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維明拿著俞惠的飯盒,一路上卻想的是陳希。
他心里紛亂如麻。
雖然也是告訴自己,或許陳希確實是離得遠了些,今天沒趕到,距離正式開學(xué)還有幾天時間,不必著急。但之前就有的一些憂慮不免重新升上心頭。
擔(dān)心陳希的安全,猜測她們是否安定下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參加高考,有沒有考上蜀都大學(xué)……他還是覺得自己用陳希上輩子能出國留學(xué)的定論來分析這輩子的情況有些不妥了。
畢竟就連俞惠的大學(xué)都發(fā)生了改變,他真的不知道陳希離開柳坪后的一切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重生而發(fā)生什么大的改變。
上一輩子如果是一座已找到出路的迷宮,每一個岔路口他都打上了標記,他自以為按照標記重新走一遍會駕輕就熟,但現(xiàn)在他看見了迷宮正在移動,熟悉的標記可能不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他也無法確定是否可以按照標記前行。
一路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宿舍,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自己宿舍方向好像有一群人在激烈爭論著,話題竟然和漢廣縣的包產(chǎn)問題有關(guān)。
郝維明的思緒也被打亂了,快步走到宿舍門口,發(fā)現(xiàn)宿舍門并沒有關(guān),里面坐了足足九個人,三張下鋪擠得滿滿的都是。
朱建軍、蔡重邦、程濤和另外兩個男生坐在右邊床上,左邊則有一個郝維明熟悉的面孔——那個報名的時候差點被他揍了的秦省口音高個子瞇瞇眼。
他心里暗罵一句不會這下子是自己舍友吧,如果是的話,以后的宿舍生活估計和諧不了啊。
“維明,回來了,你這是去哪兒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蔡重邦笑著打聲招呼,朝著郝維明招手。
朱建軍往床尾擠了擠,程濤幾人順著也往朱建軍那邊擠了擠,正好給郝維明留出床頭位置。
小瞇瞇眼看到郝維明進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臉色有些難看,朝自己身邊的幾個人說道:“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要不回去了,不打擾歷史系的同學(xué)們休息?”
小瞇瞇眼周圍的幾個人都點了點頭然后朝朱建軍蔡重邦說了幾聲,跟在小瞇瞇眼后面走出了宿舍。
走出門之前,那雙小瞇瞇眼還從郝維明的臉上掃了過去,不過那眼睛太小,與郝維明的目光對接失敗。
等人走了,郝維明微微松了口氣,只要不是一個宿舍的就好,比較怕真是有矛盾的人還跟自己一個宿舍住著,而且那個小瞇瞇眼還是個老硬幣,讓他跟自己一個宿舍住著,郝維明怕自己晚上睡不著覺。
“朱哥,蔡哥,這幾個誰啊,也是我們系的嗎?”郝維明把門關(guān)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空出來的下鋪上。
蔡重邦搖了搖頭道:“不是,語言學(xué)的,住我們樓上。”
郝維明皺皺眉,竟然跟俞惠一個專業(yè),還是問了一下:“那秦省小瞇瞇眼叫什么你們知道嗎?”
蔡重邦看著郝維明,疑惑道:“怎么你見過他?”
郝維明就說上午見過,感覺挺不靠譜,沒隨便把上午的事情說出來。
蔡重邦笑道:“那小子叫馬慶奎,別說你看人還挺準的,那小子確實是挺讓人討厭的一人?!?p> 郝維明一邊打開網(wǎng)兜,取出飯盒,拿出里面饅頭,從自己包里找來筷子,就著剩余的一些白菜粉絲狼吞虎咽吃了起來,然后一邊疑惑地看向蔡重邦和朱建軍幾人,含糊問道:“是因為剛你們討論的事情?”
