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爻長得頗為清秀,看起來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偏偏穿著一襲紅衣,襯得他整個人有了幾分妖魅詭異之色。
單看他的外表,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清瘦男子,會性情暴戾,在金府獨斷蠻橫。
他手中捧著一個錦盒,看不出裝的些什么。
金爻似乎很重視那盒子里的東西,穩(wěn)穩(wěn)地捧著它,手指在盒子上不斷摩挲著,看都沒看一眼,就踏入了陸子淵設下的陣法。
眾人看得屏了一下呼吸,誰知道,金爻并沒有觸動陣法,也就是說,他不是魔。
顧辰深深地看了金爻一眼,在他身上……有蝶骨族的氣息。
蝶骨族也是魔族的一個種族,個個生得冰肌玉骨,勾魂奪魄,他們媚骨天成,無論男女,都是恃美行兇的主。
這金爻,怕不是被迷住了……
顧辰心中已然有數(shù),還好,這次作怪的是魔族,一眼就能看到癥結所在。
他身為魔尊,自然是對魔族一切了如指掌,如今算是胸有成竹了,定能解金家之困。
金爻捧著盒子已經(jīng)走出了陣法,始終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動。
當走到眾人跟前時,他才突然察覺,扭頭兇狠地瞪著他們。
“管家,這些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給本少爺趕出去!”
他雙目赤紅,印堂發(fā)黑,這個狀態(tài)實在是令人擔憂,不像一個正常的人。
管家從陸染染身后面哆哆嗦嗦地出來,顫著聲音回道:“少爺,他們都是來給老爺看病的大夫。”
管家如此害怕,是因為生怕少爺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帶回自己的房間。以前有下人,笨手笨腳地惹得少爺不高興,便被少爺押回了房間,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可怕的是,那些人死狀凄慘,心口被活活地剜了個洞,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這些下人皆是和金府簽了賣身死契的,死了都不會有人去理會,管家也是一樣的。
盡管每次都想在少爺面前表現(xiàn)得正常一點,但每次想到那些人的死狀,管家的內心就無法平靜,忍不住害怕得顫抖。
金爻也知道這些下人膽子小,平日里倒是沒有過多理會,只是他若是哪天心情不好,那撞上的人就只能被殺了。
金爻聽了管家的解釋,眼神突然變得糾結痛苦起來。
他僵硬地扭了下頭,眼神忽然變得渾濁不堪,他面無表情地說道:“爹?”
然后默默地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沒有再理會眾人。
顧辰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就是被蝶骨族人控制住的表現(xiàn)。
陸染染和陸子淵看著金爻的模樣,也深知他是被怪物控制了心神。
陸子淵一臉嚴肅地抽出劍來,跟在了金爻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陸染染和顧辰也隨即跟了上去。
管家站在原地,朝離去的眾人小聲呼喊道:“哎……你們先別去,會死人的!”
奈何腿軟,走不動道,眼看著眾人跟著金爻走了。
在金爻的房內,芙蓉暖帳之中,慵懶地躺著一位名叫蘇媚的女子,長得傾國傾城。
算算時辰,那個人應該也快回來了。
芊芊玉手撥開了床幔,蘇媚懶懶坐起身來,走到梳妝臺前,簡單地打扮了一番。
她們蝶骨族天生麗質,無論是淡妝,亦或是濃抹,都足以傾倒眾生。
蘇媚半年前被幾個正道人士追殺,狼狽逃入了青陽城,金爻看她可憐,便將她收入府中照顧……
如今住在金府小半年,蘇媚每天過著錦衾軟榻待君歸的愜意日子,身上的傷雖已好了大半,她卻已經(jīng)有些舍不得這里了。
陸染染他們跟在金爻身后,很快就到了房間門口。
魔氣繚繞,眾人都暗暗做好了準備。顧辰略一施法,悄悄掩蓋住了眾人的身形和氣息。
“我已施了法,咱們光明正大地跟著進去,不會被他看到的?!?p> 陸染染和陸子淵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金爻推開屋門后,也沒有去轉身閉上門,而是捧著錦盒,一路走到了蘇媚的身邊。
“媚兒,來,這是我今天為你尋來的?!?p> 金爻溫柔地說著,緩緩打開了錦盒。
里面躺著兩顆新鮮的人心,上面還封印著那兩人的魂魄。
這就是他每天出門的目的,以凡人之軀,親自前往青陽城外的隱市,花大價錢,買來這兩顆帶著魂魄的人心。
這對于蘇媚來說,是上好的滋補品。
“乖?!碧K媚拿起旁邊果盤里的一顆櫻桃,柔柔地說了一句,喂他吃了進去。
那哪里是櫻桃?分明是蝶骨族獨有的惑心果。
眾人看到這些場景,心下了悟,這女子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屋子里面很香,蘇媚身上更是香氣撲鼻。陸子淵站在她身后,正仔細盤算著怎么將她拿下?
鼻尖卻受不了這香氣的刺激,忍不住打了一個超大的噴嚏。
“啊嗤――”
蘇媚感到腦后有一股勁風襲來,瞬間警覺了起來。
她手中抓了一把不知什么東西,飛快地從身后扔了過去。
然后她縱身一躍,坐在了房梁中央,嗤笑道:“什么人吶,不請自來,莫不是垂涎我的美色?”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fā)生得是如此猝不及防,顧辰跟陸染染也躲閃不及,著了蘇媚的道。
這是蝶骨族秘制的迷幻藥粉,他們攻擊力不高,魅惑人心卻很有一手。
真讓這藥粉侵入經(jīng)脈,三人可都得受她控制了。
顧辰剛開始被迷得是心神不穩(wěn),施的法也不自覺地解開了,眾人的身形立刻暴露在了蘇媚和金爻面前。
“喲,還是三個人呢,容貌都不錯,以后就當我最忠心的仆人吧!”
蘇媚一臉輕松地坐在房梁上,懸著一雙腿,心情大好。
她系著銀鈴的腳腕在空中悠閑地晃蕩著,鈴聲每響一次,眾人身上的藥性便加深幾分。
堂堂魔尊,怎么可能被這點藥粉給撂倒?
顧辰穩(wěn)了下心神,立刻將那些藥粉散出了體外,恢復了清明。
陸染染和陸子淵就不太能扛得住了,他們眼神混沌,漸漸地失去了意識,呆立在了原地。
完了……藥已經(jīng)侵入神魂,這下就算是顧辰,也很難把它給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