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慧可
耀世和漫天本想著要去寺廟里尋求幫助，但是卻被突來的兩個陌生人給驚退了。
起初，還以為是豬老三那伙人。耀世二人開了天眼仔細(xì)觀瞧，發(fā)現(xiàn)來人是陌生面孔，雖不是豬老三等人，來者卻周身黑氣騰騰，為了不生事端，耀世跟漫天隱匿身形，準(zhǔn)備靜觀其變。
只見這兩人勾肩搭背東搖西晃的從山下走來，邊走邊有說有笑，其中一個還是個胖和尚，只見這僧人對著另一個人道：“今晚的那兩個姑娘不錯，看樣子是兩個新到的雛?。 ?p> 另一人賠笑道：“可。。不是嘛，特意從山。。里買來孝敬您的，為這兩。。妞還費了不少勁哩！”
那位僧人聽如此說便哈哈大笑，道：“我是從來不會虧待朋友的，走！跟我進(jìn)來吃杯茶?！?p> 說這話時兩個人已經(jīng)來了寺院的門前，這僧抬手重重的拍著門嚷道：“開門開門，今天是誰值夜？速來給我開門！”
在這人的催促下，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從里面探出一個小光頭四下觀瞧，待看清來人之后，急忙從里面跳出來給來者鞠躬施禮，說道：“長老，您回來了。小的怠慢了，小的怠慢了。”
叫門的僧人見這小子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拍了拍小僧人的頭頂，道：“好了好了，把寺門看好嘍，莫要放閑雜人等進(jìn)來?！?p> 說罷攬起另一人的肩頭笑著進(jìn)入到寺內(nèi)，只留下小和尚低頭哈腰相送。
待小和尚也回了寺院，關(guān)閉大門之后，耀世跟漫天兩個才從金剛石像后面走了出來。
漫天小聲道：“看來這寺院也非正經(jīng)寺院，你看剛才進(jìn)去的那兩人，其中有一個分明還個長老，卻是個酒肉和尚！”
耀世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心里正想著另一件事。
剛才那兩人的對話里，提到了兩個從山里被新買來的姑娘，因為今天各自逃命，也不知道大家是否都逃離虎口，但愿那和尚口中的兩個姑娘不是來自自己的伙伴當(dāng)中。
本來打算敲開門借宿一晚的念頭，也因這兩個人的出現(xiàn)而取消了。
因為他們也不確定，眼下進(jìn)入這寺廟是好事還是壞事。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耀世說道：“深更半夜的，想要再找出一個合適的去處怕是很難了，我看還是在此地等到天亮再看說吧。但凡寺廟，白天都有香客登門，要是這寺院里好和尚多，咱們也能隨著香客進(jìn)去向他們尋求些施舍?！?p> 漫天聽耀世如此說，同意的點點頭。當(dāng)下，兩人就在這寺院通往山下的臺階上相依著坐了下來。
漫天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說道：“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一個人呆在家，生活起居可還料理的得心應(yīng)手?！?p> 耀世安慰道：“等天亮，咱們看能不能在這寺廟討些水米，不管討得討不得，咱都不做停留，直奔回家。”
漫天嘆口氣道：“臨走之時，師父跟我交代過，此番離家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p> 耀世疑惑道：“何出此言？”
漫天遙遙頭道：“師父自從把經(jīng)驗傳授與你，道行也跟著受損，但是在此之前，他老人家曾卜過一次卦?！?p> 漫天繼續(xù)解釋道：“你還記的你第一次開天眼見煞氣回去跟師父匯報之后，師父數(shù)日都一言不發(fā)嗎？”
耀世點點頭，說道：“這個當(dāng)然知道，本以為他老人家在感悟著什么大道理。”
“就是在那段時間里，師父日夜的推算，施展了最大的能耐，算了這輩子最后一卦?！?p> 耀世驚訝道：“照這樣看來，那師父豈不是也早算出了他要失去道行？”
漫天點點頭：“師父先推算出不久自己會失去道行，之后才將以后將要發(fā)生的事做了詳盡的推算。”
看著漫天說著自己所不知道的事，耀世心說：這小妮子別看平時口無遮攔大大咧咧，想不到心里竟也能藏的了許多事，卻不知師父還說了什么。
