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峰雖是掌門直屬的主峰,但收的弟子一點(diǎn)也不少,至少比起浮雪山絕對不少。
前世楚焯拜入掌門亦卿和門下,盡管天賦不凡,卻也只是入室弟子,還多半由大師兄教導(dǎo),見不得掌門這個師尊的面,一直在嫡傳大師兄底下默默無名。
這一世,他卻直接成為浮雪山的唯一嫡傳!
弟子等級之間的差距,影響到的可是往后資源及各方面的優(yōu)勢。曾被壓得死死的,楚焯頓時(shí)有種“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的驚喜。
重生以來心中的枷鎖突然松了些,讓楚焯眉眼間不自覺帶了幾分暢意。
這種雀躍幾乎要溢出他身體,恨不得盈滿這整個九玄派。
被強(qiáng)行感染的司徒燁忽然覺得自己入九玄峰也沒那么高興了,他不爽的戳了戳他,“小矮子,你高興什么?”
被戳破愉悅的楚焯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氣,充滿寬容與可憐:“胖子,你要完了?!?p> 九玄峰大師兄比掌門還嚴(yán)厲得緊,司徒胖子這副德性,怕是要被磨瘦十公斤。
前世在大師兄手底下,楚焯還能不清楚么?
“怕是你才要完!你看看掌門,再看看浮雪山主,以后你的日子難過咯!”司徒燁得意洋洋地說道。
掌門溫溫柔柔的,笑瞇瞇的看起來也很平和;掌門他師妹就不一樣了,美人是極美不錯,可看起來就是萬年雪山??!
他這樣一說,旁邊跟他聊過天的女孩也順勢插進(jìn)話來,“我也覺得掌門很好脾性的樣子!”
楚焯回想起前世見到的亦卿和,暗暗搖頭。
“對了,你是浮雪山的,所以你叫楚焯對么?”女孩甜甜問道,見他不回答,又主動說道:“我叫林若!”
前世這個掉書袋的也是這樣找上他,楚焯冷眼看著她一派天真明媚的模樣,對著周遭每一個被大峰挑中的弟子套近乎。
不多時(shí),各峰收徒的長老或峰主們確認(rèn)過名單之后,因著各個都是大忙人,很快就領(lǐng)著弟子們走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楚焯感覺每個人走之前都看了他一眼,帶著滿滿同情的那種。
林若被德充峰長老帶走之前,還跟他揮了揮手。楚焯朝他頷首,倒是一旁的司徒燁熱情洋溢的跟她揮手之后,才歸隊(duì)到掌門身旁。
楚焯于是扭頭去找自己師尊,她應(yīng)該也會直接把他帶回浮雪山……
嗯?浮雪山主人呢?
只見原本浮雪山主坐的那處,空空蕩蕩地留了一把椅子。
“哈哈哈哈哈,小子!”
有個粗獷男聲橫空打破楚焯的獨(dú)自僵硬,“你山主早走了!”
楚焯于是抬頭看了看千里之遠(yuǎn)的浮雪山,沉默地把目光轉(zhuǎn)向那高大挺拔的男子。
這人他識得,這是聞名天下的劍修大能,也是修劍的藏鋒峰峰主,豐泣。楚焯知道這位強(qiáng)者,也知道他似乎跟亦清遲頗熟。
故而楚焯下意識向豐泣打聽亦清遲的去向。
豐泣笑著指了指那云中隱約的白山頭,“看見沒?”
楚焯點(diǎn)點(diǎn)頭。
“那是浮雪山山主的洞府,你必須在三日內(nèi)到達(dá)。不能使用法器,不能借助別人的法器?!?p> 楚焯陷入沉默。
他終于明白那些師門長輩同情的目光是哪來的了。
還真是——
值得同情。
“豐師弟竟也不說清楚!”丹藥大峰的重云峰峰主捂嘴笑道,“白叫人以為是刁難!”
楚焯:“……”
這難道看起來還不刁難嗎?
他可還只是個凡人?
重云峰主“譴責(zé)”完豐泣,溫婉明媚的女人轉(zhuǎn)頭對楚焯露出溫和的笑容,她輕聲解釋道:“浮雪山收徒的考核就是這個,不過也是有好處的,畢竟浮雪山每一代收徒就只有唯一一個,你要是通過考核了,就會是亦師妹的關(guān)門弟子。”
關(guān)門弟子?。?p> 這幾乎就代表了,亦清遲永遠(yuǎn)只會是他師尊。
只是……
眾人目光投向遙遙浮雪山,不由得齊齊沉默,然后以更加同情的目光看著楚焯。
重云峰主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楚焯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實(shí)則完全笑不出來,連安慰自己都難。
怪就怪前世浮雪山一主一靈都沒選任何人,導(dǎo)致他完全不知道浮雪山還有這么個規(guī)則。
“弟子冒昧請教峰主,”楚焯彬彬有禮地問道,“敢問這代山主是如何通過考核的呢?”
不能借外物之力,那么參考一下亦清遲的總行了吧?
可他好似問了個不平凡的問題。
幾個峰主對視了一眼,低聲討論起來,重云峰主才緩緩道:“貌似是……瞬移?她的……神通?”
三天考核亦師妹好像只花了三秒不到吧?
幾人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幸好亦師妹她親師兄扛起了大旗!
