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第一學(xué)期,期末的最一個月,又到了重新編座位的時間,一般編排座位都有規(guī)律,例如現(xiàn)在凌夏作為高三年級的班主任,她是由學(xué)生的成績好壞來自選的,成績好的學(xué)生有優(yōu)先選擇權(quán),這樣排座位雖然對成績差的學(xué)生有點不公平,但有利有弊,因為同時可以促進(jìn)學(xué)生們?yōu)樽胶玫淖欢W(xué)習(xí),也少了被學(xué)生說你偏心的煩心事。
這次,凌夏和美靜坐到了第二排第三桌,秦瀟和林威又坐在了凌夏和靜美的后面。大概是剛開學(xué)時他們四個就坐在一起的緣故,這次當(dāng)四個人又坐在一起時,每個人都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雖然其實都在同一個班,不坐一起也可以在下課或放學(xué)一起聊天,但情感這東西就很奇妙,尤其是少年時代,坐得越近,就代表內(nèi)心越親近似的。
他們又嬉笑打鬧起來,說話更是口無遮攔,尤其是對林威,凌夏更從來毫不客氣,而秦瀟也越來越像凌夏一樣的開朗和樂觀,但在凌夏面前有時依然是羞澀和靦腆。自從期中考試后,他讀書好像比以前勤快了很多,成績可以用突飛猛進(jìn)來形容,上課回答老師的問題也很積極,尤其是數(shù)學(xué)和英語,英語老師也對他刮目相看,對他也特別的照顧,于是他成了英語老師的第二個紅人,第一個紅人不用說肯定是凌夏,凌夏英語一直很好,英語老師喜歡得不得了,在上課自由做作業(yè)的時間英語老師每次都會特別照顧的走過去問凌夏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解決的,凌夏很感激,有時候沒問題也故意想些問題出來問一下,以不辜負(fù)他的一翻好意,英語老師問完凌夏后,就到秦瀟身邊,問秦瀟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解決的,幫助秦瀟解答完了才再去問其它的同學(xué)。
而也就在那時,凌夏發(fā)現(xiàn)秦瀟看自己的眼神開始有了很特別的東西,凌夏說不出是什么,就是那種會讓凌夏心里面有一種醉了一下的感覺,凌夏在幾十年后回想起來依然有那種感覺,而在行動上秦瀟對凌夏也特別的照顧。
那天,凌夏不小心把筆掉落在前面桌子下的地上了,凌夏正要起來去把筆撿回來時,秦瀟從后面一個箭步就到了凌夏的前面把筆撿回來,然后放到凌夏的桌子上。凌夏說謝謝了,秦瀟什么也沒說,就臉紅一小下就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坐著。凌夏也搞不明白,他就幫忙撿支筆而已,干嘛要臉紅,后來凌夏再要拿些什么,他就搶著過去幫忙拿。
“哎呦?!庇幸淮危柘膹耐饷婊氐秸n室的座位上,不小心碰了一下臺角,撞了一下腰,特別痛,就情不自禁的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怎么了?撞哪里了?痛嗎?”坐在后面正在跟同學(xué)聊天的秦瀟聽到凌夏的叫聲后,臉色瞬間變青,立即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飛一般沖到凌夏的身邊,無比緊張地問凌夏。
“沒事的,就是突然撞了一下,有點痛,現(xiàn)在好多了?!绷柘恼f。
凌夏值日的那天,他也一定會留下來幫忙,直到值日完再回家。
“秦瀟,走吧?!蹦翘旆艑W(xué)后,林威一邊拿書包一邊對秦瀟說。
“我還有點事,先不走,你先走吧。”秦瀟說。
因為是先灑水,后掃地,所以凌夏一下課就去外面打水,待凌夏去打了水回來,看到秦瀟正在把課室的桌椅擺整齊。
“這水太重了,下次讓我?guī)湍闳ヌ崴??!鼻貫t看到凌夏把水打回來,就立即去把水拿過來,自己一只手去提著桶,另一只手去把水灑在地上。
