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的話夏螢茜說過很多次,此時已經不會再說,她只是微笑著側身讓雨曦在梳妝臺前坐下,自己則提起妝筆和粉餅立刻開始在雨曦的臉上輕撲著裝。
夏螢茜嘖嘖的感嘆著雨曦白皙又水靈的皮膚,抬筆在對方的眼角畫上淡墨的眼影,她望著雨曦細長的睫毛微勾唇角,笑著說果然給你化妝就是在雕琢藝術品,不管怎樣嘗試都讓人覺得氣質非凡。
“雨曦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眾是藏不住的?這次的晚會你一定也會很吸引人,畢竟不管怎樣你看起來都像場上的公主....”
“這次你又要迷倒誰呢?早晚有一天所有的男生都會喜歡你,司徒夜深也不例外!其實啊在新的環(huán)境里出眾一點認識一些新人也是好事,沒準他還會因此吃醋不是嗎?”
夏螢茜伸手盤起雨曦的頭發(fā),一邊用精致的發(fā)簪和頭飾打理她的頭發(fā)一邊接著滔滔不絕:
“其實要我說啊,你不用擔心太引人注意會麻煩,為什么不一開始就選擇去找司徒夜深呢?你就應該穿得光芒四射拉著他的手走入晚會,只要看見你們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模樣,我想不會有人還會敢去打攪你的?!?p> “而且啊,你其實真該宣揚一下你的主權和地位,你家那位雖然無人敢追,但是畢竟長得那么帥又那么優(yōu)秀,還是充滿了各種傳奇色彩的‘神秘’人物...嘖嘖,背地里如狼似虎盯著他看的目光可也不少呢!”
“上次晚會時也是,那算是司徒夜深社交場合‘首次亮相’吧?我可是從不少人那里聽到了很多八卦,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些年輕女孩們那副一眼就被他顏值氣質俘獲了的瘋狂模樣...你身為他身邊唯一一個有實質地位的人可得滅掉那些小女生的心思....”
雨曦聽著夏螢茜這般帶著幾分調侃又帶著幾分勸說的話沉默不語,眸光落在面前的梳妝鏡上倒映出了鏡中她那雙平靜無瀾的綠色眼睛,直到夏螢茜自言自語般的玩笑與勸說短暫停頓,她才眼簾輕垂說自己沒有那么出眾也沒有那么做的理由。
夏螢茜聽到她這話卻聳了聳肩膀,提高音量道:
“雨曦你在猶豫什么?到了新環(huán)境就該給那群看見帥哥就腿軟的女人們一個下馬威!畢竟你可是他的緋聞女友!”
聽到這樣的話雨曦卻忽而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
“是‘緋聞’但不是‘女友’??磥砟阏娴氖切@論壇逛太多了,這種重點都抓不住,我和他從來就不是那種關系,這樣的消息其實一直都只是同齡人為了滿足自己八卦心的炒作?!?p> “但是司徒夜深可從來都沒有澄清過什么哦?沒準他心里也偷著樂默認了嘛?!毕奈炣缇镒旆瘩g了一句,卻意外從面前的鏡中看到雨曦輕皺了皺眉頭露出了一抹帶著苦澀的無奈笑意。
“這樣的流言能夠一直流傳到今天,其實也不過只是因為他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評價罷了?!庇觋卣f,“或許對他而言去澄清這種事情反而是多余的,大家這么認為,反而會有利于他不受那些女孩們的干擾,這點于我也一樣,所以我們一直都那么保持沉默過來了。”
夏螢茜聞言皺眉:“怎么感覺你們之間這么曖昧的關系被你說得這么冰冷?”
“我只是訴說事實?!庇觋赜中ζ饋?,但臉上漫開的笑意卻未能傳達到眼底,“而且他是不會愿意讓我牽著他的手入場的,那樣會讓他更加成為被人打量的焦點,他不喜歡那樣的感覺?!?p> “而且他的話,比起選擇帶女伴入場試圖去融入那樣的晚會,估計會更愿意選擇獨自一人前去,然后中途忽然就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消失掉吧?”
“或許他也會帶男伴進去...呵呵,我是說他和他的塑料兄弟芬特爾里?!毕奈炣缏牭竭@里不由嗤之以鼻的搖了搖頭,“當然,最好是不要讓我看到那種場面?!?p> “...那樣會更加吸引別的女孩的目光的,我想他應該不會選擇和芬特爾里一起進去?!庇觋啬敲礋o奈應答著,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什么畫面來,如果司徒夜深真的和芬特爾里結成伴走進晚會會廳,估計會成為不少女孩底下竊竊私語八卦的對象吧?心里微妙的覺得那樣的場景有些滑稽又有些好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說雨曦你啊,沒準就是因為太了解他了,所以才處處畏首畏尾的?!毕奈炣缟钗艘豢跉?,忽然收了在盤扎雨曦頭發(fā)的雙手放落到她的肩頭,望著鏡子中的那雙綠色眼睛開口道,“其實你不用想這么多,不管怎么樣想早點把他拿下就要學會宣誓主權!”
她的話語在房中聲落,卻沒能立刻得到雨曦的回答,沉默在兩人之間短暫流轉彌漫了半晌,雨曦的聲音才帶著無奈響起,卻輕得好似嘆息。
“...螢茜,他又不是我的,我又何來宣誓主權?”