“師尊說過,師妹血脈不凡,應(yīng)是天生神通。”掌門亦卿和笑瞇瞇地補(bǔ)充道,一臉很是驕傲的樣子。
峰主們紛紛點(diǎn)頭。
凡人血脈?楚焯:“……”
生在終點(diǎn)真的好氣人。
——————
師門長輩鼓勵鼓勵完人就走了,只留一個還不會感應(yīng)靈氣的凡人弟子楚焯,望著迢迢浮雪山,感受人生的絕望。
不管要想什么辦法,三日期限顯然已經(jīng)開始計(jì)時(shí),就算是只有走路這個方法,那他也得嘗試。
楚焯一面大步往浮雪山的方向走,一面思索著。
三天走完這個路程根本是不可能,至少對於凡人弟子來說絕不可能,那么……為何會設(shè)下這樣的考核?
浮雪山靈既然會認(rèn)可他,那就代表——浮雪山靈跟它山主認(rèn)為他上得去,或許他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能力?
“欸,你是新來的弟子吧?”
路旁一個師兄一見他便道。
楚焯見他是黃衣門服,他依稀記得門內(nèi)各修為的用色規(guī)定,而這位顯然是金丹弟子。便停下來行了一禮,“見過這位師兄,只是師弟還在限時(shí)考核,恕不奉陪?!?p> 他說完又大步向前走去,那金丹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追了上去。
“欸師弟,你要去哪?我御劍送你一程總比你這樣走得快吧?”金丹御劍輕輕松松跟上他,看了他一眼,揉揉眼又看了一次,才吃驚道,“師弟竟還未修行!”
重生的楚焯在凡間本打算自己修行,可又怕因此不得入仙門,倒難解釋他一介平民如何通得修行法門,只拿了木劍練習(xí)劍術(shù),至今猶是凡人之身。
他拒絕了好心的師兄,“多謝師兄,只是這考核卻是不允法器使用,也不允旁人法器相助?!?p> 楚焯說著規(guī)定時(shí)都有點(diǎn)兒心酸。
那師兄訝然道:“哪個考核這樣虐待新弟子?我竟是聽也沒聽過,師弟可別是被騙了吧?”
他不知道那句話戳到了這個認(rèn)真趕路的師弟,師弟幽幽看了他一眼。
“浮雪山考核,掌門和幾位峰主說的規(guī)則。”
那師兄頓時(shí)啞然。
那些大佬哪會騙一個新入門的小弟子!
不過他說——
“浮雪山!”師兄瞪大了眼看著他,“可是煙雨峰連著的那座浮雪山!”
“是…”楚焯回答完便是一愣。望向云霧繚繞的白山,再看一旁深青幽暗的煙雨峰。
對了,浮雪山是與執(zhí)法的煙雨峰相連的,如果他沒記錯,它們中間還連著一片高地。
“浮雪山主居然要收弟子了么!”師兄喃喃自語,倒沒讓楚焯聽見。
師兄又道:“還未自我介紹,我名紫靜,對九玄派地理還頗熟悉。不如師弟同我詳細(xì)說說,我給你指條路吧!”
紫靜生得白凈俊秀,露出的笑容讓楚焯有些難以拒絕。他覺得這名字聽著熟悉,卻一時(shí)想不起是誰。
“我名楚焯?!背踢呞s路邊說,緩了下急促的呼吸,才道:“據(jù)聞浮雪山收徒規(guī)矩便是,三日內(nèi)不借助外力登山頂?!?p> 紫靜更是錯愕,他抬手比劃了下,得出結(jié)論,“浮雪山頂可都在云上了,那可多高!”
他想了下道:“楚師弟走上三個月怕也到不了?!?p> 楚焯非常同意。
“不過,煙雨峰山腰有一片斷雪原與浮雪山相連,若走此路或可快上幾分?!弊响o手一翻,一份宗門地圖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上。
楚焯看了一眼,隱約瞥見九玄峰與浮雪山的距離挺近,又問道,“九玄峰難道不比煙雨峰到浮雪山近?”
紫靜卻是壓不住,嘴角一抽,指著兩山峰之間一片鮮鮮桃色,“這是鏡花林,圍繞浮雪山?!?p> 直覺告訴楚焯,他前世不曾注意的宗門地理肯定有玄機(jī)。
怪他前世只知在山上修煉,最后出宗門也不曾細(xì)細(xì)觀察過,如今是一頭霧水。
“鏡花林是很神奇的地方,”紫靜說道,“一進(jìn)去便會有道心拷問?!?p> 楚焯詫異道,“那不是天劫才有的?”
唯有破除境界時(shí)的天劫,才會出現(xiàn)心魔劫或是道心拷問這樣的東西!
前世竟也沒人提過這鏡花林的玄機(jī)。
紫靜倒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提一個新入門又未修仙的弟子如何知曉天劫之事,只是繼續(xù)道,“故而沒有修士會選擇走這條路,畢竟一不小心或許就隕落在那兒……”
楚焯嘆了口氣,到頭來竟也只有斷雪原那條路可走。
他前世心魔至今猶存,又有重生之秘,如何能夠自投羅網(wǎng)到鏡花林走一遭?
倒是浮雪山,有這么一個大殺器在,難怪清靜。
但求再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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