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卿家跪地,言辭懇切道:“柳姑娘偽造彼岸心主的身份引得天下大動,使得魔族有機可乘挑唆天煞三雄,此為罪一。柳姑娘因一己私情不顧大局,讓少主門下的彼岸心主受魔族牽制,此為罪二。老臣聽聞在彼岸谷,柳姑娘不尊上下戾氣頗重,不但與少主及其凌云殿殿下大打出手,還引來了魔族。自古紅顏禍水,還請殿下明斷!”
夏麟銘不辨喜怒未置一詞,只是王者地威壓在殿內(nèi)讓人膽寒,臣子們皆惶恐不敢出聲。
半晌,夏麟銘重重的拍向案臺,案臺瞬間被震的粉碎。
夏麟銘怒極反笑道:“我堂堂月洛,敢做不敢當(dāng),竟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身上??磥恚咀鹗丘B(yǎng)了一群廢物!”
“來人,”夏麟銘寒聲吩咐,對劉愛卿的閃過失望,繼續(xù)道:“扶劉愛卿到一旁靜待?!?p> 立刻有人扶起了顫顫巍巍的劉愛卿,殿上夏麟銘沉著一張臉,拿出袖中的折子,念道:“罪一,千璟576年,貪狼星君勾結(jié)破軍星君絞殺紫微族人致使命格動蕩,誤導(dǎo)月洛城對天下局勢把控。罪二,天殺星君在人界妄動靈力,不惜枉殺無辜搜尋彼岸心主,使得天殺軍民受人間結(jié)界的反噬,根基動搖。罪三,破軍星君修煉魔族術(shù)法,走火入魔殘害其他星亭,導(dǎo)致月洛城民心不穩(wěn)。罪四……”
“條條狀狀罄竹難書,本尊誅殺天煞各星主替天行道,各卿家還有何異議!”夏麟銘念到一半起身將折子摔下,冷聲道。
“臣等不敢,”臣子們紛紛俯首下跪,道:“少主息怒?!?p> 夏麟銘冷冷道:“彼岸心主的事情到此為止,區(qū)區(qū)一個女子還影響不了大局。仙試之事,若再有人敢妄議,斬!”
夏麟銘睥睨殿下眾臣,道:“另外,天煞一方與魔界勾結(jié)的勢力由天機星君全權(quán)負(fù)責(zé),至于三方星君的替代人選,不勞眾卿家費心,本尊自有定奪。”
說完便不顧殿下眾臣復(fù)雜的神色,拂袖離開。
同時凌霄殿內(nèi),千暮詡幽深的眸子看著面色陰郁的父皇,冷聲:“兒臣說過了,彼岸心主的事,到此為止……”
…………
竹林風(fēng)動,劍氣凌冽。
柳云伊素手執(zhí)劍,腦海里翻滾著仙試大賽上屈辱的畫面,手中力道漸漸不知輕重,翻身起落,葉落三千壓不住戾氣。一個重心不穩(wěn),忘塵劍脫手而出,柳云伊閉上眼睛,等待身體落地的冷寂。
冷不防落入一個溫暖酒香的懷抱,柳云伊揮出掌風(fēng)襲向那人,卻被一只溫?zé)嵊辛Φ拇笫智茏 ?p> 柳云伊睜眼對上千暮詡面具下那雙盛怒的眸,只聽他說:“你身體還虛,著急練哪門子劍。”
“滾!”柳云伊側(cè)過臉不想再看他,掙扎著想起身,卻被千暮詡制住動彈不得,只能用一雙惱怒的水眸盯著他,冷聲:“放我下來,我的事不用你管!”
千暮詡抱著她纖弱的身體,走到石桌旁,有些粗魯?shù)貙⑺丛谑噬?,俯身兩手支著石桌,看著她低聲道:“仙試大賽上不過是權(quán)宜之策,本尊并非不顧琉璃的性命。顧茗的事,本尊也已處理好了,丫頭你……”
“我很好,”柳云伊寒聲打斷他的話,目光透著幾分疏離,道:“凌云殿下可以放開我了嗎?”
