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曠工

　　01

　　天氣開始慢慢冷了。

　　只要是下雪，我們就可以休息。

　　小強躺在床上看電視，而我就躺在床上玩微博。師傅有時在辦公室看報紙，這是我們的日常。

　　后來沒過多久，房間里來了一位安全員，老范。

　　這樣，房間了多了一個人。

　　日子一長，讓人心里有點暖和。

　　老范來了不愛說話，只是見面笑笑，沒事就喜歡睡覺，我和小強有時也不會太大聲，只是安靜的坐在那兒傻傻的看著，有時也會覺得讓我們心里踏實。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樓也開始慢慢高起來，我覺得這是我們的成績，看著樓慢慢的高了，這一刻心里也會很有成就感。其實這是最好的生活，雖然有點孤獨，雖然有點漂泊，可是時間長了，總會變得有些難忘。

　　自從工作以后，慢慢的和你少了聯(lián)系。

　　只是傍晚休息的時候，和你打個電話，那一刻自己心里也會覺得安然。

　　生活是這樣。

　　有時心里也會孤獨，要是家里能夠幫的了一些，我想日子也會變得幸福很多，可是那個時候，那個家，真的很無能為力，除了能夠給自己很多貧窮以外，至于其他的忙，似乎真的沒有能力。

　　自己也不能抱怨，畢竟這些年，能夠讀書全靠家里幫襯著，不然自己也沒有能力讀書，如今只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只是想著早點和她結(jié)婚罷了，可是沒有錢，真的，那一刻忽然能夠明白白手起家的道理。

　　有些時候，有些道理，都是來源于生活，不是書上說的那般容易。

　　02

　　你也常常問我：“我們什么時候能夠結(jié)婚呢？”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可是在我看來，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剛剛畢業(yè)的自己，和你一樣，除了彼此，一無所有。

　　若是能夠讓你過得好，需要時間，可是即使花了時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變得如此幸福，幸福不只是說說而已，幸福需要我們很多的幫襯著。

　　如果全部靠自己，也不是不行，總是需要一些時間。

　　可是，你，會等嗎？

　　我不敢回答，也不敢去說，只是這樣一天一天的等著，希望你能夠明白，可是后來日子長了，你開始不停的問著這個問題，再后來，我們倆開始變得彼此抱怨。

　　如果……

　　如果……

　　嗯，每個人都有很多如果來傷害彼此，也許這是想要立刻改變現(xiàn)狀的想法，可是自己真的很累。有一天晚上，自己拉著小強跑去外面的排擋，兩個人要了一瓶白酒，炒了幾個菜，坐在那兒，大口的喝著。

　　“南哥，你說說，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你看看我，如今還沒找到對象，我都愁壞了，要是能和你一樣就好了，有一個喜歡的人惦記著，該是多么的幸福啊?！?p>　　“小兄弟，你不懂，有些時候，我們的難處你無法理解?！?p>　　“呵呵，是的，可能是這樣，但是我覺得只要是搞工程，日子久了，總會能夠好起來。相比較進工廠來說，我覺得這是改變命運最快的方式，只要是我們努力，只要是我們盡力，總會變得好起來，總會讓人覺得有些開心，有些激動。”

　　“說的是這樣，可是還是需要時間，不是嗎，如果一切能夠早點來，可能就很好，可是這時間，不能等，只是我們都在畢業(yè)的時光里，沒有辦法，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如果家里能夠給一點支持，我想是最好的，可是我們不行，呵呵，我覺得能夠讀書就是家里給的最大的幫助，至于說要給自己說個媳婦，家里情況實在無能為力?！?p>　　“嗯嗯，沒事，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好起來，我們在這兒，你看看，遇到了一個好師傅，找到了一個好項目，雖然待遇低，但是能夠鍛煉我們的意志，至少以后出去以后，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還年輕，不是嗎？”

　　“來，為年輕干杯?！?p>　　“干杯?！?p>　　“好的?！?p>　　03

　　快過年了，項目上開始不太平。

　　很多農(nóng)民工都來要錢，那時候，老板似乎壓力很大，總是不停的解釋著，希望能夠多給一點時間。

　　項目上的民工都是外地的，干活不會干到臘月二十八左右，往年只要進入到了臘月，就開始要錢，趕緊買票回去，其實這樣的生活也能夠理解，忙碌了一年了，如今可以回去了，兜里沒錢，也會覺得心里不安。

　　老板人也不錯，他沒有逃避，而是讓項目經(jīng)理不停的安撫著工人的情緒，承諾一周所有的錢全部到位。

　　我們幾個人也很忙，都在和班組核實著工人數(shù)量，還有工人個人信息，生怕有弄錯的。

　　那時項目上最大的話題就是，老板能不能搞到錢。

　　大伙都知道老板整天都在外面，希望能夠搞到錢，這是讓人心里難過的，有時也會孤獨的不安，可是我們坐在辦公室里，師傅讓我們安靜的審核工人信息，其他的事情不要多說，不要那么多的好奇心，不要那么多的瑣事，專心做好一件事。

