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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褚宓的亂世皇家記事簿

第五十章 好日子,不是明天

跟隨褚宓的亂世皇家記事簿 IffyC 3515 2020-08-18 16:43:53

  “蔣珹,蔣珹?”

  啪!

  夜里,蔣珹突然驚醒,帶著臉上絲絲的疼。為了趙瑄登基的事,他已經(jīng)連軸轉(zhuǎn)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新皇順利登基,他能好好睡一覺,趙竑就不能體諒下他嗎?蔣珹深深地嘆了口氣,“又有什么事?”

  “有件事,我覺得你去辦再合適不過了?!壁w竑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仔細(xì)看的話,里面還有淺淺的諷刺。

  蔣珹半夜去了一趟皇宮,去了吳國公主宮里,現(xiàn)在,他正坐在宮里的一張矮桌前,對面坐著吳國公主和吳國將軍,他給吳國將軍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毒酒,“雖說先皇仁慈,”仁慈?啊呸,他就說趙竑笑里藏刀,什么人啊,讓他做這種事,“先皇離京前留下的口諭,給你一個選擇的機(jī)會,你活著,或者公主和大皇子活著?!?p>  還能怎么選,吳國官員被清理,太子已經(jīng)登基,大皇子的身份又……,他們就是砧板上的死魚,吳玥連求饒都懶得求了,看著將軍痛快的喝了酒。

  將軍真是有情有義呀,趙竑真是無恥啊,蔣珹又給吳玥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先皇離京前留下的口諭……”

  “我要是喝了,真的會放過大皇子嗎?”

  “是你失信在先,你只能去賭,得不到答案。”

  是她失信內(nèi)在先,吳玥來趙國皇宮的那天晚上,她跟趙竑保證了她會沒有孩子,讓趙竑放過了她和莫宇,她是失信了。

  吳玥不只是失信,當(dāng)時(shí)差點(diǎn)就把命丟了。褚宓以為趙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放過了他們,可趙竑正是因?yàn)楹⒆拥氖虏畔霘⒘怂麄?,大皇子是蔣媗保下來的,趙竑之后能放過他們,大概是覺得這事算是個把柄,是吳國狐貍計(jì)劃里的漏洞,也正是因?yàn)檫@個刺激才有的太子,才有了趙竑新的計(jì)劃。

  吳玥的人生中她最為自豪的一點(diǎn),是她和她的父皇一點(diǎn)也不像,她的父皇聽信假道士的胡話,為了生兒子可以殺死自己的女兒,如果她不是他最后一個孩子,也不會活下來,她跟他的父皇一點(diǎn)也不像。

  吳玥去賭了一把,蔣珹招手讓屋外他領(lǐng)來的人來處理后事,自己離開了。

  大皇子被以養(yǎng)病為由連夜送出了皇宮,他坐著的馬車上還有他熟睡的父母,再有一個月,大皇子的病就會惡化,然后傳出他的死訊。為皇者不能有兄弟,趙竑覺得,比起當(dāng)年他父皇為他做的清理,他算是仁慈了,只是奪去了大皇子的名字。

  趙竑坐在書房里敲著桌面等著,算算時(shí)間,蔣珹也該辦完事了,怎么還沒回來,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褚宓打開窗戶,看到來人是誰,失望了一下。

  “讓你失望了?”蔣珹看著開窗的人臉上高興的臉色刷的就沒了。

  “要喝杯茶嗎?”褚宓倒了杯茶遞給他。

  “過得還好嗎?”

  “不好?!?p>  “要我?guī)汶x開皇宮嗎?”

  “那樣一樣會過得不好?!?p>  “那該怎么辦才好呢?”蔣珹喝了口熱茶,仔細(xì)地苦惱著。

  “我想起小時(shí)候我把你踹下水的事了。”

  “現(xiàn)在才想起跟我道歉,晚了?!?p>  “不是,怎么想也是你活該,你居然還有臉跟我報(bào)仇?!?p>  “我活該?明明是你認(rèn)錯人在先?!?p>  “是你擋在路上在先,再說了,當(dāng)時(shí)我就道歉了,”

  白府的書房里,趙竑在書房里耐著性子跟褚謙下棋,這個人跟他炫耀著什么回晚了家被媳婦趕出來了,非要讓他陪他。

  褚謙心不在焉的放下一個棋子,準(zhǔn)備伸手去拿另一個,“哦?你又贏了,哈,再來一局?!彼麑擂蔚厥帐爸灞P,趙竑不耐煩的起身要出去,褚謙趕緊攔住他,“不想下棋了,也是也是,我棋技差,要不咱們……”他看看書房四周,還能干些什么呢?

