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尸體,夜色正濃,譚貴回到房中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跟著府中侍衛(wèi)的隊伍練拳、吃飯,一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過了午時。
譚貴正想去府中疏林練拳之時,就被管家柳云給叫到了二少爺秦勝處。
等到了議事堂,他才發(fā)現(xiàn)屋內除了秦勝之外還坐著一人。
這人生的方臉濃眉,穿著一身做工精致的白色錦袍,腰間佩戴著上好的羊脂美玉。
正是秦府的大公子秦浩。
譚貴走進堂下,還未開口,那秦浩的目光便看了過來。
“大哥,這就是你要找的譚貴了?!鼻貏俾氏日酒?,笑呵呵的向秦浩介紹,“譚貴,還不問大少爺好?”
譚貴忙低下了頭,行禮道:“見過大少爺?!?p> 秦浩也是一臉微笑,道:“不用拘禮,二弟啊,我來呢就是有些私事想要問問譚侍衛(wèi),你看......”
“哦,”秦勝恍然,笑著道:“那大哥你問吧,我院里還有些事兒要忙。”
“譚貴,大少爺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聽到了么?”
“是!”
譚貴暗暗撇了撇嘴,應聲道。
旁人若不知情,光從這二人的表面來看,還真以為是兄友弟恭呢。
待秦勝走后。
秦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仿佛變臉一樣。
他面色平靜的看向譚貴,緩緩道:“譚侍衛(wèi),府中的韓準管事被殺了,此事你可知曉?”
說話時,他一直盯著譚貴的眼睛,不曾有片刻挪開。
譚貴心中冷笑,表面卻作出了一副驚訝的神色:“啊?韓管事被殺了?”
“對?!?p> 秦浩點頭,道:“昨天夜里被殺的,尸體剛剛從亭心湖里撈出來。你可知這是何人所為?”
譚貴面色不變,道:“屬下不知?!?p> “哦,不知?”
秦浩沉思了片刻,微微頜首。
他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正要喝下,卻忽然暴起化拳為掌,一記“八方雷動”朝譚貴前胸打來。
勁風撲面,威勢酷烈,讓譚貴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心中悚然,
這一掌的力道絲毫未留情面。
顯然,秦浩是要殺他!
此時此刻勢比人強,他已經(jīng)顧不上秦浩是否是在試探了。若再藏鋒露拙,在這一記《奔雷掌》之下便是不死也殘。
力聚于一點,全身筋肉、骨骼、皮膜在此時都微微發(fā)熱,所有肌肉震顫不已。
彈拳!
小成武學帶來的肌肉記憶,讓他不假思索便用出了這一招,《秦氏長拳》十二式拳法中爆發(fā)最強的一擊。
砰——
拳掌相接,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如水波般擴散開來,吹得屋內的桌椅花瓶都在搖晃。
“蹬蹬蹬”!
譚貴身軀猛然向后倒退了三步,臉上涌現(xiàn)一抹不正常的嫣紅之色,手腕與拳頭似是要裂開一樣,鉆心的痛。
但是他的神色卻并無慌亂。
他賭對了!
秦浩這一擊只是試探,并沒有使用真氣。
他也是。
若使用了真氣,雖說能輕松接下秦浩這一擊,但也會將自己擁有內功心法這一事實暴露在秦府的眼中。
同時也等于間接承認了,自己就是殺害韓準的殺人兇手。
得不償失!
他不會干這么蠢的事。
一擊將他打傷之后,秦浩眼中的陰霾漸漸散去,收手坐回了椅子上。
而院外,秦勝在聽到交手的動靜后,也第一時間走了進來。
“出什么事了?”
秦浩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經(jīng)心道:“沒事,我見譚侍衛(wèi)身手不凡,一時興起與他過了兩招?!?p> 秦勝順勢看向譚貴,只見譚貴面色蒼白,氣息不穩(wěn),明顯是被打傷了。
他臉上出現(xiàn)一抹怒色,冷聲道:“大哥要尋人過招,找弟弟便是,何故在下人面前逞威?”
