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姨好!”舟舟小時候有點(diǎn)怕莫小姝,她跟柳心儀不是一個類型的女人,她做事兒說話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雷厲風(fēng)行的。
所以她小時候覺得莫阿姨很兇,對她也是畢恭畢敬。
莫小姝打了招呼就去屋里找柳心儀去了,蘇父的車在門口等她,她簡單囑托了兩句就離開了。
留下三小只在餐桌邊玩耍。
“蘇北你吃早飯了嗎?”江之舟在蘇北耳邊悄悄問他。
蘇北知道她又想把不吃的雞蛋塞給他,趕緊搖搖頭,避而遠(yuǎn)之。
舟舟不禁黯然神傷,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機(jī)靈了?她還沒開口呢,就能猜出來她的心思?
看來她只能繼續(xù)寄希望于林山宜了。
蘇北背著書包坐在椅子上,很無聊,他望著林山宜:“你怎么還沒吃完?你吃飯?jiān)趺幢扰€慢?”
舟舟攔著他,說:“蘇北你話真多,你怎么比女生還話多?”
林山宜瞇著大眼睛笑了,舟舟在維護(hù)他呢,雖然她平時老欺負(fù)他,但是在關(guān)鍵時候她總能替他出頭。
“你笑什么笑!還不快吃!”她叉著腰氣鼓鼓地瞪著林山宜。
小男孩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垂下頭,將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仰頭倒進(jìn)嘴里,還時不時偷偷瞄一下這個超兇的女孩子。
怎么舟舟發(fā)脾氣的樣子也這么可愛,他好喜歡哦!
江之舟當(dāng)然不明白林山宜這時候在想什么,但她卻真真實(shí)實(shí)看到林山宜嘴角上的那一滴奶漬。
很嫌棄地看著他,伸出小手指指了指他的嘴角:“你的嘴角?!?p> “嗯?什么?”林山宜摸著頭,一臉呆萌地盯著她的大眼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哎呀!你真是煩死了!你真是個邋遢的小孩!”江之舟是個急性子,看到他這個慢吞吞的樣子,忍不住走到他身邊,抬手用手背幫他擦掉了嘴角的奶漬。
擦完還皺著眉,很嫌棄地在他的衣服上摩擦掉。
蘇北是個大馬哈,他一心在看著樓梯口,柳心儀提著手提包正款款從樓上下來。
小時候的蘇北的夢中情人就是柳心儀,那時候莫小姝經(jīng)常逗他,問他以后想娶什么樣的女孩子回家做老婆,他就拍著小手說:“長大了要娶柳姨姨!”
然后還在江父的黑臉下,伸長了脖子湊到柳心儀的俏臉上去吧唧親一口。
那時候的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最后會為了段鶴一神魂顛倒、尋死覓活的。
而段鶴一和年輕時候的柳心儀那是完全極端的兩個類型。
但這時候的蘇北,還是傾心于柳心儀的。
所以他一看到柳心儀從樓上露出個腳踝,就背著書包屁顛顛兒跑過去,一臉殷勤地對柳心儀說:“柳姨早?。∥襾韼湍懔喟?!”
柳心儀也很喜歡孩子,尤其是蘇北這孩子,總是很熱情,性格很好,與人親近。
于是她就把包交給蘇北,然后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辛苦我們的小小男子漢啦!”
“嘿嘿,這是一個紳士應(yīng)該做的。我爸爸說了,紳士就是應(yīng)該給女孩子拎包!”蘇北兩只手拎著那個對他的小身板來說略顯得有些大和沉的手提包,飛快地跑到門口。
末了還朝著屋內(nèi)的林山宜和江之舟喊一句:“林山宜,舟舟,你們快點(diǎn)來?。∥腋桃滔热ボ?yán)锏饶銈兞税?!?p> 說完這話就站在門口等著柳心儀換上精致的高跟鞋,等她換完后蘇北又快步地跑到車前去幫她開車門。
柳心儀看到這個小北這孩子懂事的模樣,笑得花枝亂顫。
這時候江之舟就會一臉鄙視地望著早熟的蘇北,嘴里冒出一句:“切!你媽知道你對我媽這么好嗎?”
然后沖著慢吞吞背書包的林山宜大吼道:“你快點(diǎn)!慢死了!你是屬烏龜?shù)膯??我要是遲到了沒有小紅花,你看我不打死你!”
“知道了。”林山宜小臉皺成一團(tuán),委屈又可憐。
然后還是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去扯書包肩帶。
江之舟意識到自己這么多年的暴脾氣完全都是被林山宜這溫吞的性子給逼出來的,她一把扯下他的書包,拎在手里,然后拉著他的手就往門外跑。
林山宜性子很慢,跑得倒是很快,他的運(yùn)動細(xì)胞也很不錯,每次學(xué)校的運(yùn)動會他只要參加都會得獎。
足球籃球網(wǎng)球棒球包括高爾夫他也都會。
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好像各種常規(guī)的不可能組合甚至是相悖的可能性,都在被安裝在他身上,所以在江之舟的上一世記憶中他的一生都挺擰巴的。
可能是女媧造人的時候,各種剩下的邊角料隨便湊湊捏成了林山宜吧,導(dǎo)致他的骨血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沒有。
柳心儀負(fù)責(zé)開車接送孩子們上下學(xué),蘇北早早就上車,當(dāng)然是一上車就主動地占據(jù)了副駕駛的位置。
林山宜和江之舟則坐在后座。
這時候的他們都是五歲,還在上幼兒園大班。
幼兒園的小朋友在車上的話題也不過是我昨天得了幾朵小紅花,前天老師表揚(yáng)了我?guī)状巍?p> 蘇北就是一路上顯擺,為了在柳心儀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吹牛逼地說:“柳姨姨,我昨天幫老師擦黑板了,老師表揚(yáng)我了。你猜我昨天得了幾朵小紅花?”
“5朵?”柳心儀笑得眉眼彎彎的,語氣溫柔極了。
蘇北太喜歡這樣溫柔如水的柳姨姨了,跟他媽莫小姝完全不是一個類型,他覺得他媽就是母老虎。
不知道他爸為什么口味這么重,喜歡他媽這一款的。
很多年之后,他遇到了段鶴一,江之舟嘲笑他的時候,他仰天長嘯:“?。±献右膊幌氚?!沒想到審美這個東西還遺傳??!這是溶在骨血里的,藏在基因里的東西,我能怎么辦!”
“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柳姨姨你是不是偷偷去教室里看我了?”蘇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柳心儀會心一笑:“是啊,小北在幼兒園要乖乖的哦,柳姨姨會去查崗的哦!”
蘇北摸摸后腦勺,咧開嘴笑,露出兩顆被蟲蛀的門牙:“嘿嘿嘿嘿,好哦~”
江之舟在后座聽到他這一番自夸,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對著空氣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家伙愛顯擺就算了,還真能吹的,臉皮也有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