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離信平賊的老巢還有多遠?”騎在馬上的凌輝帝使身著一襲金色束身護甲,他撩開金色的發(fā)絲,目光中透露著極度的厭煩與不耐煩。
自從上次暗算了荀光緣一行人之后,凌輝帝使也是第一見到魔獸的厲害,所以這次攻打信平團老巢,他就特地找了一名感知型術士進行探路。
拿著羅盤的老者渾身一顫,他立即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道:“帝使大人,按照您所說的意思,找一條沒有魂力異狀的路徑行軍,這附近沒有感受到一丁點兒的魂力異狀,所以.....”
“我是說還有多!久!到!”凌輝帝使憤怒地對老者發(fā)泄道,他撫著額際的指間露出惡狼般的狠意。
老者渾白的雙目失神地顫著,他嘴角打著哆嗦,頓時連手中的羅盤都拿不穩(wěn)了。
“哈哈哈哈——”凌輝帝使突然又放聲大笑道:“瞧你那樣兒?!?p> 老者這時長抒一口氣,正當老者再次睜開眼時,他突然感覺天旋地轉,隨即便是雙目一瞪——
老者的頭顱直直地滾落到了地上,口中的鮮血才從僵顫的嘴中涌出。
周圍的軍士們都側目斜視著凌輝帝使,敢怒而不敢言。
金光閃爍之間,凌輝帝使已將羅盤拿在手中觀摩,他不屑道:“切、就這小玩意兒?只要注入魂力,誰都能用吧?”
凌輝帝使一把捏碎羅盤厭惡道:“去特么的魔獸,我可沒著耐心再玩捉迷藏了?!?p> 距凌輝帝使行軍三百米左右的側斜處,在深深覆蓋的灌木叢之間,戴著樟樹葉草冠的荀光緣抬起頭,她雙指一揮,伴隨著一聲嘹亮的“布谷——”叫聲,叢林中一雙雙潛伏在黑暗林翳的眼睛漸漸浮現。
早在三天前,荀光緣所征服的第六軍與信平軍分支就已經在此處匯合,根據公孫弦所提供的情報,凌輝帝使此行特意遣派了感知型術士來預測魔獸,早早得到情報的信平軍為了誘騙帝軍進入埋伏圈,提前便在帝軍可能經過的路上布置了魔獸,這一路上,帝軍的感知術士不斷按照信平軍所設下的圈套而繞道,最終到達了這里。
凌輝帝使奇怪地望向四周,按照他多年來作戰(zhàn)的直覺,他覺得這一鳥叫很突兀,一陣寒涼漸襲凌輝帝使后背,正當他驚詫地瞪大雙眼之時——
數道金輝如同磚壁般瞬時在凌輝帝使身邊以球形屏障展開,“砰”的一聲巨響,爆裂的白光夾雜著金光驟然向凌輝帝使刺射而來,只見一道金光驟然沖出白光與金光匯聚的炸裂之中,而那道金光正是凌輝帝使拼盡全力用出的全覆蓋式金輝之術。
凌輝帝使的能力是凝聚光能,全覆蓋式金輝術,便是將光能全覆蓋于自身之上從而極大地提升自身速度,由于這個術式仍是將光轉為能量進行加速,所以無法真正意義上達到光速。
金光沖刺到半空中,伴隨著金光漸漸淡去,凌輝帝使?jié)u漸顯露出來,由于沒能及時展開防御,凌輝帝使身上的金色戰(zhàn)袍已有幾處被鮮血染紅。
凌輝帝使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當時不是憑借直覺展開防御的話,恐怕他現在早已被五馬分尸了,但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在敵軍之中竟然也有魂力者,而且使用的魂術類型也和自己屬于同源的光能術。
但,令凌輝帝使后怕的是,這個人的光刃不一般,因為他的防御展開并不算晚,而是恰巧在截斷白色光刃之時,按理來說,他的金光能夠灼融并吞噬所觸之物,但剛剛他的魂力竟然無法吞噬那白光!不過萬幸的是,對方魂力強度并不算大,所以通過干涉能夠改變白色光刃威力與射角。
凌輝帝使向震驚之余向下俯首望去,下面的帝軍已然潰散成了一片,在密密麻麻的箭雨和投石之中,帝軍只得抱頭鼠竄。
并且,在遠處的天空上,凌輝帝使注意到一片黑壓壓的東西正在靠近——
凌輝帝使震驚地瞪大雙眼,毫無疑問,那正是魔獸!
凌輝帝使憤愕地顫抖著喃喃道:“是誰?是誰在出賣我軍情報?怎么可能.....”
