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短歌行
一老一少兩人的劃酒令不知算不算觥籌交錯,若不算,再加個紅袖添酒的妹妹又如何?
燭光映襯著喜慶后的一地雞毛,皆因主子本就粗獷吧,沒有一個下人敢隨意入內(nèi)收拾。而很顯然,結(jié)局終究還是寧老將軍喝贏了。當(dāng)寧榮晨終于松口應(yīng)了寧云林的求肯后,寧云林立刻癱在酒桌上,整一副爛醉如泥的死豬樣。
因著未到與沈明偉約定來接的時辰,寧榮晨更不想管眼中的皮猴子,滿足的打了好幾個哈哈,想著終于懲治了番這小皮猴。恩,然后另一個嘛,既然這個已經(jīng)懲治了,另一個給個棗子唄。
“瀲筱啊,我老寧頭是不是寶刀未老???”
“九叔祖乃我寧國之屏障、家族之棟梁,自是無往不利?!?p> “哈哈,哈,我寧家果都是好兒孫。不枉我老寧,呃,嘔,呃,不枉我老寧頭斬斷情絲護犢子。”
“九叔祖,瀲筱給你端漱口水,來漱漱口,方才瀲筱去門口喚人備了醒酒湯,應(yīng)是馬上便來?!?p> “哈哈哈,筱,坐著。我沒醉,若是要醉,當(dāng)年便已不再醒來。我這事吶,也不算啥秘聞,多著人知曉呢,不然不得那許多人往我家里塞人?不要,不要,要那些紅粉骷髏作甚?沒了她們,我老寧,不也一樣有著兒孫繞膝?哼哼。呃嘔?!?p> “來,喝口醒酒湯,瀲筱懂得不多,只懂但凡九叔祖念著便是好的罷?!?p> “呃,噗,哈,行了。知道為啥九叔祖定了老寧頭這粗鄙的叫法?沒別的,就是愛老擰了,那些啥啊,不外乎話本兒里為國誤家之事,有啥嘛,還是傳頌的大善啊。
瀲筱,我告訴你個從沒人知曉的啊,別怕,九叔祖不說別的,就說這次,這次,以后,也不知道還有沒人聽了?!?p> “?。堪?。。。好,九叔祖但請吩咐!只是,三哥這。。?!?p> “好啦好啦,沒甚要緊,你這三哥啊,就是隨了我這擰勁兒,幫著人都弄別扭去。別管他,裝的也無妨,真以為需得靠他那舌燦蓮花,想多了,呸,九叔祖允了你這事,哎。。。因著她,她便是喚筱兒啊?!?p> “嘻嘻,這樣啊,筱兒會隨侍好您的?!?p> “呵呵,瀲筱你個臭丫頭,調(diào)戲九叔祖呢。筱兒又沒,呃,也沒啥啦,似乎去了義盟罷,或許苦了些沒出頭,終歸或許依然在哪里,哎,便算在天上,應(yīng)也是在看著老夫呢。好啦啦,就這些了啊,不說了不說了,不扯那前塵往事了,你個丫頭,盡學(xué)了你三哥調(diào)笑俺?!?p> “咧咧咧,我不依,九叔祖耍賴,那我不聽了我不聽了。”
“???哈哈哈,好好好,是九叔祖不對,老了,盡想說多些話兒。手別遮耳朵了,說個正事,先給九叔祖?zhèn)€準(zhǔn)信,你這進階,可是你延攬的那長老幫你的?”
“不敢相瞞九叔祖,確是。此番歷練,王長老的妹妹還與瀲筱千里同行,想來謂之閨中密友亦不為過。”
“行,遠的便不說了,九叔祖自個能知道,你大哥三哥他們估摸也會知道,瀲筱你是個好運的。九叔祖在閉林那會曾見著你院里的王長老了,想來他亦曾跟你提起過罷?”