　　小強笑著沒有說話，我也一樣，辦公室里老范也來了，他最近很忙，剛從外面安撫工人回來。

　　“難搞，希望老板搞到錢，這樣就好了，說了半天了，還是不行?！?p>　　“沒事，老板有辦法的。”師傅接著。

　　“是的，年年都是這樣，不過今年行情不太好?！?p>　　“嗯是的，沒事，都能過去，呵呵。”

　　“每年到這個時候不好過?！?p>　　“就是的，不都也過來了嗎？”

　　我和小強聽了不停的笑，心里默默的佩服著師傅的樂觀，他是這樣的一個老頭，是這樣的一個師傅，不管遇到什么事，總能開心的笑著，總能想著法子解決。

　　04

　　有一天晚上，我們都躺下了，忽然自己的手機又響了。

　　是你。

　　“南哥，我好像發(fā)燒了?！?p>　　就這一句話，我從床上呲溜起來了。

　　小強問我怎么了。

　　“對象生病了，我去看看?！?p>　　“那么晚，出門注意安全?！?p>　　“沒事，師傅那邊幫我看著點，這兩天下雪，應(yīng)該不是很忙，有時打電話。”

　　“好的?！?p>　　“謝了兄弟?！?p>　　自己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北風吹得厲害，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十點多，公交車沒有了，自己揮揮手，找了輛出租車。

　　一路上，自己和你通著話，希望能夠堅持一會兒。

　　感冒不可怕，發(fā)燒不行。

　　這玩意需要很多及時治療，不容易影響健康。

　　我到了你住的地方，那個時候你已經(jīng)到了小區(qū)門口，自己帶著你，到了醫(yī)院，排隊取號，晚上人不多，這讓自己心里不是很慌，大夫開了點消炎退燒藥，我們到取藥處領(lǐng)了藥，然后坐在休息室掛點滴。

　　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深夜十二點多。

　　聽說冬天掛點滴，由于溫度低，可能手背皮膚可能有點腫，自己蹲在那兒，不停的觀察著，后來你笑了：“南哥，沒事，這沒事的，這兒有空調(diào)，哈哈，我猜你在想什么，手背不會腫的?！?p>　　“嗯，小心為好。”

　　“兩瓶水呢，不知道需要多久?！?p>　　“沒事，很快?！?p>　　寧靜的傍晚，休息室的人不多，的確很暖和。

　　05

　　次日上午，小強來電話了。

　　“老板來了?！?p>　　那一刻，自己心里很是著急，可是很久沒有陪著你，又下著雪，自己想著休息休息，老板來了，這個事情有點難過，對于我們來說，老板平日里很嚴厲，要是知道我們不在，肯定批評。

　　他和師傅不一樣，師傅知道了，不會說出來，老板知道了，可能要扣工資，比較跟著私人老板打工，不如公司那樣正規(guī)。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能夠掙到錢，比啥都強。

　　“要是嫂子好了，南哥你還是快點過來吧?！?p>　　“行，謝了兄弟?！?p>　　外面的雪不停的下著，越來越大。

　　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大雪不停的下著，這樣我們喜歡，只要是不停的下雪，自己和小強可以偷著閑，他追他的電視劇，我刷我的微博，還有師傅，看著他的《參考消息》。

　　自己跑著超市，給你買了些零食，還有一些牛奶，平日里也沒有時間，只是希望能夠多一點陪伴，忙好了這一些，自己看著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中午十一點左右。

　　小強發(fā)了信息：“南哥，回來吧，老板問到你了，我說在外面理發(fā)呢，一會就來?！?p>　　打電話和發(fā)信息性質(zhì)不一樣，發(fā)信息說明可能真的很難了，自己坐著121，時間大約一個半小時，雖然有點久，不過中午能夠休息，也算是休息時間，幸好工地沒有人干活，大伙都在要錢，這一會兒也能夠老板忙碌一會兒的。

　　沒有曠工，這是第一次曠工，心里總是覺得很害怕。

　　不過希望以后的日子越來越好，希望這樣的生活，總是能夠慢慢的好起來。

　　叮鈴，手機又響了。

　　是你。

　　“謝謝你，南哥，辛苦了?！?p>　　那一刻，自己坐在121的車上，很暖和，我喜歡這種暖和，透過車窗望著遠方，時不時就能遇見環(huán)衛(wèi)工人，不停的忙碌著清理地面上的積雪，路兩旁，沒有高樓聳立，平房也很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