剎那之間,凌輝帝使身體一緊,他旋身猛然一擊,又是“ping—pong”一聲巨響,一道白光與金光驟然在天空之中纏斗在一起。
一擊、兩擊、三擊——荀光緣拼盡所有地揮動著手中的銀月之刃,她知道,這是人們拼盡所有、賭上失去一切的覺悟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這擊潰凌輝帝使的機會。
但令荀光緣沒想到的是,凌輝帝使的攻勢開始越來越猛烈,然而自己卻是在一開始就使出了全力,現在似乎也無法再提升了。
凌輝帝使憎惡地癲狂道:“就憑你?別以為從哪里獲得了力量,就能對付我了?”
一道橫貫天際的金光驟然閃現,凌輝帝使金光化刃,與荀光緣的銀月之刃轟然一擊,力量不敵的荀光緣竟直直地被擊向了地面。
凌輝帝使略帶吃驚地望下地面喃喃道:“是因為魂力的獨特性么?”
因為剛剛那一擊,凌輝帝使本來是想直接破開荀光緣的魂力防御屏障,但沒想到竟然再次出現了之前的情況——無法擊潰荀光緣魂力本身。
“用劍氣緩沖!”白澤在荀光緣耳邊急切提醒道。
荀光緣握緊劍把,銀月之刃劍身突然迸發(fā)出強烈的刃氣將荀光緣在空中的身位所調整,即將落地的荀光緣猛然朝地面一擊,巨大的反作用力抵消了凌輝帝使霸道一擊的大部分力道。
即使如此,荀光緣仍然還是重重地被擊落在了地上。
“咳——”一口鮮血從荀光緣口中涌出,雖然現在荀光緣的整個身體受到了白澤魂力的保護,但強烈的震蕩仍然使她的內臟遭到了重創(chuàng)。
“別以為這就完了!”伴隨著狠厲的聲音,一道金光又再度猛然襲來,凌輝帝使蓄力向荀光緣頭部一踢,竟直接又將荀光緣踢飛于空中。
“意識模糊,視野不清.......無法思考......”荀光緣在空中癱瘓喃喃道。
“醒醒!振作起來!把你的身體控制權交予我!讓我來為你承擔傷害,不然,你會死!”白澤的聲音再度在荀光緣腦海中響起。
荀光緣下意識地同意了。
“去死吧!”凌輝帝使金光化刃,揮臂猛然向荀光緣砍來——
“ping——”的一聲,閉著眼睛的荀光緣竟揮動銀月之刃擋下了這一擊。
但凌輝帝使更勝一籌的力量直接將荀光緣擊飛向遠處的叢林之中,接著又是一道金光急速追去——
“ping-ping-pong-pong”的劇烈爆炸聲之中,炸裂的金光將周圍百米內的樹木全部斬斷,四周一片低燃著橙黃的焰火,凌輝帝使瘋狂向荀光緣進攻著,連續(xù)不斷的金色刀刃如同如同旋轉陀螺般向荀光緣旋襲而去。
“咔—咔—”銀月之刃開始碎出裂痕,“不好!”白澤驚惶道。
凌輝帝使眼中帶著興奮的兇光乍現,數枚金色圓球在其右手邊凝聚,然后迅速合成一柄金槍——
凌輝帝使驟然伏低身姿,他猛然握住身后的金槍,然后迅速旋身沖刺,金光閃爍之間,白澤構筑的防御屏障轟然破碎,金槍竟直直地貫穿了荀光緣胸腹之間的身體。
凌輝帝使一腳踢在荀光緣頭上,然后順勢將金槍拋出,金槍向遠處拋去并插在地上,而荀光緣的身軀則順著金槍緩緩落下,鮮紅的血水不斷在金槍上冒著滋滋的聲音。
“是......要死了嗎?”荀光緣緩緩睜開盈動著不甘淚水的眼睛,她發(fā)現自己身處于一片白色的空間。
“光緣——”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荀光緣身后傳來。
荀光緣眼中頓時淚光粼粼,她猛然轉頭,那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現在她眼中——
在一片白光之中,旭伸出手,他對荀光緣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
荀光緣轉身向旭奮力奔去,但好像不論她怎么奔跑,她與旭的距離都沒絲毫的接近。
旭緩緩開口道:“光緣,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變強了,我真的很開心,但是,現在是你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想要獲取改變世俗世界的力量,那么就要有開拓一切、征服一切的決心,用力量去開創(chuàng)、去踐行你的愿景與意志吧!”
荀光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她望著旭的方向道:“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旭目光突然堅毅,他鏗鏘道:“殺了我,奪取我的力量,這樣你就能和我真正地融為一體,你我的力量融合之后,將迸發(fā)出真正屬于你的力量!”