秦浩搖搖頭,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凈瓷瓶兒扔給譚貴,道:“你的‘彈拳’練得不錯,這是予你療傷的藥?!?p> “二弟,我院中還有事,告辭!”
說罷揚長而去。
看著秦浩的背影消失,譚貴低著頭,眼神漸漸陰厲了下來。
秦浩沒有任何證據(jù)便悍然出手將他打傷,仗勢欺人,實在是不當奈子。
還好那韓準就是他殺的,若不是他,他又身無一絲實力,在秦浩一掌之下豈不是死的比竇娥還冤?
因此在他心中,秦浩和王林一樣,都已經(jīng)打上了“死人”的標簽。
這時,秦勝冷哼了一聲,轉頭問他:“傷勢無礙吧?大公子找你有何事?”
譚貴道:“謝少爺關心,屬下無礙。大少爺剛剛問我,知不知道是誰殺了韓準管事,我說不知,他便對我出手了。”
“果真是囂張狂妄,哼!”秦勝冷哼了一聲,道:“在我的地盤傷我的人,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p> 頓了下,他看向譚貴手中的玉凈瓷瓶兒,解釋道:“這是我們秦府特制的療傷靈藥——小還丹,他給你賠罪的,你就放心用吧?!?p> “是?!?p> 秦勝點點頭,又從懷中摸出了另一個黃色的瓷瓶,道:“這是淬體丹,對外功武者的修煉大有裨益,你也拿著。”
“多謝少爺?!?p> ......
從秦勝那里出來,譚貴回到自己的房間默默修煉起了《血劍經(jīng)》。
如此幾天下來。
秦浩那一掌對他造成的傷勢在覆血真氣的調和下,漸漸已經(jīng)痊愈的差不多了。
至于那一瓶小還丹,他是不怎么敢用的。
畢竟秦浩此人心機深沉,他給的東西不得不防。
在療傷期間,他還發(fā)現(xiàn),自從殺了韓準之后,丹田內覆血真氣的威力似乎增強了一些,擊中物體時會造成輕微的“冰凍”效果。
只是這種效果后勁不足,不能夠將物體直接凍住。
眼見傷勢好轉,他的心思也慢慢活泛了起來。既然殺人能夠增強覆血真氣的威力,那要不要多殺些人呢?
心中有了主意之后,譚貴也不猶豫,每天下午時偷偷溜出府邸,夜幕而歸,在雁南郡的大街小巷中游蕩......
除了老弱婦孺之外,扒手、地痞流氓、賭徒以及長得比他帥的小白臉都是他的殺戮目標。
短短一月多,他的手里已經(jīng)沾染了幾十條人命。
頻繁游走在刀尖之上,他的修為自然而然突破到了入武五重,水漲船高,丹田內的覆血真氣也染上了妖異的猩紅色,真氣附帶的“冰凍”特性的范圍和威力都擴大了不少。
此時一股真氣激打在普通人身上,蔓延開來,甚至足以將其凍成一座冰雕。
這樣的恐怖威力連他自己都有些觸目心驚。
相比一月之前,此時的他可謂蛻變,實力至少翻了兩番。
若再讓他與秦府大公子秦浩生死相搏,即使殺不了秦浩,他也有自信在秦浩手下活命了。
而與實力進步相對應的是,他的相貌與氣質也發(fā)生了不小的改變。
不知是否是修習《血劍經(jīng)》的原因,他的面色看上去總是有些病態(tài)的白,一雙鷹目神采奕奕,神情無端狠厲,一望便知是個不易相與之人。
也許是因為他身上隱約透出的血腥氣,侍衛(wèi)王林最近這些日子以來,都沒怎么敢往他面前湊,見了他也是繞路走,一副低頭認慫的樣子。
這倒是讓譚貴有些不爽。
王林不作死,他一時還真沒什么太好的理由對王林下手,只能先暫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