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個頭戴冠玉,身著鑲金邊月白錦袍的公子,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正是那日在街上遇見的花霖月。
她理也未理他,又聽到花霖月說:“小娘子,你瞧這里都坐滿了人,不介意我跟你擠一擠吧?”
說話間,人已經(jīng)走過來,用折扇敲了敲手,戲謔的看著她。
不待姜辭回答,他很是自來熟的坐到了她的對面,又叫了一聲:“店家,拿你們店里最上等的茶來。”
店家一聽,樂巔巔的端了一壺最上等的白茶過去,正要替他二人斟茶,花霖月卻擺擺手道:“我自己來?!?p> 說完,瞧了一眼面前的茶,又吸吸鼻子聞了聞,皺起眉頭很不滿意道:“這茶也太次了些,這樣吧……”他看了看姜辭,“小娘子,我請你去這洛河鎮(zhèn)最好的八仙茶坊吃茶去,那里的白茶還算能入口?!?p> 姜辭冷淡道:“不必,茶于我而言只是解渴而已,沒那么多講究?!?p> 花霖月訕訕一笑:“那就隨娘子吧?!闭f著,他倒了一盞茶,先用茶水洗了洗杯子,又重新倒了大半杯,遞到了姜辭面前時,手有意無間的從她手邊拂過,笑道,“娘子請用茶。”
這一聲娘子,他著意拖長了音調(diào),喚的意味深長。
姜辭渴極了,端起茶來一飲而盡,然后自己又不客氣的倒了一杯,又是一飲而盡。
花霖月從未見過女子如此飲茶的,不像飲茶,倒如牛飲水一般,不過小娘子生得美,就是如牛飲水,也是不一般的好看。
他一下子呆在那里,又見剛剛碰到了她的手,她沒有氣惱,心里便有了幾分底氣。
吃了他的茶,看來這小娘子對他也有些意思。
這幾天,他已經(jīng)派人打聽清楚了這小娘子的底細(xì),是外鄉(xiāng)逃難過來的,姓姜名辭,小名阿萌,嫁的是一個姓沈的弱雞,空有一副小白臉的面孔卻不甚中用,病氣秧秧的,不過夫妻二人感情倒挺和睦。
唯恐不好拆散,他便派了人將他家洗劫一空,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瞧這小娘子細(xì)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到時不用他強(qiáng)迫,這小娘子就會上鉤了。
想到這里,他益發(fā)大膽起來,又叫了幾樣精致茶點(diǎn)蜜餞,笑道:“我第一次見娘子,恍見天人,心中傾慕不已,若娘子有意,今夜子時,與娘子相約……”
姜辭徑直打斷:“別想了,你沒戲。”
花霖月神色一頓,手里夾著的糕點(diǎn)差點(diǎn)掉下來,他疑惑的看著她:“為什么我沒戲,剛剛娘子不是……”
他看了她的手,示意剛剛已經(jīng)讓他摸過小手了,怎么還裝矜持?
姜辭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紅唇勾起一個嘲諷的輕笑:“我夫君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不過被你碰了一下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花霖月瞠目結(jié)舌:“身為女子,若無意,怎可輕易讓男子觸碰你?”
“???”姜辭放下茶盞,驚異的看著他,“你是男子嗎,我怎么沒看出來。”說著,半瞇起眼睛上下將他一打量,“你生的這般重女輕男,又叫花霖月,我也還以為你是女扮男裝的?!?p> “……”
花霖月嘴角一抽,手隨之抖了兩抖,糕點(diǎn)終于成功的抖掉下來。
“哈,我知道了!”姜辭桌子一拍,拍得茶盞和糕點(diǎn)碟子都跳了起來,“你不是女扮男裝,那就一定是宮里的公公,怪道覺得你的言行舉止有些奇怪,原來跟我見過的公公一模一樣,哈哈……”
“……”
花霖月徹底僵在那里。
這小娘子真是……
眼瞎!
他堂堂七尺男兒,麒麟山莊少莊主,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竟被她說成公公。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今日就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位小娘子,叫她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男人,當(dāng)然,他素來是憐香惜玉之人,也未打算以武力征服她,只是想裝腔作勢先嚇?biāo)环?p> 誰知剛一拍桌子,不知從哪里飛出一個蒙面黑衣人來,不由分說,手中長刀閃著凌厲的寒芒朝著他當(dāng)頭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