  “他去找褚宓了是不是?”趙竑生氣了,現(xiàn)在就是還在忍著罷了。

  “就是去告?zhèn)€別”,褚謙尷尬的笑了笑,“兩人又不會干什么,你那么小氣干什么?”趙竑壓根不聽他說話,撞開他闖了出去,褚謙揉了揉肩,趕緊追了出去,“你不是明日就要帶宓兒走嗎,蔣珹去看一眼又能怎樣,不會出事的,……,你就對我妹妹這么沒有信心嗎?”

  趙竑轉(zhuǎn)身抓住他的衣領(lǐng),臉上那個憤怒的表情讓褚謙突然就慶幸了一下,幸好趙竑現(xiàn)在不是皇帝了,要不他就慘了?!拔覍κY珹沒有信心,生在這皇城里的人一丁點(diǎn)溫暖都不會放過的,小時(shí)候就見過一面都能記著十年不是嗎?現(xiàn)在我不在宮里,他也不是成文伯的身份,沒人約束他,他做了什么也不會威脅到蔣家,怎么就不會……”

  “就不會什么?”蔣珹的聲音,說不清是熄滅了趙竑心中的怒火,還是給火添了把柴,趙竑松開了褚謙,轉(zhuǎn)身沖向了蔣珹,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蔣珹笑了笑,“你怎么一點(diǎn)為人兄長的樣子都沒有?”

  “為人兄長?你把我當(dāng)兄弟還會去招惹我的女人嗎?”

  “我往日里沒少跟你嘀咕褚家的小女兒,你不還是把她收到后宮里了嗎?”

  褚宓進(jìn)宮那日,雖說是趙竑第一次和她見面,但是他以前聽說過不少次褚宓的名字,那是蔣珹他常掛在嘴邊的名字。就算他總是說要怎么怎么向她報(bào)仇,都是男人,難道趙竑他還真能以為兩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嗎?甚至趙竑之前還跟他打趣過,說是贏了這場賭馬他要給兩個人賜婚,蔣珹記得,那場賭馬,他贏了來著。

  “好了好了,在這吵給誰看啊,時(shí)候也不早了,趕緊洗洗睡吧?!瘪抑t尷尬的搓搓手,大冷的天,大半夜的,兩個人怎么在院子里玩起了瞪眼,……,兩個人怎么都不理他?……,這關(guān)他什么事?“咳,時(shí)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痹俨换厝?,他真的要被思柔趕出家了。

  “她跟你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蔣珹露出一個欠揍的笑,成功地讓自己的衣領(lǐng)變得更緊了,他笑了笑,拿開了趙竑的手,“你要是對她不好,我會搶回來的?!?p>  蔣珹此生最悲涼的一個背影回到了自己房里,

  “蔣珹,如果你是女兒家,或者我是男兒家,我一定會和你做朋友,可現(xiàn)在我們是這種身份,現(xiàn)在是這樣的世道,我們不能有情分。”

  “蔣珹,我不喜歡你和我喜歡趙竑之間沒有關(guān)系?!?p>  “蔣珹,對不起,我利……”

  蔣珹的茶杯砰的砸在桌子上,夠了,只記得這些就夠了,是世道悲涼,是身不由己,不是……

  子時(shí)左右,一個黑影潛入了皇宮,還等什么明晚,兩人相見的日子就是真正的黃道吉日,是這樣想著,趙竑沖動了一把,但他也沒想到這個時(shí)候了,褚宓還沒睡,還坐在窗邊。

  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解釋,他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打算:想過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可是他沒有把握,所以沒有告訴她,讓她對他一直猶豫不決。

  她也對他有很多話要說,她應(yīng)該一開始就告訴他,她喜歡他,她不應(yīng)該那么貪心,最后差點(diǎn)失去。

  思念,最后選了無言的辦法來解決,擁有彼此,用最直白的辦法去確定,窗邊的燭光也聽到了喘息的流動,跳動的厲害,

  “不怕我是鬼嗎?”

