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的傷痕,讓后面看著的阿晏和云樓都有些不忍心。
云樓先走了上前,默默查看了一下孟婆的狀況,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她是被人吸食了靈氣,沒有反抗之力才...不過吾看她在被吸食靈氣之前應(yīng)該就很虛弱了,看著沒有怎么抵抗...”
“都是因?yàn)槲遥俏仪蠊霉脦臀揖热?,她才會消耗過度的,如果不是因?yàn)槲?,她怎么會被人吸食靈氣,怎么會死,都怪我...”憶鳶眼神呆滯,淚水蒙住了她的雙眼,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記憶里,小時候,姑姑雖然脾氣很差,對自己也很兇的,但是她還是記得,自己被鬼魂嚇到睡不著的時候,姑姑會破例讓她跟自己一起睡,就是在這張床上。
自己說想要去找爹娘的時候,姑姑的臉上總是流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從那之后,姑姑就定下了規(guī)矩,除非憶鳶可以打過她,不然別想出黃泉。
姑姑就是嘴硬而已,憶鳶知道她只是想把自己留在她身邊,不讓自己出去,不讓自己離開她的保護(hù)范圍。
然而自己還是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姑姑就已經(jīng)不在了。
憶鳶有些后悔,為什么要離開黃泉,為什么明知道姑姑受傷了,還不留下來照顧她。
如果她當(dāng)初沒有離開黃泉,如果她一獲得自由就回到地府,現(xiàn)在是不是就不是這樣的結(jié)局了,姑姑是不是會中氣十足地把她罵一頓,但是會給她煮一碗梅子茶去去晦氣。
云樓見憶鳶一直沒有說話,只好站起身來,他回頭看到了一直站在旁邊的阿晏:“本神需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整個地府實(shí)在是太安靜了,有些不尋常,她...你能照顧吧?”
阿晏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云樓這才招呼兩個親兵,暫時離開了孟婆殿。
云樓說得對,地府太安靜了,阿晏進(jìn)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雖說地府本來就沒有生氣,但是今天還是太靜了,沒有鬼魂,沒有黑白無常,甚至連黃沙都不再飛了。
憶鳶就這樣抱著孟婆的尸體坐著,眼淚無聲地,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直到云樓再回來,憶鳶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云樓進(jìn)來看到這個情況,又是嘆了口氣。
他蹲下身試圖和憶鳶對話:“吾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地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早離開吧?!?p> 憶鳶好像沒有聽到云樓說了什么,自顧自地看著前方。
云樓見她沒有反應(yīng),又換了一種說法:“你不能一直抱著她,吾雖然沒有辦法讓她重生,但是說不定能找回她的魂魄,讓她輪回轉(zhuǎn)生也是好的?!?p> 憶鳶聽到這番話,果然有了反應(yīng):“她還能輪回轉(zhuǎn)生嗎?”
云樓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并沒有魂飛魄散,殺她的人只是吸取了她的靈氣,吾猜測她的魂魄現(xiàn)在還游離在這間屋子里,吾現(xiàn)在能做的只是能把她的魂魄收集起來,或許能找到方法拼湊起來,送入輪回道。”
憶鳶此刻已經(jīng)無法正常思考了,右手緊緊抓住云樓的手臂:“那你還等什么,趕緊把姑姑的魂魄收集起來啊?!?p> 云樓被她抓得皺起了眉,常焜看見憶鳶居然這樣對待戰(zhàn)神,忿忿地想要上前,卻被一旁的銀燭攔住了,銀燭悄悄沖他搖了搖頭,常焜這才沒有動手。
云樓從懷里拿出一個金色的瓷瓶:“吾盡力一試?!?p> 憶鳶連連點(diǎn)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云樓。
云樓雙指并攏,口中默念咒語,一股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指尖露出,瓷瓶就在金光的支撐下,在孟婆殿里游走起來。
憶鳶看著瓷瓶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停在了云樓面前,突然自己懷里的重量變輕了,孟婆的尸體漸漸消散成了金色的碎片,然后齊齊地進(jìn)了瓷瓶中。
直到尸體徹底消失,瓷瓶終于沒有了動靜,云樓伸手接住了瓷瓶:“應(yīng)該是全了。”
憶鳶伸手拿過瓷瓶,她掂了掂,卻沒有感覺到什么重量:“姑姑的魂魄都在這瓶子里了?”
“嗯,都在這里了?!痹茦屈c(diǎn)頭。
“那這個瓶子就由我保管了,你說要怎么辦?”憶鳶一刻也不想等了,急急問道。
“你一個區(qū)區(qū)地仙,也配拿這樣的寶物?”常焜又是哼了一聲,他好像一直就對憶鳶很是不滿:“你可知道,這是天界十大寶物之一,洗魂瓶,你說拿走就拿走?”
云樓卻不在意地笑了笑:“無妨,吾現(xiàn)在沒有辦法回答你,因?yàn)槲岵恢浪幕昶堑降资軗p到什么程度,需要什么方法才能復(fù)原,且需要一些時間研究,所以瓷瓶暫時還是由吾保管比較好?!?p> 憶鳶把瓶子抱在了懷里,一點(diǎn)想要撒手的意思也沒有。
云樓無奈地笑了笑:“既然這樣的話,不如你隨吾一起回天庭去如何,吾相信你應(yīng)該也想查出地府事件到底是誰做的,到底是誰害了孟婆。你隨吾回去,一來可以查清這件事情的始末,二來可以一起研究如何把她的魂魄復(fù)原。這樣就算你拿著洗魂瓶,也沒關(guān)系?!?p> “好,我跟你回去。”憶鳶一點(diǎn)也沒有猶豫,立馬答應(yīng)了他。
“鳶兒,你不回厭山了嗎?”阿晏聽到這里,才發(fā)覺再不出聲就晚了。
憶鳶聽到阿晏的聲音,這才想起來,阿晏還在自己身邊,孟婆的死給了她太大的打擊,一時間她只想著查出真相和復(fù)原孟婆的魂魄,把阿晏忘得一干二凈。
“除非你帶著我一起,不然你休想把鳶兒帶走。”阿晏知道憶鳶肯定是想要去的,但是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去。
云樓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的這個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光卻落在了他的佩劍上:“落九天?”
“什么?”阿晏看他在看自己的佩劍,疑惑地拿起來看了看,劍身上只有一個晏字。
云樓卻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說道:“一起去也可以,只是你們必須要聽從本神的命令,不能在天庭亂走動?!?p> 憶鳶滿口答應(yīng),她也沒有什么閑情逸致去逛這天宮,她只想抓住兇手,給姑姑報(bào)仇。
云樓見他們沒有異議,這才招呼常焜和銀燭,帶著兩人一起回到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