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陽光照進(jìn)來時,溫度上升至一個高度,陳元不得不踢開被子,睡眼惺忪的起了床。
出房門的時候碰見徐巧巧,在桌子上擺了一桌的麻將,正在與自己斗智斗勇。
她的考試和陳元在同一天,這幾天也放假,而她的成績?nèi)〉玫暮懿诲e,全年級第三名。據(jù)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她自己說,要不是半決賽的時候與她的閨蜜對決,她故意放水,不然她肯定會奪冠。
對此,陳元是半信半疑。
她有這個實(shí)力,但是不是被人打敗了就不清楚了,反正事憑她一張嘴。
陳元邊吃早飯,邊看她一個人打牌,還有點(diǎn)挺下飯的。
“這把牌得貪啊!留萬字,你打八萬干什么?”
“還有,這一把牌憑什么胡九條,你看下面都打了兩張九條了,拿來沒用!”
“撐死你這個陳老二!”
徐巧巧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陳元一眼,舞起了餅子大的拳頭,叫道:“再亂吠,把你頭打爆!”
陳元刨了一口稀飯,悻悻然的沒再說話。
誰叫自己連妹妹都打不過,而且現(xiàn)在家里邊只剩下他們兩個,徐巧巧還真敢下手。
“吃完飯和我好好打牌,我閨蜜要來,咱們再找個人,就可以湊一桌!”
“不了,我已經(jīng)和趙大爺約好了,他那里有人?!?p> “誒?陳老二,你這家里邊的不好好珍惜,去惦記外頭的,偷吃啊?”
“扯淡!要贏就贏外人的,自家人打來打去白白浪費(fèi)精力?!?p> “這倒也是?!毙烨汕蛇€覺得蠻有道理的。
“贏錢了,記得給我買根蹄子,饞死了!”
“贏了再說?!?p> 陳元吃過飯后,就帶上身上所有的積蓄,六百八十二塊,不是那趙大爺這么囂張嗎?這次就奉陪到底。
奔向隔壁的一棟小洋樓里,敲了敲門,等了一陣的功夫,一個身材肥碩,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開門。
陳元見到他,愣了下,不認(rèn)識。
“趙大爺呢?”
“你說趙伯伯?”
“額,這里就他一個人,好像是他吧?!?p> “你是什么人?找趙伯伯做什么?”
“你就說小元來找他打牌來了?!?p> “等等!你說你是小元?”胖男突然睜大了眼睛,從頭到尾地打量了陳元。
“對,陳元。”
“哈哈哈哈!原來是元大師,久仰久仰!”胖男突然抱拳向他敬道,同時敞開一面,示意他可以進(jìn)去。
陳元被這突如其來的稱謂給弄蒙了,“啥元大師?”
“是你發(fā)明的麻牌對吧?”
“額,這怎么說呢…”
“能發(fā)明這種有意思的牌法,稱呼一聲大師不足為過!沒想到小兄弟年紀(jì)輕輕的就有這樣的牌境,可了不得了不得!”
胖男帶著他:“快請進(jìn)請進(jìn)!咱們還要好好的請教大師你一下,這麻牌有什么獨(dú)特的玩法,能讓我們見識見識?!?p> 陳元滿頭霧水的,就被請了進(jìn)去,被胖男帶到了一個大廳之中,空蕩蕩的空間里,只有有一張黃木四方桌,三處都坐滿了人,趙大爺坐上方,左邊是一位衣著雍貴的婦人,右邊是一個長相和善的白發(fā)老人。
他們還在打牌,即便胖男帶陳元進(jìn)來后,依舊沒有理會兩人,把心思都放在麻將身上。
看起來胖男那副牌已經(jīng)胡了,才過來開門的。
陳元在旁靜靜的等候著。
直到最后趙大爺胡了個屁胡,最后這把對局才截然而止。
“誒?小元,你來了!”趙大爺見到陳元,不禁高興地走過來,把陳元帶到身旁,對在坐的兩個牌友說道:“我給你兩介紹一下,這就是小元,也就是這麻牌的發(fā)明者!”
白發(fā)老人瞇著眼笑道:“還是個孩子,就有這樣高的天賦,老朽聞所未聞,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真是個帥氣的孩子,還有這樣的才華,來,讓阿姨看看!阿姨近視看不清,坐阿姨身邊來。”那貴婦人對陳元招招手,話語很親切。
趙大爺見到后,呵斥她:“鹿幺妹,你這年紀(jì)都能做小元奶奶了,還這么臭不要臉!”
“趙樓,你這壞老頭子,說什么瞎話!人家才三十初?!?p> 趙大爺小聲地和陳元說道:“乘以二?!?p> 陳元瞬間打了個機(jī)靈,看著皮膚嬌好、面容精致的貴婦人,如果說三十幾,陳元還相信,但趙大爺這一提醒,真令人有點(diǎn)害怕!
“別說了,夏叔,趙伯伯,還有鹿姨,你們和元大師玩吧,我在旁觀摩觀摩,學(xué)學(xué)技術(shù)?!币慌缘呐帜薪鈬Φ馈?p> “懂事的孩子?!?p> 三個長輩紛紛一笑,然后把陳元硬拖下去,進(jìn)了牌局。
看這樣子,好像打牌打了很久,有可能昨天晚上就開始打起。但他們的臉上并沒有黑眼圈什么疲憊的樣子,反而很精神。
“這是什么?”
