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舟記得很清楚,在他們?nèi)コ踔胁繄蟮降哪且惶?,莫小姝把他的弟弟蘇南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原本預(yù)產(chǎn)期是在一周之后的,莫小姝還特意陪著蘇北去了學(xué)校報名。
誰知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肚子就發(fā)動了,幸好有柳心儀在開車,先把她送到了醫(yī)院。
原本蘇玉航就不同意她去給兒子報名,其實柳心儀一起給三個孩子報名了也是一樣的。
在那晚蘇父找到他之后,不知父子倆交談了些什么,讓蘇北的學(xué)習(xí)動力爆棚,他竟然憑自己的成績考上了本校的初中部。
要說他小學(xué)的面試是因為運氣,這次就純粹是靠實力了。
也許是媽媽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無形中刺激了他,讓他有了危機感。
在蘇玉航趕到之前,柳心儀帶著三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守在產(chǎn)房門口。
C城的秋季,雨水不斷,外面昏暗的天空讓人悶得喘不過氣來。
“心儀?怎么樣,小姝進去多久了?”蘇玉航的褲腿已經(jīng)被水打濕了。
“快一個小時了。”看到蘇玉航來了,總算是有了主心骨,柳心儀的一顆心落了地。
“哎,也不知道還要多久,這樣吧,你先帶孩子們?nèi)W(xué)校報道,別把孩子們上學(xué)的事情給耽誤了。這里我來守著?!?p> 柳心儀坐下,揉了揉踩著高跟鞋的小腿:“那也行。我先帶孩子們?nèi)W(xué)校,那邊結(jié)束我就馬上過來?!?p> “不用急不用急,這下雨天你慢點開車,注意安全。”蘇玉航將柳心儀送到電梯旁,替她按了電梯。
江之舟和林山宜都跟著柳心儀進了電梯,唯獨蘇北沒有進去。
江之舟喊他:“蘇北,你快進來!”
他搖搖頭,沒有跟進去。
“你這孩子,你怎么不進去?”蘇玉航推了推兒子的肩膀,疑惑地看著他。
他還是站在那兒發(fā)愣,搖搖頭說:“我要在這兒等媽媽出來?!?p> “那心儀你們先走吧,我給老師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讓他晚一點去學(xué)校報道。”蘇玉航雙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微笑著對柳心儀說。
柳心儀點點頭,電梯門合上了。
產(chǎn)房門口只剩下父子倆,蘇北坐在陪護椅上發(fā)呆。
蘇玉航上下打量著他,才發(fā)現(xiàn)兒子原來已經(jīng)長得跟自己一般高了。
“想好我弟弟的名字了嗎?”冷不丁的,蘇北忽然抬頭望著蘇父問了一句。
“嗯?哦啊,名字?。 贝蟾攀潜粌鹤油蝗坏脑儐栒痼@到了,他有一瞬間的言語失控。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我和你媽媽都覺得是個妹妹呢!”他和莫小姝都喜歡女兒,這整個小區(qū)一般大的孩子里就只有舟舟一個女孩兒,女孩兒可是太招人稀罕了!
“我也不知道,是舟舟告訴我的,說一定是個弟弟,還跟林山宜打賭來著?!碧K北說的這是實話。
自從江之舟知道了莫小姝懷孕之后,就一直在他耳邊念他要有一個弟弟了,他不信,江之舟就非要跟他打賭。
可是他實在是沒有心情跟她打賭,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分走他一半的母愛和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愛,一想到這兒他就蔫頭巴腦的。
于是江之舟就自作主張把林山宜拉過去跟她打賭,賭注就是替輸?shù)娜颂孚A的人實現(xiàn)三個愿望。
對于這盤賭局,江之舟無疑是穩(wěn)贏的,她畢竟是有前世記憶的人。
“那你覺得取個什么名字好?”蘇玉航抱著雙臂,目光放在兒子身上。
“蘇南。”蘇北回答得干脆利落。
話音剛落,產(chǎn)房里面就傳出一聲嬰兒啼哭。
是弟弟,出生了么?
是他聽見了自己在叫他的名字就來到這個世界上了么?
蘇北覺得還挺神奇的。
他發(fā)現(xiàn)聽到這聲啼哭后自己的心也開闊晴朗了許多,好像比之前更輕松了。
因為緊張而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
原來他也是期待這個生命降臨的,十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慢慢接受了他。
“是個男孩,2900克,可漂亮了!”不一會兒小護士就抱著一個小寶寶出來了。
果然如舟舟所說,是個弟弟。
那是蘇北第一眼見到他的弟弟蘇南。
蘇玉航聽到是個男孩,臉上的熱情降了一半,只是掀開襁褓查看了一下確認(rèn)是男孩無誤之后,就喪著臉去看妻子去了。
后續(xù)全程都是蘇北跟著護士去辦理的弟弟的手續(xù)的。
莫小姝得知又是個男孩,也是哭笑不得。不是都說酸兒辣女嗎,她整個孕期都喜歡吃辣,她還跟蘇玉航保證說這一回一定生個女兒。
因為蘇玉航和莫小姝都以為會是個女孩,原本想好的大名小名都是女孩的名字。沒想到生下是個男孩,也來不及多想,就用了蘇北取的名字——蘇南。
一北一南,挺好的。
事實上,蘇南的出生并沒有搶走太多父母的關(guān)注,因為蘇莫夫婦還是采用一貫的放養(yǎng)糙養(yǎng)的態(tài)度養(yǎng)育兒子們。
倒是蘇北自從有了這個弟弟,寶貝得不得了,自動承擔(dān)起了照顧他的責(zé)任。
經(jīng)過老師們的安排,蘇北依然和舟舟、林山宜一個班。
每天一放學(xué),他也不在學(xué)校打籃球踢足球了,也不等舟舟和林山宜,總是第一個沖出教室,回到家去看孩子。
對于他的這種“長兄如父”的行為,江之舟深表同情:“你每天看孩子不累嗎?那是你爸媽該干的事情!”
“切,你們這種獨生子女怎么會懂有個弟弟的樂趣!”蘇北匆匆忙忙把書都胡亂塞進書包里,傲嬌得像只生了蛋的小母雞。
江之舟坐在課桌上,對準(zhǔn)蘇北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腳,“是是是,我們不懂,還是你最懂了,快回去奶孩子吧。”
“怎么每次都用這招!你還是不是女孩子!”蘇北無奈地對她翻個白眼,在她頭上揉了揉。
哼!江之舟扮個鬼臉。
“走了,小不點!”
“誰是小不點?你TM才是小不點!”江之舟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對準(zhǔn)他的背影扔了過去。
在講臺上擦黑板的林山宜臉都黑了:“舟舟,那是我的書!下次你能不能扔自己的書!”
江之舟略微尷尬地吐吐舌頭,坐在桌子上搖晃著腿,假裝看著窗外。
林山宜很寶貝他的那些東西,大到他的畫板他的吉他和鋼琴,小到他的橡皮擦。
都很善待它們。
看在他日常替她做值日的份上,她就不懟他了。
蘇南的出生,意味著林山宜是那個輸?shù)舻娜恕?p> 讓林山宜幫自己做值日,是江之舟許下的第一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