了揚眉毛說:“不,我不太喜歡,只是偶爾光顧一下,有時候是為了生意上的應(yīng)酬,沒辦法。但我以為你嚴主任會喜歡,而且以你的年紀和性子,你一定會喜歡這里,所以我才投其所好。”
“呵呵!趙總費心了。實不相瞞,我也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不過你憑什么這么了解我呢?”嚴冰恒迷惑而不懷好意的瞇縫著眼睛說。
“因為你年輕??!”趙剛意味深長的笑道。
咀嚼著他話里的滋味,端起面前的紅酒來仔細的品味著,嚴冰恒微笑道:“年輕就意味著沖動,意味著不成熟,意味著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對嗎?”
“我有什么野心呢?我只不過傾心愛慕秦總罷了。像她那樣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她?!?p> “可是她有丈夫!你不知道嗎?”
“那又如何?”趙剛輕描淡寫道,“婚姻并不能束縛一個人潛意識底的愛情,誰規(guī)定婚后就不能談情說愛呢?”
“你認為秦芳跟你不是為了應(yīng)酬,而是因為愛情?”嚴冰恒驚異憤怒的問道。
“你我怎么認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里怎么想,對吧?嚴主任?!壁w剛輕輕笑道,笑聲里的輕蔑之情在嚴冰恒聽來扎心刺耳。
嚴冰恒竭力忍耐著他挑釁的態(tài)度,緊緊蹙起眉頭,嚴正的告誡他說:“希望你遠離我的妻子,不要逼迫我做出有失體面的事情來。我知道趙總在生意場中,多少還是有些名望的?!?p> 趙剛慢條斯理的品酒,一邊笑瞇瞇的回答:“你也知道我的名望??!那天在足療店我就告訴過你,你會為你粗暴無禮的行為付出代價,話既出口,我一定會做到的?!?p> “你已經(jīng)做到了,趙總,請你收手吧!就當我懇求你?!睘榱吮H约旱募彝ィ瑖辣悴坏貌坏吐曄職獾南蚯閿掣┚颓蠛?。
“不,我還沒做到?!壁w剛平靜溫和的微笑說,“原本我只是傾慕秦總,只想遠遠的欣賞她就夠了,就像欣賞一副名家筆下的潑墨山水畫……但那天你的拳腳卻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發(fā)誓這輩子一定要得到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看你是瘋了!”嚴冰恒憤恨不已的對他下了結(jié)論。
“或許吧!像秦總那樣的尤物,憑什么讓你一人獨占呢?你有什么資格成為她的丈夫呢?”趙剛情不自禁的說著,激動的話語不知不覺變了味。“她那雪白的肌膚,撫摸著綢緞一般光滑細膩的手感……嚴主任,你真是艷福不淺??!簡直讓人羨慕嫉妒恨!”
滿腔熱血因為羞恥和憤怒直沖到臉龐,嚴冰恒不顧一切的摔杯跳將起來,對眼前的文化流氓一頓拳打腳踢,然后丟下他揚長而去。
但惡劣的事情并沒有終結(jié),猜忌和被侮辱的痛苦并不能從他的心頭立即消散。況且妻子身懷有孕,他又不便回家對她發(fā)泄情緒,連打電話斥責她都不行。
忍氣吞聲的嚴冰恒只得另外找家酒吧去借酒澆愁,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酒精的刺激麻醉令他頭暈?zāi)垦?,握著酒瓶倚靠在吧臺歇息之際,一個似曾相識的短發(fā)美女湊近他說:
“嚴主任,你怎么在這里?是一個人來的嗎?”
嚴冰恒費勁的眨巴著朦朧的醉眼,試圖看清對方的臉孔,但是徒勞。他只得含糊應(yīng)答道:“哦,我就是累了,來放松一下!”
女子在他身旁的高腳轉(zhuǎn)椅里坐下來說:“你每次出來都是前呼后擁的一大群朋友,今天獨自一人,看來是心情不怎么好??!能跟我說說嗎?”
嚴冰恒惱怒不屑的將熱情搭訕的陪酒女推搡一把說:“你丫是誰呀?我倆熟嗎?我跟你說的著嗎?你該干嘛干嘛去吧!”
女子寬容大度的笑一笑,起身攙扶著他說:“看來是跟秦總吵架了,傷心不淺??!我送你回家去吧!”
