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見到他,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見過三殿下。”
他淡淡“嗯”了一聲,看向在床上躺著的沈獻,笑道:“想不到你竟被一伙小蟊賊傷了。”
沈獻聽他滿是嘲諷的話,懶洋洋的掀開眼皮,白了他一眼:“三哥莫不是專程來嘲笑我的?”
“我可沒這么閑?!彼樕闲θ菸礈p,徑直走到他床邊一屁股落坐,又朝著他臉上覷了兩眼,“我瞧你臉色不好,別不是真病了吧?”
“……”
沈獻不理他。
“難道天天美人在懷,憋出病來了?”
他一語中的,沈獻有些惱怒成羞,霍地坐了起來:“三哥慎言。”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來是想告訴你,太子傷重?!?p> “……”
“被江州王一箭穿胸,那箭上染了劇毒,太子命在旦夕。”
“如何確認那人就是江州王?”
“他自稱江州王,還說要救太子,用你的人頭去換解藥?!?p> “我的人頭?”
“嗯……可見他恨你至深?!?p> 沈獻凝著眉頭頷首想了想,懷疑道:“也不能排除另有與我有過節(jié)之人,冒充江州王,趁火打劫?!?p> “可是能夜襲東宮,射傷太子,還能全身而退之人,除了他,我一時想不出還有誰?!?p> “……”
沈獻再度沉默,太子雖表面膿包了些,但其實是個頗有心計之人,而且東宮守衛(wèi)森嚴,一般刺客的確不可能如履無人之境。
“不管刺客是不是真的江州王,當(dāng)務(wù)之急,你得先自救,你當(dāng)知道,我父皇對太子是有多么的重視,為了幫他立威,不惜讓你立下軍令狀,不但要幫太子剿滅江州軍叛黨,還要保證太子毫發(fā)無傷?!?p> “……”
“你父王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送死,父皇迫于五皇叔的壓力,至少在明面上不敢真的砍了你的腦袋,但暗自地會不會所有動作就不知道了,就算父皇沒有動作,皇后也耐不住?!?p> “……”
沈獻慢慢握起了拳頭。
“對了,昨兒夜里那伙流寇會不會?”
“不會,那些流寇只是沖著錢財來的,不過也是奇怪,素聞戰(zhàn)西出悍匪,昨兒夜里那一幫流寇倒沒有傷人之心,若不阿萌要搶回錢財,那伙人應(yīng)該不會動手?!?p> “阿萌?”他愣了一下,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元祈,你要牢記她是江州王的義姐,不是你曾經(jīng)認識的那個小阿萌,不管她有沒有參與江州軍叛亂,她都是叛黨?!?p> “……”
“而你是燕王世子趙元祈,你與她之間,根本沒有可能,玩玩可以,千萬不要假戲真做。”
“……”
趙元祈想辯駁什么,張張嘴,最后歸于靜默。
他說的沒錯,他是趙元祈,不是沈獻。
“還有,你拿她當(dāng)誘餌這么久,可有叛黨上鉤?”
“這個需要時間?!?p> “時間?”他冷笑一聲,“不可否認,想擒住賊王的確需要時間,但我不希望你……”
對她動了情。
這一句,他沒有說出來。
就在這時,就聽到院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像是捏著嗓子,頗為扭捏:“姜姐姐在么?”
二人自然不擔(dān)心這女子能闖進來,不過趙元祈不想再就此談下去,干脆道:“這里地處偏僻,甚少有外人來,三哥你以后不可再貿(mào)然前來,容易惹人注目,萬一再打草驚蛇,我這幾個月的沈獻便是白裝了。”
“我恐你是想裝一輩子吧?!?p> 趙元祈立刻反問:“若換作你,你愿意裝別人一輩子?”
三殿下抽抽嘴角,無奈一笑,那院子女子已被雷子打發(fā)走了,二人又計較一番,他方才離去。
……
另一邊。
城東,朱雀街。
姜辭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那間要出租的鮮花鋪,店兩旁有酒廬茶肆,雖時辰尚早,卻也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果然是個好地段。
不過鮮花店斜對面已有一家香料鋪,掛出的招牌是“孫家上色沉檀揀香”。
姜辭并不懼怕競爭,對于她來說有競爭是好事,她和向嬤嬤一起走到了鮮花鋪,只見鮮花鋪內(nèi)擺放著零零散散的鮮花,卻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