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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的我又要轉(zhuǎn)世重修了

2、白晝

  劉邦從地上爬起,分神二用,一邊活動筋骨,一邊繼續(xù)內(nèi)照自身,查看筋骨皮相。

  “資質(zhì)太差了?!?p>  稍后,他元神重歸紫府,臉上帶著奇異的笑容說出這句話。

  這具軀殼資質(zhì)雖差,但好歹有根腳。

  不像自己穿越而來的第一世,如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直接導(dǎo)致了之后道鬼陰祟瘋狂糾纏自身的局面。

  原主及其父母都很平庸,如一粒微塵,如此就不會沾染到凡俗事外的因果。

  假若劉邦轉(zhuǎn)生成了一些圣體道胎之流,受萬人矚目就是必然。

  更何況,圣體道胎皆有血脈傳承,若自己一不小心暴露根腳,縱然不怕留下傳承的那些老朋友們來收利是,也要提防這康莊大道走到最后,坐鎮(zhèn)最后一關(guān)的‘天道本身’。

  上一世,自己就是世間第一道胎‘乾天道胎’,成此道胎,便是天道的親兒子,種種異象,橫壓當(dāng)世,蓋代風(fēng)騷均不在話下。

  最終落了個什么結(jié)果?

  劉邦如今想都不敢去想。

  有轉(zhuǎn)劫多次在天下間留下數(shù)之不盡的遺產(chǎn)在,縱然自身資質(zhì)差,依靠這些資源,亦能讓自己絕不弱于諸圣體道胎!

  劉邦揮動手臂,做一些簡單動作。

  雖只是無意識的動作,卻自有道韻渾然天成,讓他的氣血逐漸茁壯。

  他踱著步子,邁過正堂的門檻,走向柴房。

  原主的居所由柴房、正堂、偏室三部分組成,外圍了一圈籬笆墻。

  此時(shí)天還黑沉沉的,籬笆墻外灰霧滾滾,隔絕了人的視線,看不見灰霧后其他村居的情況。

  僅是一層籬笆墻,不可能抵擋得住灰霧里的陰祟。

  它們之所以未漫過院墻,侵襲劉邦,一是因?yàn)榛异F還未匯集到相應(yīng)濃度,沒有出現(xiàn)陰祟完全顯身的環(huán)境。

  二是陰祟也怕。

  徘徊在墻外的陰祟,亦‘看’到了墻里忽然升起的一輪太陽。

  柴房角落里有一口米缸,缸底還剩有一些米糧,劉邦站在米缸前,看著里面摻雜著米蟲的糙米,一時(shí)間陷入了沉思。

  不食五谷,難生氣力。

  自己如今正需要多多進(jìn)食,補(bǔ)益羸弱軀殼,增進(jìn)氣血。

  不過,僅憑這些糙米,連自身正常消耗估計(jì)都難以維持,自己須得想辦法飽足口腹。

  這次重生過來,自己面臨的第一個問題,竟是保證自己每日都能吃飽?

  這種體驗(yàn)讓劉邦頗覺新鮮,他搖頭笑了笑,從缸里舀出三把米淘洗干凈,下鍋燃火燜煮,在爐灶后安靜等候,整理思緒。

  縱然是蓋代天驕,重生后也得自己燒鍋?zhàn)鲲?,一步步走路?p>  他體會著前世與今生天淵般的反差,再去細(xì)細(xì)觀察原主的記憶時(shí),也就有了更新的體悟。