“我確實是因為了解他,所以我知道如果想要留在他身邊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其實我也沒有資格和打算奢求太多,至少現(xiàn)在,我覺得能夠維持這樣的關系就足夠了?!?p> 她那么說著轉回頭去望夏螢茜的眼睛,臉上的淡笑里還留存著幾分無奈和苦澀,眸光里流露出的情緒卻好像在說“已經夠了”。
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的夏螢茜忽然覺得剩下的話語卡在了喉嚨里,她望著雨曦的目光發(fā)愣了片刻,接著也垂下了眼簾,避開了那雙綠色的眼睛。
她的目光像潭水,平靜得好像沒有一絲漣漪,可是在那潭水面下的昏暗深處里卻藏著令人說不出的復雜與悲傷。
沉默重新在暖氣洋溢的房中蔓延,夏螢茜再一次抬手去為眼前人打理妝容,這一次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滔滔不絕,直到她緩緩在雨曦的臉上補好妝試的最后一筆,她才突然又低聲開口喃喃。
“可是你喜歡他啊,你明明那么喜歡他,只是這樣如此,不是對自己太殘忍了嗎?”
她伸手又一次卷起雨曦散落在肩邊的碎發(fā),又輕聲說:“我一直以為你們是一對的?!?p> 她帶著遺憾說著這樣的話,沒再去看雨曦的眼睛,而她眼前的女孩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反倒是輕聲哼起了一首有些年頭的曲調。
那是女孩曾在陳修澤那里聽到過的一首老歌,歌中訴說的故事和女主角的境遇有時會讓她覺得那是自己,所以她沒能忘記這樣的曲調,偶爾會在想起某些事情的時候輕哼這首歌謠。
雨曦輕哼著歌謠在心里說夏螢茜不明白,無論是奢望還是幻想對她這樣懦弱的人來說都太過遙遠,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現(xiàn)實面前那些東西到底有多么不堪一擊。
很多時候人的以為不會是現(xiàn)實,喜歡其實也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意義,而對方無法回應的感情更加一文不值。
她并不是對自己殘忍,反倒正是因為想要回避那樣的現(xiàn)實,她才會選擇止步。
而且,誰又知道他們之間又是否真的擁有未來呢?
思緒至此雨曦忽而又沉眸,眸光黯淡了幾分流露出疲憊的倦意,她輕哼的歌謠聲越變越低,不久房中又緩緩歸為了沉寂。
夏螢茜的試妝也在這樣的沉寂里結束,雨曦等待著夏螢茜收拾完一切后也套上嶄新的禮服,她看著那個披甩著栗色長發(fā)的女孩在自己面前提起長裙旋轉一圈,又向自己笑著伸出了手,她隨之也淡笑起身,伸手搭上那只向自己伸來的手掌,同夏螢茜一起走向了房中的等身鏡前。
女孩們牽手站在鏡前一同打量鏡中的自己,夏螢茜總是提著自己裙擺的不同地方小幅度旋轉,一邊稱贊鏡中雨曦的模樣一邊又皺眉對自己身上的某個細節(jié)挑挑揀揀,接著又褪下身上不滿意的新衣?lián)Q上另一件。
她時不時還會伸手在雨曦和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上比比劃劃,又是感嘆又是調侃的與雨曦笑過一番后又重新退回鏡前,就這般在雨曦的陪同下一件又一件的換下那些早早準備好的備用禮服,不知疲倦的如此換到了最后一件新衣。
最終夏螢茜終于在那些禮服中挑選出了自己最滿意的一件,再次換上了那件衣服回到了鏡前,這一次她卻沒有像之前那般站在雨曦的身邊比比劃劃,而是伸手環(huán)摟住了雨曦的手臂,靠在她的肩頭望著鏡中的二人笑著開口:
“怎么樣?我們也可以就那么一起出場,然后成為亮眼的少女組合驚艷所有人!”
“男人什么的不值得我們?yōu)榇藧瀽灢粯凡皇菃??難得的晚會我們要讓自己過得快樂。要不我當個大盜把你拐走吧?我也可以把雨曦你捧成公主,這樣沒準我?guī)ё吣愕臅r候還能看見司徒夜深在后面追,大聲說‘快放下我的青梅竹馬’,然后我們在他的目光里揚長而去...這樣也很有意思吧?”
夏螢茜那么說著略微摟緊了幾分雨曦的手臂,目光望向了鏡中照印出來的那雙綠色眼睛。
雨曦知道她在看自己,但卻沒有和鏡中的她對上目光,只是又一次微垂眼簾,笑著輕聲開口回應她的話語:
“好啊?!?p> 夏螢茜沒能和她的目光對視,于是聽到了她這樣的回答也沒有再說出后來那些還想出口的話,只是也無聲的輕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向了別處。
兩人仍舊那般站在鏡前相靠,但是沒有人再去看鏡中被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自己,好像那樣的鏡子里照印出來的光鮮亮麗的景象不過是虛假的幻影,那樣的幻影好像近在眼前卻又觸不可及,就好像她們明明擁靠在一起站在暖氣充足的房間中,卻無法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笙筱北筱
感覺我有點精神錯亂。。。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