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人證物證俱在
這一切,都是當(dāng)著村民的面進(jìn)行的。其實(shí)蘇云河倒是沒有安心讓這些小子們出丑,只是事情吵嚷出來,村兒里的人哪里還有什么睡意?誰會放著這么大的熱鬧跑回去睡覺啊?
于是這時候大家的眼睛都看著蘇云河,想知道他會說出什么樣的事情。
蘇云河是村長,年輕尚輕卻十分收到蘇家村村民的敬重。他冷著臉,瞪著以蘇青鵬為首的幾個小孩兒的臉,盛怒已極:“你們幾個小小年紀(jì),是誰教你們這樣行事的?倘或真鬧出人命,你們打算如何收場?”
一句話,眾人都已經(jīng)聽明白了,原來蘇大海所言非虛,那蘇明真的傷得不輕,也真的是被這幾人給打的。
幾個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說話的。蘇云河又道:“大山哥,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你家青鵬行事如此放誕,若是你現(xiàn)在不管,以后只怕這蘇家村也住不下他了,難不成他要成個橫行鄉(xiāng)里的惡霸不成?以武力威脅,慫恿人偷竊,這樣的事情,哪里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干得出來的?
他既膽子這么大,敢做下這樣的事情,可見平日里肯定還有惡事。我作為村長,又是蘇氏祠堂的族長,村兒里出現(xiàn)這樣的不肖子孫,若是現(xiàn)在不管,以后只怕就難管教了。
你們幾個,給我去祠堂罰跪,三天三夜不許起來。我會派人守著你們?nèi)?,若是有不服的,祠堂里供奉的家法可不是好看的!?p> 所謂家法,就是一根藤鞭,從來蘇氏子孫有這樣為惡的,大多都是罰跪祠堂,若有不服者,就受鞭刑。
其實(shí)這已經(jīng)算是最輕的懲罰了。若是家里頭的長輩對不肖子孫實(shí)在是失去了信心,把這孩子捆好了送忤逆,這孩子是死是活都難說。
自然,蘇青鵬年紀(jì)還小,蘇云河想來又是知道蘇大山家門風(fēng)的,他今日這樣處罰,其實(shí)也不過就是在給蘇大海一個交代,難道他還真能把蘇青鵬如何了不成?人家父母的眼珠子,你一個村長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人家孩子的命嗎?
蘇大山饒是不信,還是在問蘇云河:“這可不是小事,村長可都問清楚了,若是有個什么偏差,可叫我兒子日后怎么做人?總之我是不信他能教唆別人去偷竊。再說了,那蘇明,就不能是他自己手癢癢偷了東家的東西給我鵬兒,讓他拿出去倒賣的嗎?怎么就咬定了是我兒唆使的?”
胡文清冷眼旁觀了半天,說真的,他也算是見過不少的人了,卻是頭回見到這么厚臉皮的人,倒把他氣笑了:“我說這位大哥,你也不想想,若真是明兒自己做下的事情,偷了東西安心拿出去換錢,怎么明兒在東家這么些天,家里頭一件東西都沒少,偏今天少了這幅耳墜子?再說了,若是他自己找的你兒子,明兒負(fù)責(zé)偷盜,你兒子負(fù)責(zé)銷贓,兩個人自然是要商量好如何分的。怎么你兒子還要對明兒下這么重的死手?有人拿東西給他出去賣,不用他費(fèi)一點(diǎn)的事,即使是分贓不均,這才是頭筆生意,怎么就要把人打個臭死,連財路也不要了?我倒是頭回聽說,天下間還有這么不會做生意的人!”
旁觀了半天的張小娟深以為然,幫腔道:“就是!我說你們家也太糊涂了吧?你們教出來的好兒子,眼紅叔叔家的富貴,這都唆使人去偷竊了,還當(dāng)你這兒子是好的呢?要換做是我啊,早就羞得沒臉見人了,哪里還好意思在這里狡辯?”
蘇莫氏聽了火冒三丈:“張小娟,你跟老二家的自古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你別在這里給他家說偏話了,事情怎么可能三言兩語就這么定了?我就是不信是我鵬兒做的,你又能如何?”
一旁季萍兒也笑了:“我說蘇家大嫂子,人啊,別的不怕,就怕不長腦子。你沒聽見方才這幾個小子說了什么?是你家鵬兒答應(yīng)賣了東西分給他們一人二十個銅板,他們才肯去打人的。還有,那耳墜子不是在你家鵬兒的房間里頭搜出來的?這人證物證具在,你可還狡辯個什么?真是難看死了!”
圍觀眾人也順著季萍兒這話數(shù)落起了蘇莫氏,什么“慈母多敗兒”、“頭發(fā)長見識短”、“強(qiáng)詞奪理的山野潑婦”之類的話她也沒少聽。
“你!”蘇莫氏被這樣一懟,也沒了話,臉上燒得通紅,卻又不忍心動兒子一下,只是又慪又羞,又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吵嚷什么,那樣只會更沒面子。想來,不過是跪祠堂而已,只要鵬兒老老實(shí)實(shí)的,必不會挨打,她在趁空送些吃喝到祠堂去,不過就是三天,即使受點(diǎn)子委屈也是有限的。這么想著,蘇莫氏也只好閉上了嘴巴,躲在蘇大山身后不吭聲了。
蘇大海似乎還未解氣,又道:“今日村長出來給我們家主持公道,這也倒罷了,我們心里很是服的。本來蘇青鵬教唆了眾人打了人,必是要他們幾個人給蘇明出醫(yī)藥費(fèi)的。不過,一來我們家不差那幾兩藥費(fèi),如今蘇明那孩子已經(jīng)得到了妥善的治療,這不在話下;二來,蘇青鵬到底是我的侄子,我家根兒上的人傷了我院子里的人,我又是他的東家,自然也該我來管著他的傷勢。所以,這藥費(fèi)什么,我卻是不要你們幾個賠償,老老實(shí)實(shí)跪祠堂,真心悔過比什么都強(qiáng),卻還有一件事情,我今兒要當(dāng)著大伙兒說明白。”
蘇云河忙道:“大海哥,你還有什么話,盡管說,我給你公斷。”
蘇大海點(diǎn)點(diǎn)頭,不緊不慢道:“卻也不是旁的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家的地多,趕上豐年,佃戶交上來的糧食還要四處想法去賣,也實(shí)在麻煩,所以我們家早有意思,在縣城里頭開個糧店。之前我大哥同我提過,要鵬兒到我的店鋪里頭管事,如今,他既是這樣的品行,即便我是他叔叔,也不敢用他這樣的人的。請大家伙給我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