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墨斐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愣住了,但當他看到南宮玨大腿上那被布條綁著的傷口,心底里便有些恍然。
對于李趁被她這般對待,他不但沒有半分不悅,反而覺得眼前這個小兵干得漂亮,同時也有些好奇,營里什么時候有一個這么有血性的小兵了?
“你是哪個連的?”墨斐輕聲問道。
而南宮玨則直接將短劍拔出來,原本是想用李趁的衣服擦干凈收起來的,但那上面還帶著幾絲從李趁大腿里帶出來的肉,她就有些嫌棄的將短劍扔給了墨斐。
“跟你無關(guān),你還是趕緊帶人回去領(lǐng)賞吧!”
對于墨斐,南宮玨雖然很是佩服他那身拳法,但一想到他剛剛被忠勇侯世子呵斥卻沒反駁的模樣,她就把這點好感往下壓了壓。
聽到她話里那有些鄙夷的語氣,再加上她是在自己跟李趁打到這個地方才出現(xiàn),還用布遮住了自己的臉,這讓墨斐當即明白她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至于原因,想來是跟剛剛和他一起的忠勇侯世子有關(guān)。
想到這里,墨斐就拿著短劍對著她拱手抱拳,“在下墨斐,是這虎衛(wèi)營的副千戶,以你的身手,不應(yīng)該被埋沒,如果……”
“你是想要讓我跟你一樣,去當那個忠勇侯世子的走狗嗎?
也難怪他只是一個校尉卻能在營里橫行霸道,原來是連堂堂的副千戶大人都成為了他的爪牙,聽他使喚?!蹦蠈m玨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冷冷的諷笑道。
而她的話則讓墨斐的臉色不禁一陣青一陣白,但很快,他就露出了一抹苦笑,對她點了點頭,讓出了一條路,“你說得對!我收回剛剛的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p> 聞言,南宮玨原本難看的臉色就緩和了不少,低頭想了想,她便從懷里掏出了一瓶東西扔給他,“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看你腦子還算清醒的份上再給你一句忠告,別仗著自己拳法好就無視刀劍棍棒,刀劍無情,打在你身上,疼的也只有你?!?p> 話說完后她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而墨斐拿著她那瓶金創(chuàng)藥,看著自己的前臂上有幾道剛剛擋住李趁的刀時,被刀鋒劃到的傷口。
不深,但當他拿南宮玨給他的金創(chuàng)藥撒上去時,那刺激的疼痛感還是讓他皺緊了眉,只是沒一會兒,傷口就不再往外冒血,還有種冰冰涼涼很舒服的感覺,墨斐當即就把剩下的金創(chuàng)藥小心翼翼的放進懷里。
至于一旁的李趁原本想趁著他們兩個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時偷溜,只是剛動了一下,樹林里就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他當即就縮了回去,可下一刻,當他看到來的人是剛剛那三個只會瞎嚷嚷的人時,心底里就懊惱得不行!
忠勇侯世子看到受傷的李趁,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來來來,趕緊給本世子狠狠的揍他一頓!”
他招呼著身邊的兩個人上前,可當他們走過去時,墨斐卻突然擋在了李趁身前,“忠勇侯世子這是打算濫用私刑嗎?”
“墨斐,本世子要做什么你管得著嗎?還不趕緊給本世子讓開!”
看著他在自己面前都絲毫不收斂的模樣,墨斐就想到了剛剛南宮玨說的話跟她不愿意表露身份效力的原因,臉色當即一沉,心底里也堅定了一個信念。
隨后,他就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而那兩個士兵在看到令牌時就面露不安,往后退了退。
“你們怕什么?”
見狀,忠勇侯世子就有些不悅的喊道,然后他就冷笑著看著墨斐,“怎么?難不成副千戶大人這是打算用這塊破令牌來壓本世子嗎?”
“是啊?!蹦呈炙斓狞c了點頭,而他這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則讓忠勇侯世子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
“墨斐!你這是打算以下犯上嗎?”
“以下犯上?這話應(yīng)該是本副千戶說才對吧?在這里,你只是虎衛(wèi)營的一名校尉,不是什么忠勇侯世子!
如果你再繼續(xù)仗著自己是忠勇侯世子在軍營里仗勢欺人,本副千戶定會將你這段時間在虎衛(wèi)營里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寫下來,呈給皇上。
到時候,就怕你不但保不住這校尉之職,就連你世子之位也會換成別人,畢竟,忠勇侯可不只你一個兒子!
但是,如果你乖乖聽話的話,這次剿匪的功勞,自然也有你的一份!”
墨斐這一番打一棍子又給一甜棗的話讓在暗中繼續(xù)觀察他們的南宮玨不禁咧了咧嘴角,這家伙,倒是比她想的要聰明一點點。
不管怎么樣,既然他聽得進自己的話,愿意開始做出改變,那她就靜觀其變吧!
隨后,她便躍身離開了。
在回營里之前,南宮玨在山里轉(zhuǎn)了一圈,抓到了一只野雞,將其宰殺干凈就帶了回去。
她沒有跟墨斐說自己是哪里的士兵是因為她只是虎衛(wèi)營的一名伙夫,而她剛回來,雖然手上拎著一只雞,但伙夫連的人卻更關(guān)心她大腿上的傷,尤其是負責讓她能夠成功女扮男裝混進軍營里,同時也曾是他們南宮家部下之一的老兵,周田。
他已經(jīng)四十歲了,但身體還算壯碩,從軍也已經(jīng)有整整二十年的時間,只是為了南宮玨才放棄了自己所立下的軍功來到了這支剛興起的隊伍里,以副尉之職,當起了這伙夫連的頭,而他臉上一直都帶著一抹十分憨厚的笑,給人一種老實本分的感覺。
在看到南宮玨是受了傷回來,周田的身上就散發(fā)了一絲殺氣。
“誰干的?”
他那有些陰冷的臉色讓一旁正在準備晚飯的伙夫們都嚇了一跳,手上的勺子都有些拿不住了。
但同時,他們也有些擔心的看向南宮玨,畢竟他雖然是私自外出,但也是為了給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兵打點肉回來打打牙祭??!
沒看到她手上就拿著一只已經(jīng)處理干凈的雞嗎?
見狀,南宮玨就把那只雞交給他們,而他們在拿到手之后便趕緊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