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正是出門拍照的好日子。
G城有一座文化公園,古色古香,小橋流水,交通又便利,同城好多人都會去那里取景拍照,堪稱是婚紗和古風的攝影基地。
凌依云她們打算在這座公園里取景拍攝,為了避開人流高峰期,他們一大早就拿齊裝備開車風風火火趕往公園,打算霸個好場地。
今天不是雙休日,又是一大早的,文化公園的旅客還是很少,凌依云他們很順利就找到了滿意的拍攝場地。
“李姐,小南在哪?”準備得差不多要開始拍照了,可凌依云還是沒有看見南枝那家伙,她不禁疑惑。
南枝和凌依云合作挺多,兩人都比較熟,所以凌依云喊他“小南”。
“他說堵車?!崩類倸忄洁降仃P掉手機,“你說我信不信?”
“反正我不信!”凌依云白眼一翻,“小南這家伙就不能有點時間觀念嗎!算了,先不拍‘暈染’這套了。麗麗,你先拍!”
這次外出主要就是為了給“暈染”這套拍攝,現(xiàn)在人少、光線剛好,卻因為某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給耽擱了,也只好先拍陳麗麗身上那一套“潑墨”了。
陳麗麗聞聲,應了一句后,再細細描了描口紅,才提起裙擺小跑下車。
“小楠,你先幫麗麗拍照?!绷枰涝平淮?。
“好?!奔o楠微微點頭,便拿起了相機,對著待會要取景的地方隨意拍了幾張,看過效果后,覺得可以,便示意陳麗麗可以站過去。
陳麗麗在凌依云言傳身教之下,姿勢擺得越發(fā)得心應手,鏡頭感也越發(fā)強,凌依云在一邊看著,很是滿意點頭。
看來,麗麗很快就能成為翩若閣另一個門面擔當了,到時候,她就能退居幕后,專心搞設計。
這樣,李姐就不會再控制她喝可樂、吃雪糕、吃垃圾食品了!
想到這,凌依云越發(fā)高興,越發(fā)下定決心,要盡快把陳麗麗培養(yǎng)起來!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賊!”肩膀突然被人用扇子敲了一下,凌依云猛地回頭,看見的是一個和她一樣穿著“暈染”的男生。
如果說“暈染”穿在紀楠身上,是神秘、儒雅的隱士游俠,那么此刻,穿在這個男生身上,就是不羈、瀟灑的江湖義士。
他朝凌依云咧嘴笑著,一行大白牙讓他看起來大方陽光,這種笑容,應該是連南極的冰山都能融化的存在吧。
“小南!”凌依云笑著一拍他的肩,“你這小子可算來了!”
“凌掌柜,你叫我嗎?”誰知,紀楠卻走了過來,當他看著凌依云那只搭在南枝肩上的手時,眼睛不禁微微一瞇。
南枝也發(fā)現(xiàn)了紀楠的存在,“呼啦”一聲耍帥般打開折扇搖啊搖,帶著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紀楠。
凌依云有些尷尬笑了笑:“那個,小楠,我剛才不是叫你,是叫他?!彼噶酥概赃叺哪现Α?p> “你好,在下南枝,南方的南,枝繁葉茂的枝。”南枝意味深長打量了一下紀楠,微微一笑,伸手。
然而紀楠只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就別過眼,帶著幾分冷淡說道:“紀楠?!?p> 手僵在半空,南枝眉毛挑了挑,笑意卻更深了,轉過眼看向凌依云,笑問:“小云,你的朋友的名字也有‘南’,我們可真有緣?!?p> “小楠的‘楠’是楠樹的‘楠’,不過音都一樣,這樣吧,我以后還是叫你南枝吧,免得弄亂?!绷枰涝莆Φ馈?p> 南枝嫌棄地看了凌依云一眼,折扇搖啊搖,不爽道:“憑什么?你叫我‘小南’都叫了兩年多了,憑什么因為他就改了?不行!”
一旁的紀楠聽著,低垂的眉眼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那叫你‘枝枝’?”凌依云眼珠子一轉,猶豫道。
“老鼠??!還‘枝枝’!”南枝更是不爽,一把摟過凌依云的肩膀,勒住凌依云的脖子,把她拖走威脅道,“我不管,我跟你好歹搭檔了兩年多,稱呼怎么能被一個來了不到一個月的攝影師給奪走了!”
“‘小枝’,我叫你‘小枝’行了吧!”凌依云邊被他拖著走邊求饒。
“不行!只能叫‘小南’!”
“你還敢說不行!你遲到了我還沒根你計較!”
“我沒遲到,都說了堵車!堵車!”
“鬼才信你!”
