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湖邊,只見那湖水渾濁不堪,還往出冒著絲絲黑氣,果然是怨氣沖天??諝庵羞€彌漫著一股不知名的惡臭氣息,這都是菟絲魚化為膿水之后留下來的杰作。
對于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讓人多待。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陰氣大盛。湖邊還飄散著縷縷殘魂,有一個兩眼空洞,目光呆滯的中年男子的魂魄游蕩在了眾人眼前。
只見他衣衫襤褸,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fā),胸口處有一個血糊糊的大洞,要是讓其他凡人瞧了去,三魂七魄都得被嚇出來,死狀可以說是非??植懒?。
陸染染看到他的臉之后驚呼出來:“這不是咱們見到過的劉員外嗎?”
顧辰點了點頭:“想必這就是真的劉員外了,看來他早就被妖怪害死了?!?p> 陸子淵瞪大眼睛,疑惑地望著他們:“你們之前來過這里嗎?”
突然莫名地好尷尬啊……顧辰跟陸染染竟然忘了得瞞著些陸子淵。
顧辰微微笑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握住陸染染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顧辰笑著跟一頭霧水的陸子淵說道:“我們不久之前,曾路過劉員外家,當(dāng)時還并不知道他們家里有妖怪。他當(dāng)時就站在門口,旁邊有路人說他就是富有的劉員外,我們才記住了他的臉?!?p> 機智如陸染染,立馬順著顧辰的話頭說了過去。
她點點頭說道:“看這殘魂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死了有十幾天了,這說明我們當(dāng)時看到的根本不是真的劉員外,也不知道這妖怪在這里到底盤踞了多久,害了多少人?!?p> 木樨也在一旁配合著,長嘆了一口氣,三人皆是面容惆悵。
陸子淵聽了他們的話之后點了點頭,并沒有再生疑心。
“鎖!”陸子淵眼疾手快,舉起他的那柄長劍,立刻朝那抹殘魂設(shè)了一個結(jié)界,把他困在了劍陣?yán)锩妗?p> 劉員外的魂魄懵懵懂懂,顧辰略一施法,便讓他恢復(fù)了清明。
只見他在劍陣?yán)镲h飄蕩蕩地站著,表現(xiàn)得十分茫然和手足無措。
他敲了敲自己難受的腦袋,看向眾人,用虛弱的聲音問道:“我這是在我家嗎?你們是什么人?”
陸子淵朗聲問道:“劉員外,你可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是一個鬼魂了?”
劉員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痛苦地蹲在地上回想了起來。
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最后能想到的畫面就是,一個帶著白色骷髏面具的男人,向他伸出了帶著絲絲黑氣的手。
利爪掏心,他望向自己的心臟那里,感受到一陣劇痛,隨即便暈死過去,再后來就到了這里。
劉員外將自己想到的畫面如實告知了眾人,顧辰問他道:“之前你可曾見過那個男子?”
劉員外說道:“是我請他到我家來的……”
“為何?”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劉員外突然變得扭捏起來,他猶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因為害怕我家里有不干凈的東西,所以我曾在布告廳內(nèi)張貼告示,請高人來施法。他就是揭了我的告示,主動來我家找我的?!?p> 顧辰繼續(xù)問道:“那你家又是為何會有不干凈的東西呢?”
劉員外皺著眉頭,似乎是在盤算著怎么開口,顯得十分為難。
看著他這一棍子悶不出個響屁來的磨嘰勁兒,陸染染忍不住催促道:“你有話就直說,把所有的線索都告訴我們,我們才好幫你找兇手啊?!?p> 陸子淵也對他說道:“是啊,劉員外,請相信我們,將自己所知都如實告知吧。在下是青陽宗的陸子淵,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幫助你的?!?p> 豈料,劉員外聽到陸子淵的身份,立刻面如死灰,搖著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有閉口不言的架勢。
陸子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以往他道出自己的身份,都會讓百姓非常安心啊,今天這是怎么了?
他瞬間生出一絲窘迫來,他走上前去蹲了下來,直直地望向劉員外的眼睛,疑惑地詢問道:“劉員外,怎么了?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們青陽宗一向是與人為善的呀?!?p> 劉員外依舊緊閉雙唇,看樣子還是不想說話。
什么嘛……眾人覺得十分掃興。
木樨走到劍陣旁,直接伸進去一只手,抓住了沉默著的劉員外的胳膊。
他扭頭朝眾人說道:“你們過來,用手抵在我的后背上,我會直接啟動追溯大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追溯大陣是不盡神木的天賦技能,追前世,溯今生,如果能拿來查案的話,那許多懸案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眾人依言照做了,木樨迅速啟動了陣法,周身透出絲絲泛著綠色的草木靈力,將眾人也裹挾了起來。
“閉上眼睛,不要睜開。”木樨溫聲吩咐道。
劉員外已經(jīng)昏睡了過去,闔緊了雙目。
靈力翻涌,眾人都跟著劉員外回溯了起來。
他死前的情景,請那個男子入府的情景,他半夜驚醒坐起的情景……
過往所歷,如走馬燈般一一浮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一番回溯結(jié)束,眾人皆是面色不善地看著劉員外。
怪不得他不敢說話,自己做的那些腌臜齷齪事,哪有臉往外說?
怪不得聽到青陽宗陸子淵的名號,反而更加畏縮,干脆閉口不言。
自己做那些惡心事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這是見不得光彩的事情?現(xiàn)在知道羞恥了,不好意思說了?
這種人真是死有余辜,嫉惡如仇的陸子淵表示,根本不想幫他再找兇手……
原來這劉員外之所以害怕家里有不干凈的東西,要請人來作法,都是出于自己的心虛。
他經(jīng)常去聯(lián)系人牙子,買些身世不明的少年男女過來,供他宣淫享樂,多年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年輕鮮活的生命,飽含屈辱地消逝在他手下。
直到有一天,他買來一個容貌異于常人的少女,她高鼻深目,有著一雙藍紫色的眼睛,膚白勝雪,美貌無比。
劉員外一擲千金買來她,當(dāng)天晚上便欲行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