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shí)話司徒夜深對再次見到希娜莉沒什么特別的情緒,對這場雨也并不在意,所以他搖了搖頭,應(yīng)答道:“沒這回事?!?p> 畢竟對他而言這些事都沒多大所謂,反正“出來見老朋友”這也算是一個他能找的離開信息所并消磨時間的不錯借口。
不過希娜莉聽了他這話卻很開心,又一度笑瞇了眼睛。
“那就是很高興見到我。”
夜深懶得反駁,反正希娜莉的行為一般似乎都沒多少邏輯,所以他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xù)問道:
“你獨(dú)自在這里游蕩,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么?”
“你這語氣怎么說得好像你知道似的?”希娜莉挑了挑眉頭,“我只是被邀請來看一場好戲,不過我并不知道這里會上演的戲劇是什么,也不知道演員是誰...”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又搖頭伸手指了指他,說:
“哦,不對,有一個演員我倒是知道,那就是你?!?p> 夜深毫不意外,只是低嘆了一口氣:“看來你的協(xié)助者對我很上心?!?p> “畢竟你是關(guān)鍵人物?!毕D壤蚩┛┬α似饋?,“我也很期待你的表演呢,希望司徒少爺別讓我失望?!?p> “我可不是演員,沒法讓你們滿意?!币股钫f,“我不喜歡走劇本,尤其是讓我去做一些違背我意愿的東西。”
“我知道?!毕D壤螯c(diǎn)了點(diǎn)頭,“他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的安排必須得讓你滿意,不然你早晚有一天會掀翻整個劇場,這樣就沒有好戲看了,不是么?”
“看起來他很了解我,并且還很為我考慮。”夜深微皺了皺眉頭,“可是被一個我并不熟的家伙了解這么多感覺并不好。”
“為什么要糾結(jié)熟不熟呢?”希娜莉搖了搖頭,“其實(shí)非要說大家都是老熟人不是么?畢竟用他的話說,大家都是舊友?!?p> “其實(shí)你們?nèi)祟惖那楦嘘P(guān)系也很復(fù)雜,沒有什么關(guān)系有明確的界線,因?yàn)檫@些東西就和你們的感情一樣混亂?!?p> “或許很多時候熟悉只是一種感覺,就好像我們初見時那樣,明明不過一面之緣,卻又好像認(rèn)識了很多年?!?p> 她說到這里臉上突然又出現(xiàn)了有些戲謔的神色,伸出一根手指在司徒夜深面前晃了晃,開玩笑道:
“你看,人類對關(guān)系的感知是很模糊的,就好像那晚我和你一起共舞的一幕被那么多人看到,很多人覺得我們之間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腿?!?p> “原來水王希波塞娜的本體是八爪魚。”
夜深毫無表情波瀾地說出了這句話。
“鬼啦!”希娜莉抬手錘了一下夜深的肩膀,“你這人還真是除了這張臉以外都不討女孩子喜歡哎!”
夜深倒也沒在意希娜莉這不重不輕的一拳報(bào)復(fù),只是輕聳了一下肩膀,說:“我只是順勢接話,你的比喻不太恰當(dāng)而已?!?p> 他看著面前鼓著腮幫子瞪著自己的希娜莉,又接著問:
“如果你只是想把我吸引過來和你聊天,你作為觀眾是不是應(yīng)該告知一下演員的上工時間?”
“他不可能真的什么都沒告訴你?!币股畹暷敲凑f著,那雙黑色的眸子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了起來,“至少你應(yīng)該知道他帶你來到這里的目標(biāo),或者說,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真正的緣由?!?p> “他不是因?yàn)槲也懦霈F(xiàn)于此的,不是么?恰恰相反,是因?yàn)樗麆恿似灞P在此布局,所以我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希娜莉聽著夜深的問題眉間微微上挑,接著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然后她輕輕踮起腳尖,偏頭湊近了他的身邊。
“我有什么理由要回答你的問題呢?司徒少爺這是要我為你當(dāng)臥底么?聘請一個古王作為臥底可是很貴的。”
“我聘請臥底的前提是你能成為他的心腹,知曉他的秘密和計(jì)劃,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就無法支付等值的信息,自然也沒有被聘請的價值?!币股钗⑽⒉[起了眼,但語氣里依舊是淡然,“希娜莉小姐想要推銷自己,似乎也得有對等的能力?!?p> “哈,還真是毫不留情的批評?!毕D壤蜞托σ宦?,后靠拉遠(yuǎn)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又一次用手指卷繞玩弄自己的金發(fā),“不過我很喜歡你的淡然和誠實(shí)?!?p>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shí)也還沒有做一個臥底的資本,但我確實(shí)也還知道一些東西,而這些信息也需要一些東西來交換?!?p> 希娜莉沖他瞇眼笑,擺出了一副與她所說話語截然不同的單純模樣。
“不知道希娜莉小姐又需要些什么?”