“今天你值日呀,你怎么不回家?”凌夏問。
“沒事,我早回家也沒事干,所以留下來幫忙一下?!鼻貫t略帶臉紅的說。
“哦,那好吧,好辛苦了。”凌夏說。
“沒事,你去擦黑板吧,一會美靜掃地,我來拖地就行。”秦瀟說。
“秦瀟,為什么不是我來擦黑板,凌夏去掃地呢?”美靜嘿嘿的賊笑著說。
“這......”秦瀟這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臉紅到了耳根和脖子上。
“哦,沒事,我擦完黑板就一起掃地拖地?!绷柘恼f。
值日完畢后,她們各自回家,出了學(xué)校東門,凌夏跟美靜同路,往東門的左邊方向慢慢走回去,秦瀟往東門的右邊回去,跟她們的方向相反。
“班長,再見?!鼻貫t跨上了自行車,回頭大聲的對凌夏說,然后就回家去了,秦瀟在同學(xué)面前一直稱呼凌夏為班長。
“凌夏,秦瀟對你有意思呢?!被丶业穆飞?,美靜神秘兮兮的對凌夏說,一邊說一邊把頭靠近凌夏,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什么有意思,你才有意思,別亂說。”凌夏把頭移開,撇了一下嘴,用手輕輕打了一下美靜和頭,說。
“就是有意思,我們?nèi)客瑢W(xué)都看出來了,就你不知道而已?!泵漓o說。
“不會了,你們多心了,別開玩笑了,他那么帥氣,成績那么好,那么優(yōu)秀,還那么愛踢足球打籃球,大把女生喜歡的?!绷柘恼f。
“是真的,同學(xué)們都在背后議論,說他喜歡你,不信你自己觀察一下。”美靜說。
“喜歡我?不可能吧,雖然自己成績好,但漂亮女生多的是,不可能喜歡我吧?!绷柘穆牭矫漓o的話后,心咯噔一下,然后猜想。
想是這樣想,但在第二天回學(xué)校之后,凌夏就真的留意起秦瀟來,發(fā)現(xiàn)他下課后找凌夏聊天的時間就更多了,巴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她在一起。甚至凌夏跟女同學(xué)上洗手間了,他也會跟著去,不走在一起,但會在后面慢的跟著,然后他自己也去洗手間,但他每次都去得很快,總是早早地去完出來,然后在洗手間門口等著,待看到凌夏和女同學(xué)出來往課室走回去了,他才慢慢地跟在后面回去,生怕凌夏去了洗手間就不回來似的,有時凌夏走出課室了,他沒跟著出去,就會一直不停地往課室門口翹首張望,直到凌夏回到課室了,他才又放心地開心地跟同學(xué)們聊天。
而與此同時,凌夏對自己也有另一種發(fā)現(xiàn),就是發(fā)現(xiàn)自己從不接受別的男生對自己示好,別的男生不管寫什么情信或送什么禮物都會被凌夏無情的全退回去,也從不正眼瞧一眼其它的男生,別的男生為她做任何事情,她也會不留情面地拒絕,但就是從來不拒絕秦瀟為她做所有的一切,她總是默默地順理成章地接受秦瀟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凌夏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或許是那一次的回眸動了凌夏的初心,讓她的心在心里默默的認(rèn)可了他,又或許是秦瀟純潔的真誠無意中動了凌夏的情。
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就像張愛玲的“噢,原來你也在這”一樣,有些人,只是不經(jīng)意的兩眼相對就已情根深種。
就這樣,,兩人成績優(yōu)異,男的帥氣女的美麗,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一個默默付出,一個默默接受,慢慢地就成了一道風(fēng)景,被同學(xué)們默默認(rèn)可的美麗的風(fēng)景,這道風(fēng)景,先是在班里,后來被傳到級里,再后來被傳到校里,再再后來被傳到其它學(xué)校里,凌夏不知道,在再再再后來的后來被傳到三十年后的世界里。