“提起過的,想來他們亦是聽聞了九叔祖您這等人物,都與三哥一般有著回護瀲筱之心,方才覺得可以給瀲筱投上些許信心。”
“哈哈,瀲筱,相信九叔祖,你是個好運的。那啥葛俊峰,柏敦還是太。。。哎,算了,不扯那么遠。
九叔祖告訴你的正事是個小細節(jié)。那晚上虹首夫人的一個小動作,初初以為尋常,這幾日間略略琢磨,卻是有了新的意思。
你可知,那晚上,老夫與王長老可是同時在場的。彼時虹首意圖出手懲戒時,可是猶豫了會,九叔祖那會兒亦感覺到捉摸不準(zhǔn)的氣機,當(dāng)時只以為是虹首新修個啥玩意,畢竟她嶺南氣機有些古怪,現(xiàn)今回頭看看,必然是虹首先于老夫發(fā)覺了那王長老的存在。
王長老經(jīng)我們查探,又是嶺南派岷嶺國人士,世人皆知嶺南派的氣機過于陰私,虹首發(fā)覺快不奇怪,他們甚至有何勾結(jié)亦不奇怪?!?p> “這些王長老也告之瀲筱了,他們乃太行城之人?!?p> “恩,別擔(dān)心,不是憂心瀲筱你上當(dāng),若有問題,九叔祖亦不會輕易應(yīng)承的。
虹首與風(fēng)雨壇的事情倒也不難探知,不外乎是議親之事。
嶺南派與風(fēng)雨壇同為亮金大派,風(fēng)雨本更勝一籌,加之虹首僅是長老,哪怕葛俊山折了妻,論婚嫁上屬于再娶,不變的他仍是風(fēng)雨壇大少主。故此虹首獨女若能嫁與葛俊山為正妻,仍算是高嫁。
高嫁女要讓夫家看重,有個好嫁妝是必不可少,因此估摸虹首此次發(fā)難,便是意圖借機尋你那未婚夫婿葛俊峰。。。”
“九叔祖,葛俊峰這。。。這是賊人吶。”
“瀲筱莫慌,乖,九叔祖自然知曉你委屈,這事兒能應(yīng)了你,不就是想著給你出氣嘛,聽我說完。
虹首這么大張旗鼓來,不敢說風(fēng)雨壇壇主有沒有意思,那葛俊山想來必然是給虹首遞過話,將葛俊峰打落塵埃之下,讓自己安全上位。
現(xiàn)如今虹首不依不饒,連我們暗中遞個實話都當(dāng)沒聽見,一直宣稱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么一來,若葛俊峰出現(xiàn),他自個難堪,因為他被虹首帶離后自然就低了他大哥一頭;
若不出現(xiàn),難堪的不單是我們寧國,畢竟雙方未解婚約,我們寧國依然是葛俊峰的姻親,左右都是讓葛俊峰難堪?!?p> “那。。。那解了這婚約,不就是好事了么?”
“哎,瀲筱,你傻呀?別人打上門了,我們才去解婚約,先不提翻墨天師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們不解,葛俊峰頂著風(fēng)雨壇二少主名號,至少風(fēng)雨壇壇主葛成厚不能偏幫,我們至多應(yīng)付一個葛俊山加個虹首。更何況,這為了平衡的亮金姻親急切間找誰去?”
“可。。。若是不能解,那瀲筱這。。。這次豈不是還需。。。還需以身飼虎?”
“葛俊峰盜我寧國至寶,九叔祖自然也恨他入骨,奈何父親。。。算了,若你功成,自知你爺爺苦衷。不扯太遠,前番不是說了虹首估摸是發(fā)覺了你院里的王長老彼時亦在現(xiàn)場,那就意味著他,或說他的背景及實力能讓虹首出手前猶豫一會,如此推算,想來嶺南派亦非同心協(xié)力呢。
這便是最大的問題所在,我們?nèi)缃裢〞粤饲昂蠊细?,虹首這下意識間的猶豫之舉,倒是告知了我們,嶺南派并非鐵板一塊,即那王長老所圖謀的與虹首不相關(guān)?!?p> “可是,霜姐姐未曾言之她們與嶺南派有何瓜葛?。俊?p> “瀲筱!你個誠實的傻孩子,九叔祖在給你做最壞打算呢。哎。。。”
“?。矿銉?。。。”
“傻孩子,若是他們本就不是嶺南派的,純是散修,那豈不是會真正屬于你筱。。。筱竹院了?”
“耶?是哦,嘻嘻,我果然是個好運的。”
“哎,傻丫頭。哎。。。九叔祖真是給你們操碎了心?!?p> “謝謝九叔祖解惑,筱兒敬你一杯?!?p> “哈哈哈,好,我,九叔祖就再干一杯!最后再說些罷,萬幸瀲筱你大功告成,這些你也得知道,兩大聯(lián)盟在我寧國都有著許多暗子,乃至各種滲透、裹脅都不會少。那王長老是嶺南派暗子真不奇怪,不過便算是,九叔祖也要給你撐這個腰,那虹首算個甚么,還大鬧上門,還借個賊人之由頭,還。。。”
“報!”
“什么事?”
“沈少俠求見。”
“帶他直接過來得了。呃。。。嘔。”
“呀,九叔祖,都怪瀲筱。來,這是漱口水。”
“噗。沒。。。沒事,這杯喝得急,急了些,真當(dāng)我,我們是泥菩薩捏的。”
“九叔祖,你這前后不搭話,不是真醉了吧?”
“哪有,哪。。。有?醉,醉了不還有。。。呼嚕嚕。。?!?p> 謫仙樣的沈明偉進屋后,舉目四顧,呃,這爛醉如泥的是外甥?那太師椅上閉著眼還說著酒話的是寧老將軍?
還好,筱竹公主是正常的,似乎捧了碗醒酒湯吧,放到寧老將軍唇邊,只是寧老將軍還呼喝著啥?嘿嘿,不是為日后長舌啊,純粹是順著聽,那“筱兒”是筱竹公主可以理解,那“老祖宗”是誰?哈哈,肯定是寧老將軍以為筱竹公主是他老母親了吧?這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將軍,還老祖宗,哈哈哈。
哎喲,不對,這可都是皇室人,不能當(dāng)坊間流言的,趕緊對寧老將軍和筱竹公主那邊施了個禮,搬起自家外甥,撤。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