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能傷害到一個人的,只有她最在乎的人才可以
“見一個你的熟人。”中年男子說完這句話,就大步往前走。
陳靜默只得跟著。
“院長?!标愳o默看到熟悉的身影來開門,頓時一股熟悉親切感,油然而生。
“靜默?”院長帶著驚喜地喊道,直接忽視在前面的中年男子。
“好久不見。”中年男子也不惱被人忽視,而是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出聲打招呼。
院長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端詳了一會,帶著復(fù)雜的目光,終是開口道:“宋文逸?”
“真是好記性。”被院長喚作宋文逸的中年男子笑道。
這個笑容,溫和,像和暖的春旭。
“除了你們的名字,我記得的還真不多了?!痹洪L意有所指地答道。
宋文逸看了陳靜默一眼,淡淡地笑了下。
院長親切地摸了摸陳靜默的頭,像小時候一樣。
看得出來,院長是真心喜歡陳靜默。
宋文逸想起陳若怡起來,那時候院長與陳若怡也是這樣,一見如故。
那時,院長還不是院長。
那時,院長與陳若怡雖不是親姐妹,但是感情卻勝過親姐妹。
宋文逸,最怕見到曾經(jīng)的故人,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陳若怡。
一想到,心里會痛,會苦。
無法與外人道的苦。
有人說,人生有七苦,其中最苦之一就是生離死別。
宋文逸與陳若怡陰陽相隔十幾年,但是他沒有一天忘記過陳若怡,這就是他最苦的地方。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院長請大家坐下,她微笑著看著宋文逸問道。
院長許是在福利院待得久了,眉眼間都是慈悲與祥和。
雖然年齡并不是很老,但是一看,就讓人覺得溫和,慈愛。
“沒有了若怡,我活著,就僅僅是在活著而已?!彼挝囊菘嘈σ宦?,答道。
院長臉上笑容凝滯了,定定地盯著宋文逸,緩緩地說道:“一切緣由,自有緣份主宰,先生何必執(zhí)念呢?放下過往,也是對自己的放過,對往事的救贖。”
說著,院長握起陳靜默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里,像一個慈愛的母親。
陳靜默聽不懂院長的話,但是,宋文逸聽懂了。
院長是在點醒他,不要再糾纏往事,恐怕更多的意思,是不想將陳靜默牽扯進來吧。
宋文逸雖然聽懂了,但是他做不到。
“我既然走到這一步了,絕然沒有放棄的道理。”宋文逸淡淡地答道。
在院長的面前,宋文逸仿若一個彬彬有禮的文弱書生,全然不見了激烈的情緒和兇狠的殺手氣質(zhì)。
“靜默,你去看看孩子們。很久沒見到你,孩子們都想你了。”說著,院長將陳靜默支走。
知道他們肯定是有話要說,陳靜默微笑著點頭離開。
院長看了一眼陳靜默的背影,關(guān)上門,壓低聲音說道:“若怡唯一的遺愿,就是女兒平安健康地活著。就這唯一的一條遺愿,你都不讓她完成嗎?”
院長的聲音由壓低,變成壓抑的質(zhì)問。
“如果不是看她長得跟若怡相像,我肯定會殺了她!”宋文逸此刻也不再掩飾。
“你......”院長痛心地看著宋文逸,這十幾年來,院長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情緒劇烈起伏過。
“你傷害了一個女人,逼死了一個女人,這些,難倒還不夠嗎?”院長說著,幾乎落下淚來,面帶悲傷地看著宋文逸說道。
“傷害你并非我的本意,從始至終我從未喜歡過你,這你也是知道的?!彼挝囊莸脑掚m然說得淡然,但是聽在院長的耳里,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經(jīng)過二十多年的刻意遺忘,此刻再一次被當(dāng)事人重提,凌遲她的心。
“若怡都不在了,你還要這樣傷害我嗎?”院長終于哭出聲來,壓抑著嗓音,哭得抽噎。
“不準你說這種話!若怡就算不在了,也永遠活在我的心里!”宋文逸突然暴躁起來,對著院長吼了一聲。
院長明顯地一愣,仿佛被嚇了一跳,就那么怔怔地看著宋文逸。
仿佛從未認識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樣,帶著委屈,心酸又怨恨的目光。
“那你現(xiàn)在帶著靜默來,是什么意思?”院長用手抹去眼淚,抬起頭直視宋文逸問道。
“你是當(dāng)年的知情人,也是若怡女兒最信任的人之一,我需要你說出當(dāng)年的真相,我要為若怡報仇!”宋文逸的執(zhí)念太深。
陳若怡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懷。
“若怡的死,你也有份!”院長悲從心來,忍不住喊道。
“我只是愛她!”宋文逸暴躁地扯了下自己的頭發(fā),不愿意接受院長說出的話。
但是,院長并不打算放過宋文逸。
為了若怡,為了若怡的女兒,哪怕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她都不愿意宋文逸再錯下去了!
所以,有些事實,不管多殘酷,還是需要她來撕開,讓宋文逸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放下執(zhí)念,好讓若怡的女兒,有一個正常的人生!
她與陳若怡,都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終身無法獲得幸福,那么,現(xiàn)在若怡的女兒好不容易得到正常的人生,獲得了幸福,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宋文逸來毀壞,她不能坐視不管!
想到這里,院長狠了狠心,繼續(xù)說道。
“你是以愛之名,用精神折磨若怡,讓她活著的時候生不如死,逼死她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痹洪L搖著宋文逸的胳膊說道。
“胡說!”宋文逸一把甩開院長,厭惡地看著那張滿是淚痕的臉,說道!
“怎么?你怕了?你不敢聽,不敢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院長又哭又笑。
“當(dāng)年是你,在若怡出事后,你拋棄她,折磨她,侮辱她,讓她覺得她自己臟,讓她覺得她自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院長站起身,步步逼近宋文逸,寒著眸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不是我!是他!都是他!”宋文逸劇烈地搖著頭,仿佛院長的話讓他回憶起的往事,讓他痛苦不堪。
“若怡是被迫的,被人陷害的,才有了靜默,但是她一直深愛的人是你,她覺得自己臟了,自己不配擁有你的愛了,但是,你是怎么做的?你逼若怡打胎,你逼她丟棄她的親生女兒!你讓她覺得她自己是個罪人!”院長的話里,字字含淚。
她為若怡不值,為若怡的癡心不值!
“是他,都是怨他!真正該死的是他!”宋文逸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真正能傷害到一個人的,只有她最在乎的人才可以!”院長咬著牙盯著宋文逸說道。
“傷害若怡的,其實是我?”宋文逸不愿意承認,但是院長在幫他回憶,讓他重走了一遍當(dāng)年的事情......
“?。 币宦晳K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