只見耀世故意說道：“這倒是奇怪了，這件事師父卻不曾向我透漏過半點，看來我這半道收的徒弟到底比不了你這親生親養(yǎng)的?！?p> 漫天急忙說道：“不是這樣的，只因這許多事都跟你有關(guān)，師父不讓我告訴你，也算是對你的歷練。”
耀世撇撇嘴擺出一副信你才怪的神情，道：“咱兩個一同下山，一起遇事，師父為何只鍛煉我不鍛煉你。這明顯是偏心，故意照顧你?！?p> 聽耀世這樣說，漫天急的一下子站起，跺著腳說道：“什么照顧我，這次出山是你能遇到機緣又不是我能遇上?！?p> 話一出口，漫天覺著有些不對，忙用手捂著嘴坐回臺階。
耀世看到他這模樣心里早樂開了花，但臉上還是不顯山不漏水，一副疑惑的模樣，繼續(xù)問道：“什么機緣？”
漫天也是個精明的人，出錯之后，當(dāng)下就識破耀世這裝模作樣的小把戲，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別扮豬吃老虎了，姐姐我明人不說暗話，師父只說你出山能遇上機緣，具體什么機緣，何時遇上，卻沒有說?！?p> 耀世看著漫天說話的神情，多半是真的不知了，就沒再追問下去。不由得在心里思量起了自己能遇什么機緣。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山下遠(yuǎn)遠(yuǎn)的又有著人影出現(xiàn)，耀世跟漫天急忙起身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漫天小聲說道：“這寺廟也太不同尋常，別人家都是日落而息，他倒好，大半夜的總有人頻頻前來?！?p> 其實這次是他們兩人猜錯了，來的人身上看不到有煞氣。走近才看清楚是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看到來人，耀世跟漫天相視一笑，看來此番前來的人跟他們一樣，都是走投無路的人。
兩人正欲走出這隱蔽的藏身之地，卻發(fā)現(xiàn)山下又有人走了上來，漫天小聲道：“你看看，我沒說錯吧。這寺廟肯定有古怪?！?p> 耀世瞇眼看著遠(yuǎn)處走來的人，身上只些許的有些煞氣，但這基本也在正常人的范圍，此人大概做了一些錯事，但也不算惡人。
接下來一撥一撥的人陸續(xù)的出現(xiàn)，這些人，只有個別人身上煞氣通天。剩下的或多或少有一些。
耀世跟漫天看著這些各色人等半天，突然明白過來，該不會是天要亮了吧！
耀世拉著漫天假裝剛到這寺院，混跡在人群中，聽著人們的聊天內(nèi)容，果然不出耀世所料。
這些人都是前來拜佛燒香的。而面前的寺院似乎是個很了不起的寺院，這些人大都是慕名而來。
有的是來早了，有的干脆就是故意早來，就為能早點進(jìn)寺燒香。就這樣，不斷的有三三兩兩的人加入，等到天蒙亮后，耀世借著晨光向身后望去，這隊伍已經(jīng)排到了山腳之下。
隨著太陽慢慢的升起，那寺廟的大門里面也有了動靜。不一會悠揚的鐘聲響徹整個山角，院里傳出了僧侶們誦經(jīng)的梵音，山里的寧靜被打破了，排隊等著的人都如同剛從夢中醒過來般，各個探頭探腦的的朝著前面眺望。
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寺廟的大門終于打開，里面走出兩個小僧一左一右站在門前，開始維持秩序。
耀世跟漫天的位置還算比較靠前，不一會兒便隨著人群來到了平臺之上。
上了平臺，兩人見有一些乞丐被攔了下來，耀世覺著有些不妙，再看前面的幾人都在進(jìn)門的時候往一旁的一個功德箱里丟錢，耀世大概明白了，想要進(jìn)這寺門還需得花些錢財。
轉(zhuǎn)身看看后邊的漫天，漫天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無奈道：“看我也沒用，我身上的錢也都跑丟了?！?p> 此時耀世兩個正好來到門前，耀世面露慚愧之色對著兩個僧人說道：“兩位法師，我們路遇匪徒，逃跑間又丟失了財物，今日來貴寺討些米水，待我二人返回家中，一定擇日前來謝恩。”
那小僧一聽是此事，抬頭詢問的看了看另一個僧人，只見那僧說道：“這個我也不做不了主，要不，你進(jìn)去問問長老？”
小僧聽對方如此說，便面帶歉意的對耀世說道：“你在此等著，我去請示長老，馬上就來。”說罷朝著院內(nèi)跑去。
耀世跟漫天移到了一旁，讓出了進(jìn)寺院的隊伍，等待著回應(yīng)。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那小僧出來。
