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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素傷

第三十三章 危機

墜素傷 芊年依依 3108 2020-06-18 09:40:56

  宋琦到福寧殿正殿時,葉輕云已被趙束差人綁在了正殿屏風(fēng)后,嘴巴也被堵住。

  宋琦只見這新任官家,一臉輕蔑與探究的意味,心中便覺不妙。白天,柳惜惜回府后,便告知了他葉輕云心中隱憂,他便知,趙束終究是懷疑到了他與葉輕云的關(guān)系。只是,他不知,這其中究竟是哪里出了紕漏,但此時,他心中已打定主意,若趙束并沒有真憑實據(jù),他便矢口否認這一切,若趙束能拿出實證,他便將一切罪責(zé)擔(dān)下。

  無論如何,他都不愿,葉輕云有任何閃失。

  宋琦默默地跪地給趙束行禮,便起身屏氣沉聲道:“官家此時宣臣來,不知有何要事?”

  趙束并不答話,只森冷的笑道:“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卿,可還記得這一句?”

  “讓官家見笑了,臣一時酒醉,胡言亂語,著實慚愧?!彼午磷?,淡淡的說。

  “哦,是么?”趙束意味深長的說,“卿與美人的一段佳話,我可是聽說過的,著實美得很?!?p>  “也是先皇仁德,才使臣的一時狂妄變?yōu)榧言??!彼午中卸Y道。

  “哦,卿,竟不怪先皇,指錯了人?”趙束又是意味深長。

  “官家此話怎講,請恕臣愚昧?!彼午闹幸惑@,卻只沉聲道。

  “是么?”趙束走到宋琦身旁,冷聲道,“卿,當(dāng)真不知?”

  “臣愚昧?!彼午馈?p>  趙束一時冷笑起來,宋琦心中只覺忐忑。

  屏風(fēng)后的葉輕云,也不知趙束究竟有何證據(jù),證明宋琦心中之人是自己,只擔(dān)心著能否順利化解此時的危機。

  “好!你既自認愚昧,我便給你看樣?xùn)|西,也好叫你聰明些?!壁w束冷冷的說著,轉(zhuǎn)身走到書桌旁,拿起一副畫像,揚起手,擲向宋琦。

  宋琦只一打開,心中便大驚,畫中之人,與葉輕云有六分相似,卻又與柳惜惜有幾分相似。若非自己對葉輕云與柳惜惜太熟悉,否則,也難以一眼認出來。

  葉輕云聽到有什么東西被擲于地上,便知大概是趙束手中的所謂證據(jù),心中好奇,奈何無法動彈,只得豎起耳朵來聽屏風(fēng)外的動靜。

  宋琦驚訝之下,迅速整理了思緒,又平復(fù)了心情,拿起畫像,只裝作驚訝道:“這……這畫中之人是?”

  “卿,當(dāng)真不認識?”趙束冷冷的、意味深長的說,“我可是聽說,游街祭天當(dāng)日,喚卿之名的,便是這畫中之人。我想,這畫中之人,便是卿愿心有靈犀之人吧?!?p>  宋琦只裝作疑惑道:“可……臣當(dāng)日所見之人、所思所想之人,的的確確,便是我如今的夫人柳氏,這畫中女子,雖與臣夫人有幾分相似,卻又大有不同,臣并未曾見過,只依稀覺得,應(yīng)是較為熟稔的宮中之人?!?p>  “是么?看來今日,若是朕,不叫來人證,卿是打算抵死不認了?”趙束冷冷道。

  “臣愚昧?!彼午恢w束所謂人證是誰,只沉住氣道。

  “來人,宣翰林學(xué)士王簡?!壁w束朝殿外大喊道。

  翰林學(xué)士王簡?宋琦心中忽然想到,游街祭天那日,除了自己與宋驍,的確還有一個王簡。王簡素來心思簡單,與自己并無仇怨,若非趙束相問于他,王簡定不會去主動向趙束匯報此事。聯(lián)想到此前王簡本在外為官,近來忽然被趙束調(diào)回京城,且與自己同樣為翰林學(xué)士,宋琦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而屏風(fēng)后的葉輕云,心中更覺忐忑,因為,她并不了解王簡為人。

  王簡到之前,福寧殿正殿一片沉默,唯有趙束時不時的,像屏風(fēng)處瞥視。這不經(jīng)意的、帶著些許仇恨的瞥視,卻被宋琦盡收眼底。宋琦心中只想著,屏風(fēng)之后,定有蹊蹺。

  在這沉默之中,葉輕云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突突”的跳著,以前從來只聽人說伴君如伴虎,卻只覺是一句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老套的臺詞,可如今,才真正體會到了這臺詞中的些許深意。

  葉輕云只覺,這樣的沉默,使得一分一秒,分外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人證”王簡到了。

  屏風(fēng)內(nèi)的葉輕云與屏風(fēng)外的宋琦,均不知王簡是如何向趙束行了禮,又是如何起身,又拾起了畫像,只聽到,王簡來后,趙束冷冷的、帶著仇恨的笑聲。