“為何不試著猜猜我的心思呢?我從某些人那里聽說與司徒夜深相識一回生二回熟,因?yàn)槟汶m然看起來并不喜歡人際交往,但卻很喜歡調(diào)查人也很會揣測人心?!?p> “那么為什么不試著揣測一下我的想法?雖然這是一種無趣的游戲,但對女孩來說被在意的人揣測心思的過程很有趣?!?p> 希娜莉說到這里頂著那副笑臉陷入了沉默,望著夜深的眼睛笑,好像真的在等著他的答案。
夜深看著她那張笑臉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接著,他很快輕嘆了一口氣,然后低聲開口。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币股钫f,“一個關(guān)于自由的承諾?!?p> “你應(yīng)該很想擺脫他的控制,不想保持現(xiàn)狀被左右吧?我可以試著幫你脫離他的掌控?!?p> 希娜莉聞言有些驚奇地睜大了眼,然后快速眨動了兩下眼睛,說:“司徒先生還真的很懂我的心思嘛...”
“因?yàn)槟愕南敕▽懺谀樕??!币股钫f,“你對我這么感興趣,很大一部分原因應(yīng)該也是你覺得只有我才能幫上你的忙。”
“在你眼里,我對那個男孩而言是值得特別關(guān)注的對象不是么?比起其他的人類和你那些總是自相殘殺的同類,你覺得我應(yīng)該可以為你提供更多幫助?!?p> “不過話說在前面,我其實(shí)對你們復(fù)雜的關(guān)系并不了解,暫時也不清楚那個男孩和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我也還未明白他為什么會關(guān)注我?!?p> “我不清楚他的實(shí)力,也無法確定演變?yōu)樽顗牡那闆r時我能贏過他?!?p> 夜深說到這里收了聲,隨后又望著希娜莉等待她的反應(yīng)。
不過后者對他這些“免責(zé)聲明”毫不在意。
“至少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有和他談判的資格。”希娜莉晃了晃腦袋,“他幾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包括我和我的同類,所以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出第二個還能和他抗衡的存在——即使這或許只是一個希望渺茫的可能性?!?p> “我還需要提醒你一句,希娜莉小姐,我們并不是真正的同一立場,如果你脫離對方是為了踐行古王的本能和意志,試著摧毀一切,那么我將會出手阻止你?!币股钫f到這里略微一頓,然后低聲又道:
“這只會加速你的死亡?!?p> “我知道?!毕D壤蛘f,“但我不在乎?!?p> 她又捋了一把自己那頭潮濕的金色頭發(fā),輕聲說:“反正我生來就注定是要生為棋子而死去的,如果能得到短暫的自由,遇到對我而言值得銘記的人和事,我不介意用生命去交換這些東西?!?p> 夜深聽著她這句話眼簾輕垂,在心里疑問這是她在作為希娜莉的人類說話還是作為希波塞娜的古王說話?
不過他沒把這個疑問問出口,因?yàn)樗麕缀醵寄芟胂蟮脚⒌幕卮稹獛еσ庥謱λf她們是同一個存在。
雖然希娜莉總是這么說,但夜深還是覺得她的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就像自己和索托爾斯相似,希娜莉把他當(dāng)做同類和故人看待,即使她從未和封印在他身上的索托爾斯交流過,就好像或許他也還未曾接觸到真正的希波塞娜。
因?yàn)橛X得自己似乎沒什么可說,所以在希娜莉那句低語后他便保持沉默,看著女孩站在自己身前打理那頭金色濕漉的長發(fā),而后者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思考里,居然也好一會沒開口,直到她梳理完了她原本有些雜亂的長發(fā),她有才重新帶著笑意抬起頭看他。
“我很高興能聽到你的承諾,我想我們應(yīng)該會有合作的機(jī)會?!毕D壤蛘f,“現(xiàn)在我可以提前免費(fèi)回答一點(diǎn)你的問題?!?p> “你不是問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或者為什么把你引到這里來么?”
“那當(dāng)然是因?yàn)檫@里有他需要的東西,不過那東西并不在這座城市里,而是在那片緊靠著城市的靈類管理區(qū)?!?p> “哦,我忘了,你們應(yīng)該管那里叫龍族領(lǐng)地?!?p> 夜深聽著希娜莉說出來的這短短幾句話,一下子似乎聯(lián)想到了很多東西。
“龍族的暴動也與此有關(guān)?”
他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雖然他一開始就思考過這些事是否會有關(guān)聯(lián),但是他又覺得太過巧合,否認(rèn)過自己的想法。
此時這個猜想被希娜莉坐實(shí),他很難有好預(yù)感。
不過比起龍族暴動這種事,令他更加頭疼的聯(lián)想則是另一件事。
“龍族的領(lǐng)地里,不會封印著和古王有關(guān)的東西吧?”
他當(dāng)然不會覺得一個龍族的存在就能引起那個男孩的注意,作為一個將古王都視為下位者的家伙,他不可能會對區(qū)區(qū)龍類感興趣。
雖然龍族過去當(dāng)過靈類生物中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統(tǒng)治者,但再怎么說它們也只是一群比較特殊的異種,他們和其他所有生靈一樣和古王有著天差地別。
所以如果要說男孩真的對龍族領(lǐng)地感興趣,他就不得不懷疑那里是否藏著什么有關(guān)古王的秘密——又或者是古王本身。
這么一來總部做的有些事情反倒說得通了,或許總部早已懷疑龍族領(lǐng)地有著和古王相關(guān)的東西,所以才會禁止雨曦回到那里。
那雨曦又是否知道這件事呢?她作為本該接管龍族事務(wù)的統(tǒng)領(lǐng)者,應(yīng)當(dāng)與龍族關(guān)系最密切之人,她又是否知道龍族背后的秘密?
笙筱北筱
我盡力穩(wěn)定(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