在很多人的眼里,成績優(yōu)異的郎才女貌的凌夏和秦瀟,是一道美麗的風(fēng)景,但在有些人心里,只有凌夏才是美麗的風(fēng)景。
那天放學(xué),凌夏值日,搞完衛(wèi)生,把清理的垃圾拿到校園處理掉后,回到課室準(zhǔn)備拿書包回家,但發(fā)現(xiàn)桌面上沒有書包,以為書包被人拿走或藏起來了,一下子急得不得了,愛書的人,書從來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總分,凌夏愛讀書,所以發(fā)現(xiàn)不見書包后異常緊張。
“哎,我書包呢?”凌夏平時值日都是先收拾好書包,放在書桌上,然后值日完后在書桌上拿起書包就走,已成慣性,可今天回來課室突然發(fā)現(xiàn)書包不見了。這時,剛好看到林威在座位上坐著還沒走,林威平日經(jīng)常跟凌夏開玩笑,凌夏覺得他不讀書又太愛玩不靠譜,所以凌夏跟他開玩笑的時候也從來都口不擇言,能傷害就傷害的那種,心想肯定是他開玩笑把書包藏起來了。
“林威,是不是你把我書包藏起來了?快拿出來?!绷柘谋緛砭图敝丶易黾覄?wù),這樣一想就更氣,于是二話不說就立即氣沖沖地對林威吼。
“沒有啊,我沒拿過你書包啊。”林威聽到凌夏這一吼,被驚嚇得一下子抬起頭,一臉無辜的哭笑不得的說。
“哼,沒有?肯定就是你,快拿出來?!绷柘牡笮U地說,凌夏的刁蠻多少有些是秦瀟寵出來的,凌夏自從知道秦瀟對自己呵護(hù)后,就開始不管何事都刁蠻任性一翻,因為她知道不管她作什么事,反正有秦瀟寵著,反正她做的在秦瀟看來都是對的,那為什么不任性恣意妄為呢,反正只要不做壞事就行,那時的凌夏就這樣在秦瀟的呵護(hù)寵愛下產(chǎn)生了這樣的心理。加上林威平時和她們玩得熟了,便更口無擇言,想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
“我真的沒有啊。”林威依然一臉無辜的看著凌夏再次無奈的說,被冤得差點沒哭出聲來。
“你看,在你柜桶里?!绷滞拖骂^的時候,看到前面凌夏的座位上的書桌柜桶里有書包,欣喜地說。
凌夏低頭一看自己的書桌柜桶,發(fā)現(xiàn)書包真的在柜桶里,知道錯怪了林威,立時尬尷得不得了,臉一下子因羞愧得而紅了一大片,很不意思的跟林威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后飛奔著離開課室。
有時候人總是很容易先入為主和自以為是,總是會以為怎樣,就是怎樣,而導(dǎo)致了很多誤會,有些因而造成傷害,也有些因此造成一段單思情。
林威看著凌夏飛奔而去的背影,心里被深深地觸動,一片初春的芳草心就這樣莫名地跟著她的背影而去,是的,林威沒有因此而生凌夏的氣,反而因此喜歡上了凌夏,他并不知道,這一喜歡就是一輩子。
對于感情,有人是一見鐘情;有人是日久生情;有人因妒嫉開始而生了愛,像秦瀟,喜歡凌夏,是從嫉妒凌夏開始,到后來深深愛上凌夏而一生不能自拔;有人卻是這樣因被錯怪被別人對他發(fā)脾氣而動情,像那刻的林威,而林威就這樣因為在被凌夏錯怪后心靈被觸動而至死不渝的喜歡上了凌夏,所以有人說感情是最莫名其妙的東西,大概就是如此吧。
感情是美好的,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有結(jié)果,尤其是單思的感情。其時,秦瀟喜歡凌夏的事已眾所周知,林威作為秦瀟的同桌,相比別人會更清楚。秦瀟溫和、帥氣、樂觀開朗,尤其是成績優(yōu)異,動力五項全能,林威知道自己無論從任何一方面都無法與優(yōu)秀的秦瀟相比,所以只能甘拜下風(fēng)地把對凌夏的喜歡放在心里,默默的喜歡著凌夏,連表白都不敢,待到敢于表白時已是二十多年后,當(dāng)然那是后話。
