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墮魔了?
和光派里,不知是由何人,從何時起,正在悄悄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湯小白不是人。
弟子們都在傳,湯小白醒后性情大變,又功力大漲,保不準(zhǔn)是受傷之時被什么游蕩的孤魂野鬼附了身,奪了舍。
這傳聞就像滾雪球,尤其在那么多學(xué)生都親眼見到過湯小白對抗二長老時眼中濃重的殺氣以后,雪球更是越滾越大,甚至到大家?guī)缀蹩煲嘈?,湯小白其實是墮魔了?p> 因為只有墮魔之人,才會忽然靈力大漲,忽然性情大變。
墮魔之人什么樣,和光派的弟子們不知曉,就連長老們也沒見過。
但是湯小白什么樣,他們都見到了。
“大概就是那樣了?!钡茏觽兘活^接耳?!澳蔷褪菈櫮г撚械臉幼?。
湯小白自然聽到了那些人的話,也看到了他們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驚恐模樣,可只覺得好笑。
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會墮魔。
一種,是被法器或修為強(qiáng)大的魔族控制住,失去了人性和靈識的墮魔。還有一種,則是像山月那樣,心中忽然有了無法解決也無法接受的事,由著那股執(zhí)念而墮魔,也俗稱走火入魔。
只是,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是她現(xiàn)在這個模樣。
湯小白對那些流言淡然處之,依舊照常上課,照常修煉。就像那些傳聞從未傳入過她耳中一樣。
傳聞玄乎其玄,當(dāng)事人又漫不經(jīng)心,門派弟子們說了幾天自然也覺得無趣。畢竟沒有人真的見過墮魔,而湯小白不發(fā)火的時候模樣看上去又太過無害,實在和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墮魔沾不上邊。
可就在這個傳聞的熱度剛剛降下去不久,學(xué)生中忽然又傳開了另一個傳聞。而且這一次的比之前那個可信度更高,也更可怕。
他們說,當(dāng)日五長老及時出現(xiàn)救下的人,并非湯小白。
換種說法,那日五長老之所以出現(xiàn),其實是去救田千和許卓功的。
這個說法比前一個傳的更有板有眼,甚至細(xì)節(jié)都足夠逼真。
傳聞?wù)f那日田千的劍刺過來時,湯小白只用一只手便攥住了劍刃,而后將那柄千年玄鐵劍生生掰斷。
還說田千便是因為此事受到過度驚嚇,人才瘋的。
再結(jié)合許卓功走的時候一反常態(tài),沒哭沒鬧,近乎落荒而逃的行徑,更是給這回的流言增添了一分可信度。
……
“不信你去看她的虎口,看上面是不是有一道疤?”散學(xué)后的教室里,有弟子對同行伙伴這樣說。
幾個人隨即又是猜拳又是互相推搡,嘻嘻哈哈笑鬧了一通,最后誰也沒有真的敢上前來問她,“給我看看你手掌?”
可湯小白卻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
掌心光潔如初,沒有半點傷痕。
一定不是。
韓襄客那個人,雖然嘴上漫無邊際,但總不至于拿這種事騙人。湯小白想大概是自己多慮了。
可是又為什么,她對于那些人描述的場景……總隱隱約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對人們來說,真相往往不重要。”不知道風(fēng)季什么時候過來的,說完這句話,便坐在了之前南穗的位子上,輕松而自然,似乎那本就是他的位子。
湯小白笑了笑,“我并不在意?!?p> 風(fēng)季掃了一眼她正攤開的掌心,也跟著笑了,“不過我很好奇,真相到底是什么?”
湯小白翻手扣過去,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輕道,“我也忘了。”
風(fēng)季停止了追問。兩人并排而坐,沉默不語,氣氛卻并不因此而尷尬。
“那日,謝謝你了?!边^了半晌,湯小白忽然開口道。
風(fēng)季側(cè)過頭看她,眼神干凈而真誠,“你不懷疑我嗎?!彼麊?。雖然是問句,話中卻沒有疑問。更像是在調(diào)侃打趣,你怎么不懷疑我呢?
湯小白知道她已經(jīng)不需要解釋什么了。這就是風(fēng)季令人覺得舒服的地方,他總能恰到好處的讀懂自己想法。
“但是那個人。卻是存在的,并且還存在著?!憋L(fēng)季輕聲道。
湯小白嗯了一聲。不過她倒也不在意那人是誰。比起這個,她更在意南穗的傷勢,以及……
“喂,和我打一架吧?!?p> 一個身著褐色袍子的弟子站在湯小白面前笑嘻嘻道。
湯小白頭也沒抬,“不?!?p> 那弟子嘁了一聲,抱起臂膀挑釁的看著她,“是不是怕了?”
一旁的風(fēng)季見此場景,心中了然。
修仙者以功力強(qiáng)大者為尊,所以人人都想做最強(qiáng)大的人。不說田千一事是真是假,湯小白對抗二長老的事情確是早已人盡皆知,既然有圍觀看熱鬧的,就肯定會有不服氣躍躍欲試想要挑戰(zhàn)她的。
風(fēng)季笑了笑,他之前一戰(zhàn)成名,打贏了自己師父,也曾經(jīng)歷過一段時間這樣的挑釁。直到后來玄圭來找了他。
其實和玄圭比試那一場他不算是贏了。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玄圭身上并不止有火系之力,他還有著極為渾厚的土系之力,和自己系出一宗。
而玄圭,也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與常人的不同。最后咦了一聲,忽然停下嚷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子打累了。
再后來便不知道玄圭回去和那些人說了什么,那之后竟再沒有人來挑戰(zhàn)自己了。
倒也是個有趣的人。
風(fēng)季正思索著,冷不防身邊傳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哎,疼疼疼疼疼。”
原來之前還抱著臂膀得意洋洋那個人此時雙手已被小白擰到了身后,整張臉嚴(yán)絲合縫貼在桌子上。因為疼痛,那木系弟子的五官已經(jīng)有些扭曲了。
“不要再讓我從你嘴里聽見南穗的壞話?!睖“卓粗Z氣冰冷。
那弟子忙不迭應(yīng)聲,“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
他的求饒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壓著手臂的力道忽然一松,整個人也隨即松弛下來,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奇怪。他修為在木系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怎么面對湯小白的時候他連半分還手之力都沒有?
風(fēng)季低下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好心提醒道,“在兩人功力相差巨大之時,便不是比武了。而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p> 說罷,跟著小白出門去了。
聽見風(fēng)季的話,那名木系弟子瞬間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原來……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湯小白已經(jīng)變得這么可怕了嗎?
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給自己順氣,看來墮魔一事,并非空穴來風(fē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