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決的黑袍香使終于放棄了傳送門法陣的開啟,轉而背過身來看向了溝谷之上那滾滾而來的洪流。
黑色袍子下的那點朱唇再次輕起,就聽見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
“你們都退下吧?!?p> 那是一個清脆而冰冷的女聲,從聲音里聽不出半點的感情,而那些手牽著手攔在洪流下的信徒教眾們這才彼此疑惑的相互看了看,然后開始向著一旁緩緩移動過去,可是此時就算用跑的的也已經明顯來不及了,更何況那些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教眾呢,洪流毫不受阻的穿過人墻,裹挾著那些信徒一起向前奔去,鮮血和著腦漿給原本就渾濁雜亂的洪流里又填上了一點異樣的顏色。
穿著黑袍的香使卻并未在意那些信徒的死活,而是直接將目光投向了藏在水中的煙承澤所在的位置。
“跳梁小丑,膽敢壞我大事?!?p> 此時藏在水中的煙承澤早已經被水流晃得七葷八素,再加上連續(xù)施展兩個了術法,身體本就已經很是虛弱,身體內無法控制的魂力不自覺的外放出體外,遠遠的就被那黑袍香使給察覺了出來。
洶涌的洪流在沖破人墻后便繼續(xù)向著正前方的黑袍人奔去,就見那黑袍香使避也不避,反而向著那洪流中猛的躍去,只是他的身子并沒有沖進山石滾木齊飛的亂流里,而是抬腳在一條正好跳躍而起的滾木之上借力猛的一踏,這一踏之下他便再次沖天而起,身前更是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條巨大原木,他就帶著那條巨木從空中猛的向下落去。
藏在水中的煙承澤驟然一驚,毫不猶豫的向一旁用力躥去,兩人動作都是極快,只是一落一起間,便又拉開了距離,黑袍香使這次落在水中沒有再急著躍起,而是將手中巨木向著煙承澤的位置奮力摜出。
那根原木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向煙承澤縱插過來,可煙承澤卻并沒有如之前那樣向一旁躲開,而是借著原木入水那微微一頓的瞬間將雙腳巧妙的踏在了那根被摜來的原木頂部。
煙承澤很清楚,他要是被這原木逼得躍向一旁,那黑袍香使都會后發(fā)先至的截擊于他,于這種戰(zhàn)力明顯高于他的人交手,他能做的只有謀而后動,以巧致勝,所以他便用自己的身體承接住了那根原木的力量,再以原木為踏板以超越自己本身力量的速度逃離。
實際上,煙承澤這邊雖然處境看上去險象環(huán)生,可是在他的心里卻已經樂開了花,甚至因此還不小心嗆了一口泥水進到肚子里去,他嘲弄的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黑袍香使,身子在水中如履平地般向身后面的林子里逃竄而去。
立在水中蓄勢待發(fā)的黑袍香使掀開了他被水浸濕的寬大兜帽,露出她的一頭齊肩長的烏黑秀發(fā),和一張比今夜的彎月還要清冷的雪白臉龐,而后她的身子就如鷹隼一般貼著水面向前飛掠而去,一直追進了那片茂密的樹林里。
“呼……”
落在林子里的煙承澤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心里暗暗慶幸著自己賭贏了。
現在的他有種心臟都要跳出他的嗓子眼的感覺,身上魂力更是所剩無幾,可是他卻并不慌張,如果那個黑袍香使躲開洪流不進入水中將衣服弄濕,他就沒辦法繼續(xù)自己的計劃,如果那黑袍香使是精通能量控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奇怪能力的修士,那他的計劃也將會變得毫無意義,到時候不光是他,就連治安隊的眾人也都無法幸免于難,可是他賭贏了。
那黑袍香使不光跳進洪流中弄濕了自己的衣服,而且看起來還是個只精修力量系修士,這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的符合著他的計劃所需。
看著那個從水中越出來的美艷女子,煙承澤嘴角含笑,身體卻毫不猶豫的動了起來,只見他將雙手掄圓了般結起一連串繁瑣的手印。
“奇術:超流?!?p> 就在黑袍女子馬上將要落下來的瞬間,煙承澤松開結印的雙手,繼而從嘴里輕吐出一串咒文,與此同時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奇異容器,然后一邊又一次躍向一旁,一邊將那個奇怪的容器摔到了黑袍女子將要落下的地面上。
黑袍女子并未去在意煙承澤的小動作,她單腳只是在地面上輕輕一點,身子便又再次向著煙承澤的方向沖去,那速度便如貼地飛行一般。
“縛!”
這時,躍在半空中的煙承澤大吼了一聲,跟著,在那個摔在地上的奇異容器里便騰起一道妖異的冰藍色火舌,冰藍火舌在黑袍女子落地的一瞬間便順著她的衣袍竄上了她的身體,最后匯聚到一處,將她的右手手臂緊緊包圍了起來。
那道冰藍火焰不是別的,正是煙承澤的秘密武器——液氦。
黑袍女子才剛向前躍出一步就因為身體失衡跌倒在了林子里的地面上,附著在她右手手臂上的冰藍色火焰迅速的和周圍的空氣發(fā)生著劇烈反應,近乎貪婪的奪走著她手臂上的所有熱量,而那些被帶在她身上的水份則瞬間就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將她整具身體都罩在了里面,而在她手臂上的冰藍火焰更是已經將她整條手臂從里到外凍成了實心的冰坨。
“啪……”
一股混亂而強大的魂力在黑袍女子的體內沸騰起來,直接震碎了她身體左側的冰層,可是在這樣的絕對零度之下,再強大的肉體也沒辦法堅持太久,更何況此時她的右臂已經完全失去了活性,即使經歷過三次魂力的洗禮也無法承受住劇烈的攻擊。
魂體在失去了肉體的支撐后也會如無根之木般快速朽敗,黑衣女子只能一邊怒吼一邊運轉身上已經混亂不堪的魂力去對抗那股極寒,可是奈何此時她的魂力實在過于混亂,并不能在第一時間里填充她右臂上的極寒之氣。
“水線!”
就在那黑袍女子竭力用魂力的能量去填補那股極寒之時,已經跳到另一側煙承澤又一次施展起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