眼看著長龍般的隊伍大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寺廟，耀世心理開始犯嘀咕：此間必定有情況，可能這寺院的長老不愿接受他跟漫天，小僧也不好出來拒絕，才故意躲著，想讓自行離去。也罷！
想到此處耀世嘆口氣對漫天說道：“我們走吧?！?p> 可就在耀世跟漫天將要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那小僧背著一個包裹一臉沮喪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再看門口站著的另一位僧人得意的瞥了一眼走出來的小僧，說道：“師弟這是要去哪兒？”
小僧說道：“長老免去了我守門的差事，讓我去后山。”
另一個僧人聽罷像是早就料到的樣子，笑著安慰道：“你也不必沮喪，前面的這些差事你做不來，還是后山更自在一些”說罷朝著一個混在人群中想蒙混過關(guān)的窮人走去，呵斥著阻攔。
那小僧也沒再理會那個說風(fēng)涼話的僧人，直徑來到耀世兩個身前，有些歉意的說道：“兩位施主對不住啊，寺院有寺院的規(guī)矩，我也無能為力了?！?p> 他們方才的對話耀世跟漫天都聽在耳中，看樣子這小僧為了他們這事還受了懲罰，耀世忙說道：“沒關(guān)系，此事大概給你帶來些許麻煩，在此賠禮了?！?p> 小僧見耀世這么客氣，沮喪的小臉頓時變得好看了許多，歪著頭想了想說道：“你們要是不嫌棄，就跟我去后山吧，后山還有一個去處，那地方大概有一些吃的跟喝的，那里不對上山之人有何管束，也可留宿?！?p> 耀世聽小和尚如此說，道：“敢問這后山離此多遠(yuǎn)?！?p> 小和尚指了指寺院后邊的山說道：“就在后邊，倒也不遠(yuǎn)，就是上山的路不太好走些。”
耀世想到，自己的這一身的傷痛，要是得不到休養(yǎng)怕是堅持不到走回村子，再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水跟食物。
想到此，耀世詢問的看向漫天，見漫天點頭，就同意了小僧的意見，三個人繞過這個寺院走向了一條窄小的山路。
再看這條山路，全部用大石板鋪就的臺階一直通往山頂。這石階原先大概只能勉強容下兩個人并排，現(xiàn)在由于常年不曾修繕，有斷的，有缺的，還有被山上雨水沖下來的泥石掩埋大部分只能容下一腳空間的，所以，此山路看著是石階鋪就，其實也還是不怎么好走的。
由于這路況不好，加上耀世身體又虛弱，所以三個人每走不多時就停下歇息一會兒。
好在這石階小路每隔一段會有一個石亭，看樣子是專供來往之人休息而建，三人便在一處亭子歇了下來。
在亭子的凳上坐定，漫天問那小僧道：“敢問小師父如何稱呼？”
小師父急忙起身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道：“小僧法號慧可?！?p> 漫天見這小和尚如此呆板可愛，掩嘴一笑，道：“那么，敢問慧可小師弟今年多大？”
慧可小和尚見漫天笑容滿面的盯著自己問話，忙低下了頭，道：“小僧今年一十有三歲?！?p> 漫天聽后笑的更甚，說道：“原來你竟有這么大了，怎么看著跟個七八歲的孩子一樣，有趣！”說罷哈哈大笑。
慧可小和尚聽漫天如此說，把頭又低了幾分。耀世見狀，制止了漫天，對小和尚道：“你不要介意，她這人就這樣，愛開玩笑?！?p> 說罷話題一轉(zhuǎn)問道：“方才見你從里面出來時一臉的不悅，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慧可小和尚見耀世問起此事，便一臉的無奈說道：“因為今天是我第一天調(diào)換至門口站崗，有些規(guī)矩我還不太明白，方才去請教長老，才知道本寺除過幾個特殊節(jié)日，平日里不允許收留或施舍外來人士。因我想給你們爭取一些食物，惹惱了執(zhí)事的長老，一氣之下才把我趕到后山。”
耀世感激的點點頭道：“如此請再受我們一拜了?！闭f罷拉著漫天有向小和尚鞠了一躬。
小和尚也趕忙鞠躬回禮，道：“兩位施主不必如此，其實我早知道在這寺院里待不下去的。所以此事其實也跟你們沒太大關(guān)系?！?p> 漫天聽到此話，心生了好奇，問道：“看你這么乖巧可愛，怎么就在那寺院待不下去了?！?p> 只見這慧可小和尚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盯著山下的寺院說道：“此事說來話長，還得跟你們從頭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