銀月之刃在荀光緣面前漸漸浮現出來——
“沒有時間了!握住它!”旭帶著命令的口吻急切道。
“為了獲得力量,就必須要舍棄嗎?”荀光緣含淚泣道。
旭鏗鏘回應道:“不、這不是舍棄,愛與毀滅之間的界限,并不是物質的消亡,而是心,是你的心在踐行何種的意志!”
“沒時間了!?。 毙駞柭暫堑?。
荀光緣猛然握住銀月之刃,她憤然泣淚喊道:“啊?。?!——”
力量涌進荀光緣體內,荀光緣知道,她想要改變、想要創(chuàng)造、她想要讓這個世界被光所照亮,為此,她需要擁有力量,她要奪取力量,要征服更多的力量,因為,毀滅不是終焉,而是心之力。
一道更加刺眼的白爍光從旭的胸口上裂出,原本遙不可及的距離,荀光緣手中的銀月之刃竟直接刺中了旭的胸口。
旭終于釋然一笑,他的身體瞬間崩化為粒粒煙塵,而這些煙塵的形態(tài),就像是逝去的白澤。
白澤通過幻化為旭的模樣,潛入了荀光緣意識之中,從而最終與她完成了人劍合一,荀光緣也終于有了更加強大的征服世俗世界的力量。
荀光緣倒在地上,地面上滿天星紫白色的花蕊被鮮血所染紅,金槍化作點點金光漸漸散去,凌輝帝使閃身來到荀光緣面前,他癲狂大笑道:“啊哈哈哈——雜碎終歸不過是雜碎,也妄圖與我等抗衡?”
凌輝帝使伸出手臂,數點金光懸浮在空中形成柄柄巨刃,隨即他興奮且癲狂地怒喊道:“去死吧?。?!”
就在這時,荀光緣猛然睜開雙眼,在金色巨刃降下的瞬間,數道金色巨刃切斷荀光緣身體之處,傷口之處沒有流血,橫斷面竟是一片白光——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荀光緣的整個身體忽然化作白光崩散之時,一道銀光猛然擊中凌輝帝使的脖頸,不知所以然的凌輝帝使被打翻在地,在他倒下的瞬間,原來在地上的荀光緣身體竟然消失了!
幸虧凌輝帝使沒有解除全覆蓋式金輝之術,全覆蓋式金輝術不僅能夠提升自身移速,同時也能夠提供全覆蓋的防御,如果他大意了的話,剛剛那一擊,他的腦袋就已經和身體分離了。
凌輝帝使甚至還來不及震驚,幾乎是同一時間,星星點點匯聚的白光驟然匯聚攻擊而來,因為太快,凌輝帝使的肉眼竟然無法捕捉到影像!
“pong——”的一聲炸裂,凌輝帝使被猛地擊飛于百米之外,又是“ping——”的一聲,凌輝帝使驟然被擊打到半空中,在連續(xù)不斷的爆炸巨響中,凌輝帝使身邊就就好像生出了白色的星星,他在白色星光的圍繞下懸停在半空中,因為無法看清攻擊,此時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招數便是全覆蓋式防御,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能夠反擊的有效方式。
“哼、你們這些垃圾,妄圖憑借著帝戒的力量,便不再煉化五感與肉身,就你們的話,也只能夠在蛆蟲般的平民中稱王稱霸了吧?啊哈哈哈——”
煊燚女帝在大殿上對眾帝使的嘲諷回響在凌輝帝使耳邊,那一抹艷麗且邪惡的紅唇,伴隨著幽紫色的燃盡一切的熾烈目光,此時此刻,竟讓凌輝帝使感到了想念與依賴,他好想煊燚女帝能來到戰(zhàn)場上,快點結束這讓他痛苦的一切。
不過,一切只是走馬燈罷了,在荀光緣連續(xù)不斷地打擊下,凌輝帝使的力量已然達到極限——
“pong——”的一碎裂聲,伴隨著耀眼的白光,凌輝帝使的全覆蓋防御驟然被擊碎,半空中血雨四落,高速的沖擊將凌輝帝使的骨肉汽化成了血霧。
瞬閃之間,手持銀月之刃的荀光緣閉眼站立于血雨與赤火之間,她仰著頭,緩緩睜開雙眼,然后目光凜厲地望向遠處的戰(zhàn)場,沒有凌輝帝使的帝軍毫無凝聚力,簡直不堪一擊,僅僅是在荀光緣與凌輝帝使交戰(zhàn)的期間,信平軍一方便早已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