千暮詡看著她那雙平靜得可怕的水眸,怒道:“你還在耍什么性子,仙試大賽若你不意氣用事……
看著她垂下的眸,千暮詡突然止了話。
沉默片刻后,抬手輕輕摸了摸柳云伊的頭,拂過細(xì)膩的發(fā)絲,充滿磁性音的聲音里透著幾分柔軟,他輕輕說道:“沒事,不怪你,我都能處理好。”
說著,解了柳云伊身上的術(shù)法。
柳云伊卻輕輕推開千暮詡,不發(fā)一語撿起一旁忘塵劍,再次舞劍。
千暮詡沒有再阻止,只是在一旁看著柳云伊因氣息凌亂而一次次脫手的劍,一次次跌落的身影,一次次的倔強站起,滿身傷痕……
竹葉飄落間,流動的空氣似乎漸漸停止,柳云伊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倚著劍跌坐在冰涼的板磚上,微弱地喘著氣。
白靴踏在石板,千暮詡將外衣披在柳云伊單薄的肩頭,低聲:“鬧夠了嗎?”
“第三層都突破不了……”柳云伊只是呆呆地看著劍喃喃道,掙扎著又想起身。
“笨蛋?!鼻涸倢⑺丛诘厣?,輕輕地嘆息一聲,拿起一旁的忘塵劍,走到竹林中心,聽林間簌簌風(fēng)聲,指尖輕挑,忘塵劍落在半空。
“看好了?!鼻涸偟吐暤?。。
隨即千暮詡身影凌空,掌心旋轉(zhuǎn)間劍柄入手,起勢的瞬間四周蕭殺。只見腳下步影虛晃,劍氣直指石板,重心凝于劍尖,卻是突如其來的一個旋身,足下落地,并步轉(zhuǎn)身平云而隨性舞動,氣勢如虹,竹葉隨其勢飄動,可殺人于其勢。
盞茶功夫,千暮詡收了劍,瞥見柳云伊那艷羨驚住的目光,唇角含笑道:“看清楚了?”
柳云伊呆呆地點點頭,看著他,眼睛里閃著光道:“你教我?!?p> “好,你先養(yǎng)好身體,”千暮詡走到柳云伊身前,緊了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接著道:“忘塵劍法一般人幾十年甚至百年才能達(dá)到一層,短短幾天之內(nèi),你已經(jīng)突破兩層。休習(xí)劍法,不僅要修行,還要修心。你如今心浮氣躁,身體也還未痊愈,這樣下去遲早走火入魔?!?p> 柳云伊抓住他寬大的云袖搖了搖頭,聲音嘶啞道:“我……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我想守護……溫暖。”
那個人說的對,她之前并不知彼岸心主的身份會引來這么多麻煩,讓老大、小師妹、琉璃、尹使者為她犯難冒險……
她要放棄彼岸心主的身份好好活著,就必須要逼著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無需受制于人……
千暮詡嗤笑一聲,嘲諷道:“你個笨蛋想什么呢,那月洛少主忽悠你的鬼話你也敢信,你以為他的目的簡單?他不過是在利用你借這次門派大賽除了天煞這顆毒瘤,同時安排了一個細(xì)作探查魔族動向,雖說也間接保護了你的身份,不過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你還有些用處......月洛好一招一石三鳥,嘖嘖嘖,你這傻丫頭還被哄得團團轉(zhuǎn)。”
柳云伊微微一愣,目光有些冰冷:“不過他說得對......我必須變強。”
“傻丫頭,”千暮詡直接敲暈了柳云伊,似是嘆息般低聲“自己都照顧不好,本尊怎么放心走呢?!?p> 片刻后,千暮詡神色恢復(fù)如常,對著竹林沉聲開口,道:“出來吧?!?p> 琉璃自林間穿過,做禮道:“凌云殿下?!?p> “照顧好她,別再讓她出任何岔子?!鼻涸倢阎械牧埔吝f給琉璃,接著吩咐道,“本尊和尹使者這一趟去雪山之巔,不知何時能回。關(guān)于這丫頭的事情,務(wù)必都及時稟告本尊。”
琉璃應(yīng)聲:“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