……
南枝把凌依云擄走,就只剩下紀楠呆呆站在原處,許久,他才轉過身,看著那兩人穿著相似的服裝,看著他們打打鬧鬧,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的手緊了緊。
***
南枝,原名南枝,藝名也是南枝,至于他一個一米八的漢字為何會取一個這般詩意的名字,全因他有一對喜歡陶淵明的父母,“南枝”這個名字,就是他父母從陶淵明的詩中找出來的。
身為漢服界的“四大才子”之一,南枝因大方的長相、風流的氣質位以及彈得一手好琴吸引了不少漢服迷妹,他也是漢服界內(nèi)行走的衣架子,一般他穿過的漢服,銷量都不會差到哪。
南枝很少拍平面照,可以說在翩若閣之前,他完全不會幫任何漢服店派平面照、代言什么的,不過也不知道李悅和凌依云用了什么方法,勸降了他,讓他和翩若閣合作了。
“暈染”這一套是情侶裝,這套服裝凌依云賦予了一個愛情故事,這讓“暈染”更有賣點。
故事講述了一個街頭畫師和權貴女子相愛,卻因為身份差別,最后無法在一起,女子入宮為妃,卻因為忘不了畫師郁郁而終,畫師得知女子死后,傷心之下,一顆淚砸落到他們分別前他為她畫的那幅畫中,淚水暈開了畫中的墨,畫師也隨著愛的人離去。
都說是情侶裝,那么拍照起來,凌依云和南枝難免會有一些親密的舉動,比如:
凌依云和南枝胸貼胸靠在一起,四目相對,相識一笑;
南枝挑起凌依云的下巴;
南枝和凌依云坐在涼亭內(nèi),凌依云指了指天上笑著看去,南枝卻一臉甜蜜看著凌依云;
……
這些動作都是拍照需要,凌依云他們見怪不怪,也不會覺得尷尬,反倒有說有笑的,她和南枝,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
鏡頭里,凌依云的笑容是那般燦爛,歡樂,紀楠看著,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痛。
如果是他,他能不能讓凌依云也笑得這般燦爛?
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情緒能傳染人,而他,帶給身邊人的情緒能是什么呢?
紀楠一直認真地拍著照,然而,他的情緒卻越發(fā)低沉、難受。
他阻止不了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那些負面想法。
陽光越來越刺眼,四周也漸漸熱鬧起來,不少的旅客或跟著團、或自己組團來到這游玩。
拍攝也收尾了,勞累的一個上午,凌依云懶懶地展了展腰,興奮道:“收工,回家!”
“回什么家,回公司!”李悅走了過來,無情道,“我剛才看了一下,剩下那三套在攝影棚拍就好,你回去準備準備?!?p> 凌依云:“哦?!?p> 李悅:“南枝,你也來一趟翩若閣吧,你也好久沒上來了?!?p> “行啊!”南枝搖著自帶的折扇,點頭,“正好上去看看有沒有我喜歡的漢服,順幾件走?!?p> “只要你肯穿,搬空我們翩若閣的衣柜都沒問題?!崩類傂Φ馈?p> “小楠呢?”凌依云看著旁邊不見紀楠,疑惑地四處尋找,卻見他又自己一個人在遠處收拾著裝備,她便興沖沖小跑過去。
“小楠,你收拾???要不要我?guī)湍??”凌依云剛要伸手幫他收拾支架,結果紀楠卻不動神色地把支架整個給拿開。
“不用?!彼Z氣有些沉,好像有點不開心。
“你怎么了?”凌依云小心翼翼問著,想偷偷看一眼他的神色,他倒好,直接搬起全副武裝頭也不回轉身就走人。
“沒事?!?p> 等都不等她,凌依云肯定紀楠一定是不開心了。
可是,他為什么不開心呢?
難道沒吃早餐?
凌依云狐疑。
***
紀楠的低氣壓一直持續(xù)到下班回家都沒消散,凌依云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想說些什么緩解一下氣氛,逗一下他開心,可是每每想說話時,到嘴邊的話愣是吐不出,她只好嘻嘻干笑著。
紀楠好像不單單不開心,好像還有些生氣。
“小楠,那個,今天早上出外拍攝過程你玩得開心嗎?”到家門口了,凌依云覺得自己再不問,就真的要憋壞在肚子里了。
當然不開心,開心紀楠會是這個樣子?她知道自己在明知故問,可是不問,怎么開個頭來套話呢?
紀楠已經(jīng)開了門了,他聽著,一怔,轉身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凌依云,淡淡又直接道:“不開心?!?p> 這么直接的回答,凌依云還真沒料到,這就到她愣了一下,然而當她反應過來要問他為什么不開心時,紀楠那小子竟然“乓”地把門關上了!
關上了!
凌依云一臉懵。
他多肯說自己不開心了,為什么又不說明為什么不開心?
搞什么?
思此,凌依云腳下著了火一般往自己房間跑去,期間還在樓梯口拿了那只竹竿子。
“小云,你又那我打掃的竹竿子干嘛去?”凌媽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的搬家行動。
“去問清楚一些事!”說罷,凌依云已消失在樓梯間。
“拿竹竿子問事情?干架嗎?”凌爸也好奇了。
“我覺得你女兒沒這個膽?!绷鑻屢豢诜穸ā?p> 風風火火回到房間,凌依云一把推開窗,就拿著竹竿子伸到對面紀楠房間的窗戶,戳了戳、敲了敲。
對面的窗“嘎吱”地打開了,紀楠站在窗前,直直地看著凌依云,卻不說話。
“小楠,你為什么不開心?告訴我好嗎?”凌依云朝那邊的紀楠大喊,“我不想看見你不開心!”
紀楠眼神在那一刻顫動著,他張了張口,可什么都沒說出,最后,他伸手,把窗關上了。
凌依云本來還在期待著,誰知等來的不是答復,連一句話都沒有,紀楠一聲不吭就把窗給關上。
他是不想理她嗎?
為什么不理她?
難道他是生她的氣?
可是不對啊,她今天沒有做什么事惹他生氣吧?
那他干嘛不理她!
越想越氣,凌依云看了一眼對面那扇關緊了的窗,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不說就不說!
她還不想理呢!
凌依云氣嘟嘟地伸手,一把用力把窗子拉了回來,“乓”地關上。
金兮何夕
今天晚發(fā)了,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