陳元拿起面前的一塊圓片,上面寫著1。
后面的胖男解釋道:“這是籌碼,1就是一萬,我們還對這類牌不太熟悉,所以沒有打太大?!?p> “???沒太大?”
陳元愕然失聲,手微微顫抖:“一萬,就是一萬塊嗎?”
“嗯沒錯?!?p> “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p> 陳元一下抽起身來,想要離開。
卻被胖男攔住去路:“元大師,你這是為什么?。窟€沒開始打就要走了。”
“沒錢?!标愒苯犹拐\相待。
后面的趙樓站起來,說道:“你看你們,都把小元給嚇跑了,剛才和你開玩笑的,這一個就一塊錢,咱們打得是一塊錢的麻牌!”
“真的?”
“我老趙還騙你?信不過大爺我?”
“一塊也多啊,不行!打五毛的!”
“五毛?”胖男皺起眉頭,對這個詞匯仿佛很陌生,自己好像很久沒有接觸過了,
趙樓笑了笑,與在坐的另外兩人說道:“我們都是來娛樂娛樂生活的,沒必要玩太大,要是你兩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打五毛的牌。”
貴婦人韻味一笑:“人家只是想看看小帥哥,打多大的牌,人家也愿意的?!?p> 白發(fā)老人一直很有善意的表情:“年輕人愿意和我們這把老骨頭打牌,老朽已心滿意足了?!?p> 見二人同意,趙樓笑道:“小元,來吧,打五毛的牌,今天大爺我要把你輸哭!”
既然這樣,陳元沒好意思離開,坐下來笑道:“趙大爺,您可要重蹈覆轍了哦。”
說的是上次輸了兩三百塊錢的事,趙樓笑而不語,并不太在意。
唯獨(dú)站在一旁的胖男,看見這幕,總覺得有些詫異,但在這幾位老人面前,他不敢多說什么。
幾番紛紜之后,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中午。
陳元看著面前堆積越來越多的零錢,這方桌面已經(jīng)放不下了,讓趙大爺拿出家里面的口袋來裝,將這一堆裝進(jìn)去,竟然能裝大半口袋!
陳元整個人都傻了,怎么這么好贏錢?無論是拿多爛的牌,慢慢的慢慢的還能胡一手大牌!
而他們永遠(yuǎn)不溫不火,有時候打到最后查叫的時候,說不定會有兩個人都沒叫,甚至還出現(xiàn)花豬這種低級行為。
尤其是那貴婦人,基本上打牌都沒認(rèn)真過,時不時地在陳元臉上瞟來瞟去,暗送秋波,即便是被查花豬了,都會笑著給錢。
還有那白發(fā)老人,摸了牌半天打不出來,等得人難受之際,一下子就打出個關(guān)鍵牌給陳元,陳元都不知道這有多少次了。
在這桌上,唯一算湊合的還是趙大爺,但技術(shù)水平有些不足,還是在陳元的牌技下落敗。
陳元拎著這半口袋的錢,心里怎么感覺有點(diǎn)不踏實(shí),這算不算欺騙老人?
還有,那個阿姨怎么老是這么色瞇瞇地看我?
會不會對我有那種意思吧…
陳元結(jié)合剛才的表現(xiàn),覺得極有可能。
可怕!
身后觀摩的胖男好像也剛學(xué)沒多久,看著陳元胡牌,一個勁兒的叫喚厲害!
整的陳元都不好意思了,估計他們這幫家伙,或許還趕不上只學(xué)了個把小時的徐嬌姐。
陳元可以囂張地講:完全沒有挑戰(zhàn)難度!
這樣贏下去不是辦法,雖然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計較的人,但第一次見面就贏這么多,給人印象不是那么好。
所以,陳元打算接下來得放放水,就像之前給徐巧巧放水那樣。
就當(dāng)是給趙大爺一個面子。
在陳元這樣想著,胖男突然端著幾個盤子過來,笑道:“趙伯伯,夏叔,鹿姨,還有元大師,到中午了,我們先吃飯?!?p> “好好好!好久沒嘗過小安的手藝了,打完牌還能吃到美食,好久沒有這么舒服過?!卑装l(fā)老人笑道。
“你呀,要不是趙樓這老家伙把小安叫來,想要見識小安的廚藝,估計還得預(yù)約兩三年?!辟F婦人笑道。
胖男將盤子一個個端到了他們的面前,不好意思笑道:“沒鹿姨說的那么嚴(yán)重,要是夏叔你想吃我做的,隨時可以叫我。”
“不麻煩小安了,平時在機(jī)械協(xié)會上班,還兼顧著食廚這一副業(yè),時間本就少的可憐?!?p> “沒事,為夏叔服務(wù),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幾人其樂融融,對胖男的廚藝贊譽(yù)有加。
陳元打開上面的蓋子,是一盤色澤鮮艷的面條,上面點(diǎn)綴了幾篇薄荷,增加了些視覺,嗅覺的沖擊。
看起來,還是蠻不錯的。
陳元夾了一筷子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臉色漸漸發(fā)生了變化,從睜大眼睛,到眉頭緊鎖,再到咀嚼的動作變緩,夾雜著一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