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啼哭,響徹在火場。
一名放火的黑衣人,聽見孩子的哭聲,便停下了腳步。
他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該返回了。
只是此時,聽見這個孩子的啼哭,黑衣人也有些不忍。
于是,他便開始了尋找。
不過很快,他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八九歲孩童,正站在一根燃燒的房梁下。
而那根房梁,也馬上快要燒斷,房子也快塌了。
黑衣人立刻上前抱住了孩子,急忙向外面沖去。
砰的一聲,房梁斷了,整個房頂碎裂向下猛地砸了過來。
黑衣人抓緊時機,一下子把孩子拽了出來,和孩子二人一起脫離險境。
只是掉下來的房頂,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幾根釘子鉤住了黑衣人的一只靴子,讓他動彈不得。
沒有受傷,沒有勾住腳,只是鉤住了靴子。
黑衣人輕輕拉了一下,靴子竟然紋絲不動。
見到火焰已經(jīng)快燒過來,黑衣人趕緊把靴子脫掉,光著一只腳來到了墻邊。
背起男童,黑衣人爬墻翻出了徐府。
..
柳元,酣睡之中,突然感覺到身下有些熱。
睜開眼睛,柳元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腳下冒出了點點火光。
看到這,柳元那不靈光的腦子,終于發(fā)出了一個有用的信息。
著火了!
得快點跑!
柳元本身就是在金陵嬌生慣養(yǎng)的幾十年的紈绔子弟,早就在各色人等的聲色犬馬中,弄虛了身體。
這一次,眼見大火燒到了腳邊。
只是這時,柳元的腿突然麻了,眼見著火焰竄到了他的腳上。
動,動,動!
柳元著急忙慌一蹬腿,終于下肢恢復(fù)了知覺。
跑!跑!跑!
忙不迭的滾下床,柳元拼了命的逃跑,火勢已經(jīng)燒穿了一半房子,再遲一點,柳元可就沒命了。
拼盡全力跑出了房子,柳元這時候下半身已經(jīng)燃起了火,點燃了衣服。
作為一個臃腫的胖子,柳元自己是難以撲滅火的,只好在地上不停地打滾,想要把火壓滅。
可是,火依然沒有滅的跡象。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救我啊。”
..
徐柳氏和容姑子,到達了柳元的別院里,正好聽到了柳元的慘叫。
別院的房子還在燃燒之中,旁邊的空地里,一個下半身著火的火人,正在拼命地打滾。
徐柳氏:“這,這可怎么辦?”
“怎么才能滅火!”
容婆子這時候突然靈機一轉(zhuǎn),把徐陸從背上放了下來。
“主子,這有一口水缸,這是二主子養(yǎng)魚的缸?!?p> “咱們把水缸打破,讓二主子在水上打滾,這不就把火給滅了么。”
說話間,容婆子拿起院子里的一塊石頭,向著水缸砸去。
這水缸本來就是陶瓷水缸,質(zhì)地十分脆弱,此時被容婆子一石頭砸下去,自然是碎了一地。
水缸破了,缸里的水全部流了出來,地上打滾的柳元見此情況,趕緊往水上滾去。
果然,衣服被打濕之后,柳元下身的火焰,呲的一聲就熄滅了。
火滅了,柳元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被徐柳氏扶著,緩緩走出來自己的院子。
..
徐家正門。
為了防止百姓破門,徐家早早地把大門堵死了。
此刻,這被封禁的大門卻成了一道火焰天塹。
原本堆積在大門前封路的各式箱子柜子,此時燃燒起來一場大火,成為了徐家眾人逃出去的最大阻礙。
徐柳氏一行四人終于來到了正門外,看見這正門被一場大火封的嚴絲合縫,徐柳氏正在懊悔,為什么之前要搬這么多東西堵住大門。
周圍的下人丫鬟躲在空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見徐柳氏幾人來到了這里,急忙上前行禮。
“夫人,容管事,這可怎么辦呢?”
“這前門被火封住了,出不去了?!?p> “還有的人去后門看了,封的比前門還嚴實?!?p> 下人們說到這里,徐柳氏的怒火終于有得宣泄的地方了。
徐柳氏:“你們這些人,別愣著,快點去火里把東西搬出來,不然待會房子全都燒起來,就都出不去了?!?p> 徐柳氏這話一說,嘰嘰喳喳的下人們原本正等著徐柳氏吩咐,現(xiàn)在全都愣在了當場。
去大火里,把燃燒著的家具都搬出來?
用手嗎?徐柳氏這是什么要求。
眾多下人和丫鬟們,被徐柳氏的這一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徐柳氏:“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火里把東西都搬出來,要是一會前庭的樓塌了,咱們可是一個都活不了!”
“快點去搬,等出去徐府大門,每個人賞一百兩銀子?!?p> 徐柳氏這么說著,竟然真的有人躍躍欲試,準備去火中搬家具。
很快,有一名年輕的小廝,真的走了過去、
他用濕布匹包著手,從火里抱出來一個小的箱子。
等到他出來之后,眉毛頭發(fā)都被火焰燒成了彎彎曲曲的樣子,渾身一片焦黑。
“能做到,大家快來,我們一起搬,主子還給賞錢呢?!?p> 說話間,又有不少人開始學著他,進入火場開始搬東西。
只不過,有幾個不幸的下人也去試了,只是沒有做好防護措施,一把火引到了身上,活活燒死了自己。
看到面前的下人丫鬟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徐柳氏立刻拉著徐陸,柳元,容姑子三人,去了另一個地方。
柳元:“姐姐,這是要干什么?”
看到徐柳氏的舉動,柳元有些疑惑。
徐柳氏向后看了看,確定外面沒有人跟來,隨即道。
“這是徐府的密道,從這里可以通向外面的一處小屋,只有我們幾個當家人才知道。”
聽到這,一旁的徐陸不禁反問道。
“剛才,娘為什么,讓那些下人去火里搬東西出來。”
“他們真的從大火里搬完封門的家具,從大門出去嗎?”
聽到徐陸的話,徐柳氏冷笑一聲。
“我叫他們搬東西,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p> “不然,全都跟著咱們來到密道,會扯咱們后腿的?!?p> “這些下人,一個個全死干凈,也不足惜。”
“要是來搶咱們的密道,就直接讓他們死?!?p> 說話間,一名徐府下人跟了過來,不小心碰掉了一盞燭臺,照亮了幾個人的身影。
瞬間,徐府這名下人略有些遲疑看著幾個人。
“夫人,你們....”
“叫我們?nèi)セ鹬邪釚|西,你們卻來這里找密道?!?p> “原來是這樣,我要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
說話間,徐府下人想跑,徐柳氏身邊的容婆子眼疾手快,跑上去一把抓住了徐府下人的衣服。
將其扯了回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徐陸趕緊拿著一根棍子,用盡全身力氣,青筋暴起,扣住了這名下人的喉嚨。
隨著陣陣的掙扎,下人逐漸失去了呼吸。
徐柳氏:“別麻煩了,趕緊跟我走?!?p> “這些賤骨頭,還在聚集在大門前搬著家具,等到徐府前殿一塌,這些人全都得死?!?p> “別廢話,趕緊跟我下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