  如一顆照破山河的明珠,突地收斂去所有的光芒。

  似乎泯然眾人。

  灶火舔著鍋底。

  外面的天亮了。

  天上沒有太陽,僅呈現(xiàn)像是陰天時(shí)的那種灰蒙蒙的狀態(tài)。

  黑日紀(jì)以后,關(guān)于日月的傳說逐漸湮滅于塵埃里,人們開始普遍認(rèn)為,天空的明暗皆源自于玄天的兩只眼睛。

  祂一只眼睛為純黑,一只眼睛為灰白。

  當(dāng)?shù)k閉上黑眼,世間便有了白晝。

  當(dāng)?shù)k閉上白眼,世間便是黑夜。

  當(dāng)?shù)k閉上雙眼,灰霧降臨大地,邪祟比從前任何時(shí)候都更加猖獗。

  當(dāng)?shù)k睜開雙眼,便會有秉持天命的天驕降生,登臨數(shù)萬載無人能踏足的大帝之位,帶領(lǐng)百族蕩平道鬼陰祟,使天下承平。

  這個傳說其實(shí)頗有點(diǎn)意思,雖是凡人的臆想,但與真相卻有五成相似。

  不過,劉邦覺得,玄天絕不愿意睜開雙眼,就像老皇帝一般都會在駕崩后,才會真正讓出皇位一樣。

  屋外漸漸有了人聲,石磨村民們開始一天的勞作。

  劉邦揭開鍋蓋,從鍋里舀起一碗像是泡水過度了的米飯,自然而然地坐在柴房門檻上,正要扒飯時(shí),院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籬笆墻外一個穿著藍(lán)色粗布衣裳的瘦小身影。

  那人提著個籃子,低著頭,小心地敲著門,一副生怕叫醒門里主人的樣子。

  籃子里裝的食物。

  劉邦放下一口未吃的糙米飯,起身去開了院門。

  拉開門栓時(shí),他甚至能聽到門外人緊張整理衣裳的細(xì)微響動。

  院門打開,門外的人仍低著頭,烏黑的長發(fā)遮住她的面孔,只能聽到她緊張局促的聲音:“邦、邦哥。娘讓我送、送飯給你。”

  她伸出左手臂,有些短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以及滿是老繭的一只手。

  手上提著一個藤編籃子。

  籃子里一陣陣肉類特有的香味逐漸散發(fā)。

  肉在石磨村是稀缺資源。

  灰霧的侵襲讓村民連維持耕種都變得困難,養(yǎng)殖禽畜更是難上加難。

  來者卻為劉邦提來了一只雞。

  一只瘦得皮包骨的母雞。

  劉邦接過提籃,笑了笑,道:“進(jìn)來吧?!?p>  說罷,轉(zhuǎn)身去了柴房。

  女子聽到劉邦所言,愣了愣。

  他怎么知道我不只是來送飯的?

  女子咬了咬下唇,眼看劉邦走進(jìn)柴房,連忙低頭小碎步跟了過去。

  劉邦從柴房里搬出一張小方桌,把雞肉擺了上去,雖然是只很瘦的母雞,但被女子的娘親燉煮得香氣撲鼻,表皮呈現(xiàn)出一種油黃色,想來是費(fèi)了一番功夫的。

  送來雞肉的女子,就是原主贈予燈火丹的寡婦家的女兒,名叫李小蘭。

  知恩圖報(bào),也算秉性純良。

  一只母雞換一顆燈火丹其實(shí)已經(jīng)足夠。

  寡婦家原就是打算用這只雞來換丹藥的,可惜村長堅(jiān)持不與她們家換,一時(shí)間便走投無路了。

  村長打的什么主意,明白點(diǎn)人情世故的人都清楚得很。

  可惜原主在這方面懵懵懂懂,見寡婦家可憐,橫插一腳,自覺做了件好事,實(shí)際上是擋了村長的路。

  原主的死,與村長脫不開干系。

  “一起來吃點(diǎn)嗎?”劉邦指了指桌上的雞肉,向李小蘭詢問道。

  李小蘭拈著衣角,局促不安,不時(shí)轉(zhuǎn)頭查看小院的擺設(shè),心神所系顯然不在此處,被劉邦稍加詢問,慌亂得連連搖頭:“不、不用了。邦哥你吃吧……”

  一想到娘親囑咐自己的事情,她就臉頰燙紅,都不敢與劉邦的眼神對視。

  而且,邦哥與昨日比起來,好像不一樣。

  他坐在那里,就好像變成了一陣清風(fēng),隨時(shí)都會歸去未名之地。

  李小蘭不知劉邦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心里還揣著心事,不想就這樣離開。

  但就這般杵在別人吃飯桌子前,總顯得沒有眼色。

  她左右觀察,看到院門邊的一把笤帚,立刻有了主意,低頭匆匆走過去,邊走邊說:“邦哥,你吃你的,吃你的。院子里落了樹葉,我給你打掃打掃……”

  昨夜風(fēng)大,院里確實(shí)有些枯樹葉。

  劉邦見狀,也不攔她,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個‘好’字,撕下一只雞腿鋪在米飯上,開始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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