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
夜空里星羅滿布,一覽無垠。
星空啊,有著無窮的魔力。
陸長風知道,天上的星星,遠于千山萬水,遙不可及,但人類對星空的夢想?yún)s從未停歇。無論高山白頂,草莽雪原,還是黃沙大漠,碧海銀灘,只要星光可及之處,就有人在仰望星空。
星空的魅力在于。無論是誰,以何種心境,只要置身其中,就能讓他忘掉一切憂愁煩惱與功名利益,而為之神往。
星星之火,卻無法與日月爭輝。
最終點亮了這座城的是萬家的燈火,黑夜籠罩下的這座城沒有白日里的喧嘩,剛?cè)胍箷r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走在大街上。
隨著縷縷的炊煙消散在夜空中,整個城安靜了下來。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萬家的燈火一盞又一盞的熄滅。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陸長風離開的茶館,他的輕功不算拙劣,畢竟殘缺的九陰真經(jīng)也是上層的心法,但也無法和白禪堂相比。
陳記油行,油光肥面的肥油陳坐在案臺前,一手拿著賬簿,一手握著毛筆,嘴里念念叨叨道:
“杭州知府,銀十五萬兩。”
“河北太守,銀十五萬兩?!?p> “廊州知縣,銀一萬兩?!?p> ......
類似的工作,每個月他都要統(tǒng)計一次,然后上交。天下官員的任命都要經(jīng)過黑石的同意,絕非妄言。
燈火搖曳,明滅不定,沒過多久他停下了手里的活,用手中的毛筆挑了挑案臺上的燭火,然后又敲了敲旁邊的鳥籠。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急,因為這個夜對他來說還很長。張開嘴笑了笑,他又投入到了未完成的工作上。
“蘇州知府,銀十五萬兩?!?p> “通州守備,銀兩萬兩?!?p> ......
突然,房間的簾子被掀開了,一縷清風吹到了燭火上,火光劇烈的搖擺了起來,肥油陳猛然站了起來,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
肥油陳驚愕的道。
來人的臉上掛著天使般的笑容,淡淡的道:
“沒錯,是我??吹轿殷@不驚喜,意不意外?”
“大明律,私闖民宅是重罪?!?p> “我知道?!?p> “你夜班三更私闖民宅,就不怕官府定罪?”
肥油陳冷冷的質(zhì)問陸長風,雙眼死死的盯著陸長風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在陸長風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壓迫力。
這種壓迫力他在轉(zhuǎn)輪王的身上同樣感受過,此時,他才發(fā)現(xiàn)白天里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紈绔子弟,竟然是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手。
陸長風收斂了笑容。
“黑石中人,什么時候看過官府的臉色?”
肥油陳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他對陸長風一無所知,但對方卻已經(jīng)摸清了他所有的依仗。
肥油陳很清楚,這意味著他已經(jīng)沒有秘密可言。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來想干什么?”
陸長風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肥油陳一眼,眼神中有著不加掩飾的蔑視之意,平靜的道:
“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在你之前也有人問我是什么人,可惜我沒說。第二個問題,月黑風高你們黑石最喜歡干什么我就是來干什么的?!?p> “狂妄?!?p> 肥油陳一把抓起了的桌面上的劍,他不會坐以待斃,兔子急了尚能跳出來咬人,何況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油行老板。
在黑石中他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江湖中人都明白,黑石中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尤其是在黑石賣命幾十年還活著的人。
驟然間陸長風的氣質(zhì)變了,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殺意凜然。
手一晃,一把奇異的刀出現(xiàn)在了手中,黝黑的刀背似乎讓整個房間里的光都變的有些黯淡,刀刃卻磨得雪亮。
陸長風的手一揮一道亮光閃過,如同月色一般的清冷。
當啷!
被斬斷的半截長劍掉落在地上,余音輕鳴。肥油陳的雙眉之間出現(xiàn)了一道血線,猙獰而又可怕。
手中握著半截長劍,橫在身前。
他想擋,卻沒有想到一把奇異的刀會這般的鋒利,削鐵如泥,切金斷玉。
目瞪口呆的肥油陳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道:
“這是什么刀?”
陸長風冷冷的回道:
“殺豬刀?!?p> 除了陸長風沒有人會把一把神兵利器,和屠夫所用的刀聯(lián)想到一起。隕鐵所鑄,卻被鍛造成殺豬刀簡直是暴殄天物。
可殺豬刀能夠殺豬,也能殺人。
耗盡了最后一絲生命力的肥油陳死在他之前坐在的那把椅子上,手里緊握著一把殘劍。
“恭喜宿主獲得英靈點15點?!?p> 陸長風收起了殺豬刀,漠然的看著肥油陳的尸體道:
“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叫陸長風是來殺你的人,你以為我花一百兩銀子是要買你的鳥,實際上我是要買你的命。不過,即使給了你銀子你也沒命花。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人死了,錢沒花完。”
拿走了油行里黑石的賬簿和銀票,陸長風離開了油行,肥油陳死了,瞞不了幾天,就算不會驚動官府,轉(zhuǎn)輪王也坐不住了。
回到茶館,陸長風盤點了一下從肥油陳所得的財物。
銀票三十萬兩,等同于三萬兩的黃金,但要去兌換的話恐怕不是很容易。陸長風又殺了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那么狼狽。
因為他死的人很多,但親自動手的只有兩個,一個是鬼孫,一個是肥油陳。
不殺他們,他們會殺了自己。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這就是江湖。
到了今天,陸長風才真正的融入了江湖的泥潭中。
把賬簿和銀票扔到空間戒子中,戒子里,還放在白展堂半年來的收獲,三萬兩的黃金。陸長風打了一盆冷水,淋到了自己身上,他滴血未沾,可還是感覺自己能聞到血腥味。
這是心理作怪,被冷水一沖,陸長風頓時感覺到更加的精神,冰冷的井水不但提神似乎也沖掉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回到房間,陸長風盤坐在床榻上開始運行起了內(nèi)功心法,真氣在經(jīng)脈中涌動,以大周天循環(huán)不息。
每完成一個周天,他體內(nèi)的真氣的增益都十分的明顯。陸長風感覺的到,他距離一流后期的境界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