  這笑聲,在這樣的時刻,顯得格外瘆人。

  “來,卿說說看,這畫中之人,究竟是誰?”趙束對王簡說到。

  “回稟官家,畫中之人,正是游街祭天當(dāng)日,喚宋大人名諱之人?!蓖鹾喴荒樏H坏?。

  王簡之所以茫然,是因為,此前趙束將他調(diào)回京城,讓他與宋琦同任翰林學(xué)士后,便特意交待他看好宋琦,只因聽說,宋琦的夫人,曾是七公主身邊宮人,七公主與宋琦的夫人交好,若是趙束日后封七公主為妃,怕是會造成日后妃嬪勾結(jié)外臣,擾亂前朝后宮規(guī)矩,亂了章法,于是讓他看著些宋琦。后來,他偶然說起游街祭天之事,又偶然提及宋琦夫人與游街當(dāng)日自己所見之人略有不同,他只感嘆怕是女人婚前婚后諸多變化,趙束便突發(fā)奇想,日日讓他回憶游街祭天當(dāng)日所見之人的面容,他當(dāng)日只是匆匆一瞥,也未曾過多關(guān)注,而且,他以為,宋琦夫人的變化,僅僅是因為,裝扮不同、身份不同,所以,氣質(zhì)面容也有了些許變化,所以,回憶了許多日,也只畫了個大概。卻不曾想,趙束今日,卻明知故問。

  “所以,卿以為,這畫中之人,與如今的宋府大娘子,是否為同一人?”趙束眼神森然,含著攝人心魂的仇恨,直視宋琦,卻又靠近王簡問。

  “臣……臣不知。臣以為……畫中之人,應(yīng)……應(yīng)就是宋府大娘子?!蓖鹾喴粫r,為趙束眼神所震懾,竟無端緊張起來。

  “哦?”趙束意味深長的問,“是么?可這畫中之人,宋大人并未認出啊。”

  趙束冷笑著,看向屏風(fēng),然后,走到屏風(fēng)后。

  葉輕云見趙束來到自己面前時,滿臉的得意之色,眼神里又滿是仇恨,心中雖忐忑,卻也并不懼怕,只直視趙束,依舊不卑不亢的神色。

  趙束見葉輕云似乎并不在意,心中更添了慍怒,解開綁在立柱上的繩子,扔掉堵住葉輕云嘴巴之物,一把拉起葉輕云,毫不客氣的拖到屏風(fēng)外。

  宋琦見到被趙束拉出的葉輕云,手腕分明有幾道勒痕,心中滿是疼惜。

  王簡見到葉輕云,心中只覺奇怪,這女子,似乎比如今的宋府大娘子柳惜惜,更像游街祭天那日,喚宋琦名諱的女子。因為,眼前的女子,更為明媚,而如今的宋府大娘子,更為溫婉。

  王簡一時,也不知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自己又為何,被牽扯進了這樁說不明道不清的事情中來,只覺,似乎此時,自己也是進退兩難。

  “來,卿看看,此女子是不是,與畫中之人更為相似?”趙束冷聲問王簡。

  王簡大驚,心中只覺大事不妙,他與宋琦并無仇怨,并不愿意坑害宋琦,便只忙跪地磕頭道:“請官家恕臣愚昧,時日久遠,臣,著實不記得,這……這其中……究竟是……”

  “是不記得還是不敢說?王簡,你可想好了,欺君之罪,你可擔(dān)不起!”趙束怒斥道。

  “臣……臣……”王簡一時,害怕到語塞。

  王簡正心中忐忑,不知所措之時,卻只聽到葉輕云幾聲冷笑。

  “可憐這王大人,衷心為官,卻遭官家以欺君之罪欺辱威脅,終究是君父之威,大過國法家規(guī)啊?!比~輕云冷笑道。

  “荒唐!朕不過是想求一個真相!”趙束怒斥道。

  “真相?何為真相?如今官家所為,就是想昭告天下,官家所想便是真相?!比~輕云知道,趙束再老練聰明,畢竟也只是血氣方剛?cè)菀准拥氖鍤q少年,只要她激怒趙束,使趙束失去理智,便有可能逆風(fēng)翻盤。

  “你!簡直一派胡言,這畫中之人,王簡的說辭,便是真相!朕何時將自己所想強加于人!”趙束氣急敗壞道。

  “是么?可分明,王大人并不確定自己是否記得宋府大娘子的面容,這畫像,我看也不見得是憑著王大人的回憶所作,只怕是,官家強加了某些思想?!比~輕云嘲諷道。

  “你這刁婦,簡直一派胡言!來人,七公主出言不遜,將她拿下!”趙束氣急敗壞的向殿外喊道。

  王簡與宋琦俱是一驚,王簡沒想到,眼前柔弱而明媚的女子,竟如此剛強,而趙束,竟如此刁難于此柔弱婦人,心中不禁后悔畫了這幅畫像。

  宋琦則心中無限疼惜,卻又不敢言語,只怕趙束抓住自己在乎葉輕云這一把柄,對葉輕云的處境更為不利。

  只是,看著葉輕云嬌弱的身體,被強壯的侍衛(wèi)拖起,宋琦只覺心口如撕裂般疼。

  就在侍衛(wèi)即將把葉輕云帶離宋琦疼惜的視線、王簡慚愧的眼神以及趙束的仇視之外時,卻忽然見內(nèi)侍手持軍報匆忙趕來,大聲喊道:“報!定州急報!奚丹昨日深夜,突襲我軍邊防,定州已然失守,如今敵軍……只怕……只怕已至幽州?!?p>  “什么?!”趙束大驚,癱坐在地。

  

芊年依依

本文為芊年依依原創(chuàng)作品,未經(jīng)作者許可,任何人不得摘編、轉(zhuǎn)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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