在凌夏找書包而錯怪了林威的事件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星期的時候,在又一天中午,凌夏又收到了另一個同學(xué)的求愛信。那天,凌夏回家吃午飯后回到課室,看到書桌里有一個很厚的信封,拆開里面是厚厚的一封信,還有一張大大的很漂亮的卡片,信里表示對凌夏無限的愛意和敬重,信是班上的一個男同學(xué)寫的,叫程柏弱,那是一個整天笑咪咪的男生,成績有點差,不太愛學(xué)習(xí),但人很可愛很和善,樣子笑咪咪的,很可愛,聽說他家里很有錢,在農(nóng)村來說,是不錯的公子二代。
凌夏看到信的那刻,心顫抖了一下,手也跟著發(fā)抖起來,她依然害怕收這樣的信,不知如何應(yīng)對,一時心慌,就趕緊把卡片和信撕掉,塞回信封里,然后偷偷地放回到寫信人的書桌柜桶里,凌夏一直認(rèn)為,寫信人收到這樣的回信就肯定知道是被拒絕。
凌夏知道這方法是很決絕的,只是凌夏情商低,真不知如何應(yīng)對,在年過近半生后才知道,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婉轉(zhuǎn)的寫信告訴別人說自己目前不想談戀愛什么的,這樣回復(fù)沒那么傷人。而這婉轉(zhuǎn)的方法還是在二十多年后一次同學(xué)聚會中有個同學(xué)無意中讓她領(lǐng)悟到的,然后她才知道自己當(dāng)年的處理方法有誤。
很快就期末考試了,很快地期末成績就出來了,凌夏依然是第一名,秦瀟第五名。秦瀟進(jìn)步神速,短短的時間,從一個成績中等生一躍至前五名,著實不簡單。
一年很快就過去,轉(zhuǎn)眼到了初二年級,初二的課室在教學(xué)樓的二樓,重新分班,重新?lián)Q同桌,凌夏的新同桌叫梧桐,是一個看似文靜的女生。
可能是課室在二樓的緣故,同學(xué)們懶得跑到一樓去,所以下課后,同學(xué)們很少跑到樓下的操場上去散步或追逐,而通常是三五成群地站在二樓的護(hù)欄旁邊扶著標(biāo)桿聊天,看著樓下的人成群結(jié)隊的在操場上散步或追逐。
“你看,這個就是凌夏的妹妹?!?p> “是哪個?哪一個?中間那個嗎?”
“對,中間那一個,眼睛小小的,臉小一點的那個?!?p> “是瓜子臉的那個嗎?”
“對對,就是她?!?p> “叫什么名字?”
“叫凌君,跟我妹一個班,我妹說的”
“嘩,這陽光下一看,她臉色好紅潤啊,挺不錯的,不過沒有凌夏漂亮?!毕抡n后,凌夏的同學(xué)聚在一起閑聊,不知誰看到了凌夏的妹妹,便議論起來,凌夏的妹妹剛讀初一。那時的凌夏,就像名人,連同她的家人也倍受關(guān)注。
很快就進(jìn)入了初二的期中考試,期中考試成績也很快又出了來,可是凌夏卻因此遭到了同桌梧桐的埋怨,而凌夏也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被人埋怨的感覺。
“人人都羨慕我可以跟你同桌,以為我考試可以偷看你的而可以成績高一點,但你總是不讓我偷看,測驗不讓我偷看,考試也不讓我偷看,害得我成績這么差。“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后,她的同桌悟桐生氣地滿懷怨恨地又幽幽地對凌夏說。
凌夏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不知怎么辦才好,只得耐心地跟梧桐講道理。
“測驗考試時我不讓你看我的答案是為你好,偷看的成績不是真正的成績,只有自己努力學(xué)習(xí)得到的成績才是真正的成績,而且就算我現(xiàn)在給你偷看了而讓你的成績提高,但中考時無法給你偷看的,那你怎么辦?如果現(xiàn)在給你偷看了成績,你覺得自己成績好就不會努力了,那反而會害了你,你說是嗎?”凌夏耐心地說。
梧桐生氣而幽幽的表情,讓凌夏心里很難受,同時又很內(nèi)疚,但自己只能這樣做,測驗考試不給她偷看是真的為她好,同時凌夏覺得成績是自己很辛苦努力學(xué)習(xí)才得來的,如果白白給你了,那對于辛苦努力的人來說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