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入了屋內(nèi),張娘子趕緊端來了上好的茶,精致的糕點,李婆子坐在姜辭對面,滿臉笑容的看著她:“還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告之?”
“我姓姜,名辭,小名阿萌,婆婆你叫我一聲阿萌就行了?!?p> “阿萌,好親切的名字。”李婆子笑容更甚,“那我就不見外了,我聽天香說,阿萌你要租我家鋪子?!?p> “是。”
“想不到我和阿萌竟有這樣的緣分。”李婆子真誠的看著她,很是爽快道,“租鋪子就是一句話的事,第一年租金,我們分文不取?!?p> “……”
向嬤嬤站在那里,默默感嘆了一句。
都說無商不尖,想不到這李婆子倒是知恩圖報之人。
八十兩銀子可夠普通人家三四年的嚼用了。
姜辭立刻放下手中的茶,反對道:“這怎么能行,我雖不甚寬裕,但租金還是要付的?!彼磸埬镒拥?,“就按昨兒跟張娘子說的辦,可好?”
張娘子連忙擺手:“這可使不得,使不得?!?p> “我們都是生意人,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若婆婆和張娘子不能答應(yīng),那我也不敢白租了這鋪子?!?p> 這樣的結(jié)果在意料之外,她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李婆子想了一會兒,輕輕一拍桌子道:“好,既然阿萌這樣說,我也好不再勉強,只是你昨兒跟天香說的那個分紅,我們是萬萬不能……”
“李姐姐,李姐姐……”
這時,屋外又響起了孫家嬸子錢氏的聲音,一大早的,她早就盯著這邊瞧了好久,見姜辭果真來了,還被張家婆媳婦二人熱情的迎了進去,心里便覺得不大好。
恐怕到手的肥羊要飛了,實在耐不住又腆著臉跑了過來。
“喲,這不是昨兒來的那位娘子嗎,也在啊!”
姜辭禮貌性的“嗯”了一聲,向嬤嬤聽她聲音陰陽怪氣的,飛了一個白眼過去:“這不明知故問嘛!”
“切!”錢氏哪里把一個下人放在眼里,鄙夷的將嘴角往下一扯,從袖子里摸出一張銀票,打開遞到李婆子面前,“李姐姐,這可是一百兩銀票,怕是這整個洛河鎮(zhèn)都沒人能出這樣的高價,況且咱們又都是老鄰居了……”
“莫說一百銀兩?!崩钇抛拥那屏艘谎鬯种械你y票,一瞥而過,看向她,很是輕蔑道,“就是一千兩,我這鋪子也不租給你。”
“你——”
“你若再賴在這里,別叫我說出什么不好聽的來?!?p> “好你個老虔婆,別給你不要臉!”
錢氏氣急敗壞的收回了銀票,跳腳指著李婆子的鼻子罵了起來。
“別以為你那賭棍兒子真發(fā)了大財,接你娘兒幾個去享清福了,依我看哪,必是輸?shù)倪B褲子都沒有了,把你們幾個騙過去賣了好換錢呢?!?p> 她又覷了一眼張娘子。
“你娘不過是個爛了瓤的老瓠子,白送都沒人要,不過你這張臉倒值幾兩銀子……”
張娘子氣得面紅耳赤,縱使她是面團捏的,也來了幾分氣,爭辨道:“你滿口污言穢語的說什么呢……”
“天香,你跟這種人廢什么話!”
李婆子氣得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直接跑到門背后,抄起一把大掃帚兜頭兜臉的朝錢氏打來,打得錢氏跌跤打滾,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狼狽逃跑了。
李婆子余怒未消,張娘子跑過去替她拂了拂胸口,又勸慰了兩句,她氣方漸漸平了一些,又對著姜辭很是抱歉道:“讓阿萌笑話了?!闭f著,眉頭擰成一縷擔(dān)憂,“我聽天香說,你開得也是香料鋪,有這樣的鄰居,恐怕以后不得安生了?!?p> 姜辭無所謂的搖搖頭:“她做她的生意,我做我的,不相干的?!?p> 向嬤嬤默默道:“敢在她家少奶奶面前蹦跶,保管打得連她爹媽都不認識?!?p> “話雖如此,總是一個麻煩,她若成心來搗亂,怕你生意不好做。”李婆子頓了一下,又點點頭道,“不過你說的也是,大家各自做生意,憑的是本事,阿萌你也不要怕她,她以后若再鬧,只管拿大掃帚轟她就是,她就是個外強中干的貨?!?p> “謝謝婆婆提醒?!?p> 姜辭租到了鋪子,心里徹底放松下來,多嘴問了一句。
“這鮮花鋪子開得好好的,怎么舍得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