  “鬼也能,這樣嗎?”

  “我,太想你了?!?p>  “天亮之前,我都會纏著你的?!?p>  “你要說話算數(shù)。”

  要是真的能說話算數(shù)該多好,趙竑看向窗外,窗外的天還是灰色,褚宓已經(jīng)抱著他睡得很熟了。

  再到天亮,褚宓的宮里已經(jīng)空了,蔣媗一邊在宮里寫著送褚宓出宮養(yǎng)病的懿旨一邊心里抱怨,不是說是明天才走嗎,也不跟她打聲招呼。

  腰酸還是頭暈,褚宓都不知道自己是因?yàn)槭裁葱褋淼?,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一條船上,船頭劃船的人察覺到動靜走進(jìn)了船篷里,給她倒了杯茶,“醒了?”

  “是要去江南嗎?”

  “嗯。先吃點(diǎn)東西,還有一個時(shí)辰能上岸?!壁w竑從袖子里掏出了個信封給她,“皇后給你的?!?p>  褚宓接過信,打開讀了一遍,然后讓它隨風(fēng)散去了,她淡定的吃了個綠豆糕。

  “信上寫了什么?”

  “女兒家的事,不要多問。”

  蔣媗的信落到了水里,漸漸的浸濕,信上的字漸漸的模糊,‘宓兒,趙竑本來讓我在他離京后就告訴你他的打算,可是珹兒的事你一開始也沒告訴我不是嗎,正所謂一報(bào)還一報(bào),這件事蔣珹,褚將軍和我都知道,就是沒告訴你。’

  一個晚上,皇宮里又多了兩個病人,趙國的百姓努力的維持著內(nèi)心的平靜,努力的淡忘著這件事,還好,之后皇家再也沒出過什么亂七八糟的事了。

  褚宓離開了皇宮,她的宮人各自離開。如意去了褚家,她臨走前打開了雀兒的金籠子,雀兒隨意看了一眼,然后又接著吃它眼前的糧食了。直到籠子里的吃食耗盡,雀兒餓瘦了一圈才知道打開籠子是讓它出去的意思,它飛出籠子,飛出窗外,飛出宮墻,然后就失了力氣啪的跌到了地上,被路過的宮人撿了回去,養(yǎng)了起來。

  趙瑄做了皇帝,可也只是個奶孩子,現(xiàn)在的朝廷,權(quán)力在蔣家和褚家手里,以趙氏的名義平穩(wěn)的運(yùn)作著。

  這片土地已經(jīng)一統(tǒng),可是大家還是把趙國,吳國,楚國,燕國,北邊掛在嘴邊,區(qū)分彼此。這片土地還會分裂,所謂一統(tǒng),不是指只有一個皇上,而是指同心所向。以后會有復(fù)活的國家,也會有新的國家,甚至以后會是趙國的百姓看不起的沒有名字的北邊的一個新成立的國家,周國的一個皇帝再次一統(tǒng)。當(dāng)然,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后話,至少趙瑄的兒子死的時(shí)候,這片土地還是統(tǒng)一的,至少褚宓這一代人余生過的都是好日子。

  江南,趙竑和褚宓推門走進(jìn)了他們的家,趙竑一臉求表揚(yáng)的意思,“怎么樣?”

  怎么樣,褚宓只能說,很好。她以為的房子要用溫馨來形容,她眼前的房子要用壯觀來形容,原來江南還有這么有氣勢的房子,“說實(shí)話,你藏私房錢了吧?”不是說把小庫房的東西都放到她那了嗎,他哪來的錢置辦這樣的房產(chǎn)?

  “男人身上沒有些富余,怎么能成事呢?”趙竑笑瞇瞇的承認(rèn)了,他們是私奔又不是流浪,他當(dāng)然要做全打算了,“走,去里屋看看?!?p> ?。ń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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