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白月光是小師姐(6)
六
以往車水馬龍的承祥客棧,今日卻人跡罕至。
莫非都去萬花樓看熱鬧了?
那也不可能里面的住客都去了。
徐嬌站在不遠處觀望。客棧內(nèi)外一片寂靜,連人影都沒有,昨夜那個日日開工的小二此刻也不見了蹤影,奇怪的是客棧門卻開著。
“你不進去瞧瞧?”
耳邊突然出現(xiàn)的氣息,嚇了她一跳。未拔劍,徐嬌快速用手肘瞄準他的胸膛頂過去。那氣息來了幾個后空翻,而后站定。
“你這小丫頭,有沒有人說過你脾氣很壞?”動不動就動粗,妖被修仙者打傷,可是很難修復的。
見她不想搭理,寧亦柏拍拍沾上衣的灰塵,不跟她一般見識:“這樓是虛境?!?p>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此樓,非彼樓。但他們,還在里面,她就不得不進去,一探究竟。
徐嬌邁開步子,往里走去,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來,未轉身撇頭道:
“你跟著我做什么?”神情很是警惕。
“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我覺得有趣,就不能去瞧瞧?”直接無視她的表情,越過她先走進去。
徐嬌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他的身形比昨晚見到時嬌小了些,好像矮了一個頭。
莫非她眼花,看錯了?但看沒看錯也沒什么說法。
她能感覺出,他的妖力不低,至少她占不了多少便宜,就隨他去了,只要他別與她作對就成。
進去的路沒有任何異常,直到走進大堂,周圍的一切才逐漸扭曲,發(fā)生變化。
方桌長凳,像有心跳意識般,站立成模糊的人形揮舞,碗碟變成奇怪的爬蟲,筷子長條變成蛆蛇扭動。詭異的物體有的融入如肉壁狀的軀墻,使整棟樓不斷擴大延伸,似在生長;有的則如當徐嬌是蜜糖香肉,紛紛向她涌來。
數(shù)量之多,猶如蟻山蜂潮,但好在殺傷力不強。
寧亦柏走在她前面,徐嬌原想著躲在他后面省省靈力,卻不想那廝溜得極快。也不知道是什么妖,一眨眼的功夫,便從眼前消失了。
徐嬌還沒顧上尋找他的身影,那原本還有些距離的活死物,仿佛會瞬移術般,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她來不及思考,赤手掌風御敵,身體本能地旋轉躲閃。
躲閃的同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并不在地面。
原來不是它們會瞬移,而是自己的位置被改變了。
仙女很美,也很厲害。想以數(shù)量打敗徐嬌,根本是不可能的。本體似乎也沒想過能一招滅敵,螻蟻被消滅的同時,客棧已經(jīng)完全換了副樣貌,逐漸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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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發(fā)?!痹舶l(fā)現(xiàn)花瓶底座上寫著的幾個字,有些緊張?!岸熜?,這是第三個提示?!?p> 眼圈泛青的衛(wèi)華表情冷峻,心情很糟糕。本以為殺了那個妖便能收拾行囊歸山的人,才剛進客棧的客房,一切就變了模樣。
一夜沒睡,還身上帶傷,稀里糊涂地擱這兒玩捉迷藏,他只覺神煩。直接來個妖怪讓他劈了不就完事兒?多好。
也不知道這是哪兒,周圍像是迷宮一樣,有無數(shù)個轉角回廊,窗口房間。有時會遇上抱著布娃娃的紅衣小女孩,有時會被可怕的巨蟲纏上。或一個開門,舉步就是一個黑不見底的懸崖,像一張可怕大口,等著你失足掉下去,好飽餐一頓。
看來這妖怪玩兒心很重,甚至可以說有些惡趣味。但有一點好,它告訴了通關條件。
找到十個物件。
衛(wèi)華手里拿著一個人皮鼓和一把銅剪,聽他說“女人發(fā)”雖覺心煩,卻未放松警惕。
這玩意兒妖力不怎么樣,手段卻極其陰險。誰能想到,要得到人皮鼓,需要制服那人,再看著他活著用自己的皮制鼓。那慘叫聲里還夾雜著愉悅的興奮,到現(xiàn)在都縈繞在耳間;一把放在女子妝奩里的帶血銅剪,抓在手里能毫無意識地扎向自己。方才若不是曾凡一掌打掉剪刀,他估計身上又得帶個大窟窿。
曾凡看完提示,將花紋繁復的瓷器放回原處,指著花瓶對面的房門。
“我們進去嗎?”
前兩個物件都是開門后才找到的。盡管他們知道門后面沒什么好東西在等著,但他們不得不打開。
衛(wèi)華走上前,手剛搭上門邊,身后突然一聲巨響。
他們一直神經(jīng)緊繃,打破寂靜的這一聲嚇得他們紛紛握劍轉身,蓄勢待發(fā),準備一看清事態(tài)就出手。
徐嬌手里握劍,菱花劍泛著淡粉色靈光。若不是她劍頭朝下,他二人都以為她是妖怪變的。
“徐嬌?你怎么來了?”
徐嬌收回劍,走近:“久等不來,想著這邊可能有情況?!彼紫律恚瑩荛_花瓶碎片,從中撿起用紅繩扎著的一小撮長發(fā),“這是什么?”
還未等衛(wèi)華說明,曾凡搶過頭發(fā),奪聲驚呼:“小心!”他也不知,為何心驚。
他動作很快,但那物更快。沒等她松手,頭發(fā)像活著的蝮蛇一樣,將曾凡的手與她的緊緊纏繞。感受她冰涼的體溫,曾凡一下子變得燥熱不安。
兩個人同時握拳被束緊,越是往外掙扎,發(fā)絲勒得越緊。發(fā)絲緊貼皮膚,根本無法用劍斬斷。
“二師兄,你手里的剪刀,借我一用?!?p> 銅剪雖然有些陳舊,但刀面很鋒利,泛著兇光。
衛(wèi)華沒有立刻給她,諱莫如深地瞇了眼躁動的曾凡,道:“這銅剪會傷人,而且這頭發(fā),暫時不要損毀為好。”
他簡單向徐嬌做了一下說明,徐嬌也認同他的想法。集齊十個奇怪物件對他們來說一點不難,且看這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再做打算不遲。
徐嬌細皮嫩肉,發(fā)絲又長又細,實在被勒得疼。
“五師弟,能否放松些。”
許是突然與天仙有肢體接觸,他很緊張,拳握得老緊。被她輕輕一叫喚,身體才猶猶豫豫地放松下來。
隨著他們動作,頭發(fā)確實勒得沒那么緊了,但效果不佳。徐嬌再摸索,伸直手指,曾凡也跟著學。她不斷調(diào)整手的姿勢,最終發(fā)現(xiàn),十指相扣時,頭發(fā)居然神奇地沒有繼續(xù)勒緊。
等徐嬌回過神,……三人頓時無言,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