嚴冰恒自覺此刻意識清醒,但是腿腳不聽他的使喚,他身不由己的被美女擁抱著向熙攘喧鬧的酒吧外走去。
也許在他的潛意識底,也許經(jīng)過趙剛言語的刺激,今晚他就想找個女人來尋歡作樂,借以彌補內(nèi)心的創(chuàng)痛。妻子和別人曖昧不清,他為什么不能和別人一夜情呢?唯有放縱一次,他的心理才能獲得某種平衡。
一路上的出租車里酒吧女對他百般溫存體貼,為他擦拭著額頭冒出的虛汗,為渾身燥熱難受的他寬衣解帶,又擔心他被窗隙漏進來的夜風吹的著了涼。
嚴冰恒溫順的孩子般聽憑女人的擺布,下車后他們擁抱著趔趔趄趄的走進優(yōu)美寂靜的佳園,推開家門,激情澎湃的男人來不及洗漱,就將身旁性感妖嬈的女人推倒按壓在床上。
縱情宣泄的當晚,嚴冰恒混亂的腦海里絲毫沒有他妻子秦芳的身影,只有他自己的欲望和快樂。
但他絲毫不自知,當黎明的曙光透過乳白色薄紗的窗帷照亮書房兼臥室的房間時,他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一眼瞥見和他同床共枕激情過夜的女人竟是久違了的短發(fā)美女莫菲時,他嚇得面色蒼白不知所措,頓時明白他在酒醉情迷之際,碰了最不該碰的女人;隨即他意識到,如果莫菲不及時撤離他的家,如果不幸被妻子發(fā)現(xiàn)他們昨晚的事,他的生活很可能就此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怔了半晌,他伸手在凌亂不堪的床畔抓取自己的衣服,開始往他赤裸的身上胡亂套著,一邊神經(jīng)緊張的思慮著該如何應(yīng)對眼前突發(fā)的狀況。以他本性善良端方的品格,他覺得無法對眼前真心愛他的這個女人立刻翻臉無情,說出殘酷的話來。
床上的女人被他慌亂粗笨的動作聲響吵醒來,輾轉(zhuǎn)翻身摟住他,羞澀甜蜜的微笑道:“你起床干嘛去?”
“對不起!莫菲,我對不起你!……”嚴冰恒羞愧的紫漲著臉孔語無倫次道。
“你不用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澳茲q紅著臉喃喃低語?!币苍S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吧!你知道我喜歡你——”
“昨晚發(fā)生的事,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我一定會對你有所交代?!?p> 莫菲不禁仰起一張嬌柔的俏臉來,含情脈脈饒有興味的瞅著他說:“哦,你倒說說,你該怎么對我負責呢?”
意識到自己的婚姻狀況,他頓時語塞,嘴巴囁嚅扯淡道:“無論如何,你得趕快離開。如果被秦芳發(fā)現(xiàn)我們在一起,我就死定了!你知道嗎?”
“你怕她,我可不怕!”莫菲冷笑道,“她不是早就懷疑我們之間有見不得光的事嗎?今兒索性就讓她見見吧!見了,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愛誰?!?p> “我當然愛她!這點還用懷疑嗎?”嚴冰恒驚異憤怒的瞪視著她說,不禁露出殘酷無情的面孔來,令莫菲望之心寒。“我也只能愛她!你不知道嗎?我早就告誡過你,不要對我用心,不要對我動情!可是昨晚……昨晚我們怎會鬼使神差的睡在一起呢?”他萬分悔恨的揉搓著自己烏黑濃密的頭發(fā)。
“那你說怎么辦吧!”莫菲扭轉(zhuǎn)臉去望著雪白的墻壁,面無表情。
半晌漸漸的平靜下來,嚴冰恒狡黠的施緩兵之計道:“我會慢慢籌謀這件事,總之我定然對得起你。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不能讓我老婆發(fā)現(xiàn),你明白嗎?莫菲。”
單純善良的莫菲同情體諒的望著他連連點頭,一邊配合他趕緊穿衣起床說:“我得離開這里,就當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她的話不知為何喚起了嚴冰恒心底的良知,他轉(zhuǎn)身愧疚遲疑的望著她說:“莫菲,我對不起你!我會再聯(lián)系你的,請你相信我?!?p> 莫菲感動的抬起頭來正要回答他,臥室外的玄關(guān)處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門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