“對呀,我們就宿舍幾個人剛剛討論濤子他們家鄉(xiāng)浪中那邊在學(xué)漢廣那邊在搞生產(chǎn)責(zé)任制的問題,當時宿舍里熱烘烘的,宿舍門就沒關(guān),誰知道就那小子在樓梯口聽到我們討論這話題,就直接進來跟我們爭論上了。
還說搞分田是搞資本主義,是倒退,我就不明白了人家一年增產(chǎn)500萬斤,公家的交得足足的,一粒谷子沒少,地是公家的,只是把生產(chǎn)任務(wù)分配到每個組去了,怎么就資本主義了……”
蔡重邦有點生氣。
郝維明聽到浪中和程濤的名字時,強咽了口饅頭,接過朱建軍給倒的一杯水,吹了兩下。喝了一口,才徹底咽下去,疑惑地打量了幾下坐在一邊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程濤。
終于是想起來了這小子的身份。
巴蜀翼德牛肉有限公司董事長程濤!
以后蜀都寬窄巷子、錦里、春熙路,只要是蜀都的旅游景點特產(chǎn)店里都能看到這小子公司的牛肉,價格還死貴,不過味道是真不錯。
郝維明覺得真是太神奇了吧,這緣分,自己上輩子都錯過了多少與大佬們談笑風(fēng)生吹牛皮的機會啊。
仔細地打量了幾眼程濤,這時候也只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小boy,沒什么特別,只是身上穿那件衣服補丁多得有點過分。搞得跟百家衣似的。
看到郝維明在打量自己,程濤疑惑道:“維明,怎么了?”
郝維明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吧,責(zé)任制既然能增產(chǎn)增收,那么就說明它是一個正確的方法,只要地是集體的,就不存在姓資姓社的問題,它肯定是姓社的?!?p> “維明,你也這么認為嗎?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蔡重邦笑道。
“看來我們這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啊。”坐另一架床上一位郝維明還沒見過的室友笑道。
郝維明笑著點了點頭,也是不想在這事情上爭論,沒有什么意義,歷史將證明一切,他看向另外兩人,之前沒看到過,就站起來,左手拿著饅頭,右手伸過去,笑道:“我叫郝維明,綏定寶源縣的,之前有事出去了?!?p> “劉浪!也是綏定的,咱們算是老鄉(xiāng)?!卑菔?、帶著眼鏡的男生笑著和郝維明握了下手。
另外一個男生也伸過來手,隨后相握,笑道:“高峰。”
三人也算簡單認識了一下,看郝維明還沒吃完,幾個人也不多聊,回到各自床上看書,也讓他先吃東西。
郝維明正坐回桌前,準備繼續(xù)啃饅頭的時候,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陣扭曲似的疼痛,而且疼痛越來越劇烈,連忙把手里的饅頭放回了飯盒里,用力捂著肚子咬牙切齒,腦袋抵在了桌子上。
而且這種抽痛越來越劇烈,完全忍不住,直接痛叫出聲。
朱建軍看到郝維明突然就這樣了,手里的書一放,就圍過來,問道:“怎么了?”
“肚子痛……”郝維明說著,額頭上已經(jīng)冒起了汗珠。
“校醫(yī)務(wù)室應(yīng)該還沒關(guān)門吧,快帶他到校醫(yī)務(wù)室去!”蔡重邦也翻起身,圍過來,和朱建軍一起架著郝維明的胳膊就往宿舍外面走,根本由不得郝維明拒絕。
程濤也幫著開了門,幾個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把郝維明送到了校醫(yī)務(wù)室。
到了校醫(yī)務(wù)室,好在沒有關(guān)門,校醫(yī)還在,一問情況,一天沒吃東西,然后硬吃了兩個冷饅頭和冷菜,而且饅頭還在地上滾過,估計著是胃痙攣了。
給開了點止痛片和消炎藥,郝維明吃了之后過了很久才舒服了一些,沒那么疼了。然后才又被朱建軍他們送回來?;貋碇笏奚岫枷袅?。
朱建軍他們看郝維明床上被子都沒有,就直接讓郝維明跟程濤擠了一下,雖然吃過止痛片,但郝維明一晚上都還是覺得腹痛,完全沒有真正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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